
亞洲觀眾對王洛勇可能不熟悉,但在紐約百老匯,他可是個大明星。
不過,王洛勇并不認為自己是明星,面對記者,他一點架子都沒有,說得興起時還會露一手即興表演的本事,演什么像什么,馬龍·白蘭度在電影《教父》里那種深不可測的神情,更是被他模仿得惟妙惟肖。
王洛勇是那種天生就屬于舞臺的人,盡管他自己不承認,但他確實是明星,而且是創造神話的那一種。
光芒四射的“皮條客”
王洛勇是第一個登上百老匯戲劇舞臺的中國人——不是跑龍套的,而是擁有專用化妝間的領銜男主角。由他主演的音樂劇《西貢小姐》在百老匯持續上演6年,共2478場,票房收入超過2.3億美元,。
在這之前,王洛勇還演過《安娜與國王》的國王、《等待戈多》的幸運兒、《羅密歐與朱麗葉》的羅密歐……但《西貢小姐》似乎已和他劃上了等號,因為他在劇中塑造的皮條客有血有肉,在舞臺上光芒四射。
看過《西貢小姐》的觀眾,對此印象深刻。有人說:“王洛勇一出場,不用開口,舉手投足十足就是個皮條客。”該劇的金牌制作人麥金塔斯也認為,在眾多演員當中,王洛勇是“第一個能捉住這個角色的精神和靈魂的人。”說來令人難以置信的是,初到美國時,這個演員卻幾乎連abc都分不清。
“除了男妓,什么都做過”
今年41歲的王洛勇出生于洛陽,11歲時開始學習京劇武生,之后考入上海戲劇學院表演系。
1986年,王洛勇來到美國,雖然在演技、形體、舞蹈方面無懈可擊,但語言不通卻讓他四處碰壁。為了學英語,他用盡了一切辦法:將木栓含在嘴里,用布包住舌頭練習發“th”聲……像所有中國留學生一樣,王洛勇為實現“美國夢”付出了很大代價。按他的說法是“除了男妓,什么都做過”——給癱瘓老人念書報、當保姆、送報紙、打掃衛生、洗游泳池、剪草、洗碗、送外賣、送信、刷油漆……只要可以跟人打交道、練英語的工作他都做。
咬著牙,王洛勇終于考取了波士頓大學表演藝術碩士學位。
王洛勇一直夢想著踏上百老匯的舞臺,為此,他前后考了8次。回想起來,他說:“我很幸運,一般來講,你只要連著3次都考不上就不用再來了,但人家給了我8次機會,最后他們把男主角給我的時候,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為了演好《西貢小姐》這個角色,王洛勇付出了艱苦的努力。他當時經驗太少,英語說得不好,沒唱過音樂劇,也沒跳過爵士舞,整個創造過程幾乎是從零開始。
王洛勇感慨:“這是一次難忘的經歷,可能一輩子就只有這么一次。《西貢小姐》給了我很多東西,我也給了《西貢小姐》很多東西。是時候繼續往前走了。”

演一個健康的亞洲男人
王洛勇說到做到。今年1月28日他停演《西貢小姐》,一個半月后便來到新加坡,準備開始他的另一個旅程——參演當地導演郭踐紅的電影《流放化身》。
這是一部科幻電影,王洛勇飾演男主角,一個近40歲的中年人,一個健康的亞洲男人形象,智慧、感性、幽默、有決心。
能演這個角色,王洛勇很開心,因為他不用再扭曲自己來演一些亞洲如何落后、渺小的故事,不用再演自己笑話自己的小丑角色。
“我不是不演喜劇,也不是不演壞蛋。《西貢小姐》里的皮條客就是個壞蛋,但他不是生來就壞,是時代、環境把他變成了一個悲劇人物。這個角色寫得很好,有血有肉,非常真實。”他說,到美國后,他也拍過電視電影,但經驗不多,因此他想好好地演一部電影。為了這個“新加坡人”的角色,他現在認真觀察身邊的每一個人,包括清潔工人、的士司機、警察先生……一有機會就找他們說話,因為要學新加坡口音。來新加坡之前,他還特別找老師加強他說話的語調,希望能跟這個角色更吻合。
“人家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我覺得語言是思想的傳達器。它是表演最大的障礙之一,也是成功最大的因素之一。沒有語言,你再怎么做表情都不行。你看《安娜與國王》,所有美國報紙的評論都指出朱迪·福斯特的英國口音不到位。藝術是一個整體的真實,只要有一點點失真,觀眾就不接受。”
明星難當
王洛勇認為,演員實際上是非常艱苦的行業,而且要非常有紀律。“我原來愛喝啤酒,但這6年來喝的啤酒不到10瓶;原來喜歡吃辣火鍋,這6年來也是吃過不到10次。我特別喜歡牛肉,但為了聲帶不出痰,就把牛肉戒掉了。我還要保持高運動量,一星期跑3次,一次3英里。實際上,我過的是非常單調枯燥的生活。”
“什么叫明星,明星絕對不是出了名后就靠那點名氣醉生夢死的演員。尤其是在紐約,《西貢小姐》中光是競爭‘皮條客’一角的起碼有1500人,隨便一個小角色也有3000人在等,不勤奮是不行的。”拍完《流放化身》后,8月份百老匯還有一個戲在等著王洛勇,該劇是講一個亞洲人到了美國后,發現他的美國夢不是原來的那個夢,所以必須“修理”那個夢,同時也“修理”自己的故事。
而在現實生活里,王洛勇已經圓了他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