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起買香水念頭的時候,年紀已經不算太小了。
一切只是因為它的名字——“愛我就別走”。因為那時我正經歷著一生的第一場愛戀,還因為我們正面臨著分離。那個小小的香水柜臺,各色精致的小玻璃瓶反射出錯雜的光,許多不同的氣味混雜在一起,像我的心情難以辨明。
久久站在香水柜臺前,我希望他問我在看什么,是不是想要什么香水,那樣我就會指著瓶上的字念給他聽:“愛我就別走”??墒谴中牡乃麤]問,我也就一直沒能說出想對他說的話,也就沒有買下我的第一瓶香水。我甚至沒有去聞一下那香水,有著這樣動人心弦名字的香水,究竟是什么樣的氣息。后來我后悔了自己的含蓄,后悔沒有在那個純凈又任性的年紀里大聲地說出我心里的話,沒能擁有我最初的香味。
另一款叫人牽掛的香水叫“流浪”,在華麗的商場大廳里,開架的香水柜臺上是淡到若有若無、卻令人無法忽略的氣息。好像吹過發間的風,又好像一個人走在長長的路上,呼吸到的混和著樹木的清新和淡淡塵土味的那種清香。那應該是配合牛仔衣和中分長發的,還應該有一個大大的、親切的背囊,那氣息里有著流浪者特有的悵惘和青春的倔強與驕傲??墒俏易约海瑓s不是那種能夠隨意背起行囊自由出走的人,一切的放縱只有留在想像里,只能是一份被裝進瓶子的狂想。我時常想,喧囂城市中選擇了一瓶名叫“流浪”香水的女子,她會有著怎樣的表情與心情
一首很老很老的英國詩里說,風中飄來的歌聲很美??墒俏抑?,那些被藏在心里沒?唱出的歌,更為動聽。
許多的香氣也隨風而散了,只剩下那些沒能擁有的香水的名字,藏在心的暗箱里,永遠地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