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 梅 章漢強

如果有一天我教的學生在全國賽或者省賽里拿不到冠軍,我就不做教練了。
在這里首先列出一串名字:許妙齡、許銀川、鄭楚芳、李鴻嘉、朱琮思,他們之中有的成名已久,是棋界叱咤風云的世界冠軍,有的正在走紅,假以時日,定成大器。
之所以把他們列在一起,原因只有一個,就是他們都出自章漢強老師的門下。
1960年,章漢強出生在汕頭市的一個普通工人家庭里,父親和工友經常在家里下棋,他就在旁邊看,漸漸地也就學會了,并從此沉溺其中,這時他已經11歲了。按理說這本該是上學讀書的年齡,可是小漢強的心思卻遠沒在書本上,他是班里最調皮的一個,上課時總搗亂,經常被老師趕出去,后來他索性就到街邊,去看擺江湖殘局的。凡有此經歷的人都知道江湖殘局貌似簡單,實際上內藏玄機,而當時他的棋力又不是很高,于是他便將這些殘局默記在心里,然后拿到家里研究,再從父親那里要來一毛錢,到棋攤上嘗試自己的著法,當然大多時往往是無功而返。不過在棋攤下棋時,有很多人會支著,這使他的棋藝水平進步很快。
象棋在廣東有著深厚的群眾基礎,每天在少年宮都有比賽。他為了能看到比賽,而又不需要花錢,就想出了一個義務掛棋子的辦法。在掛棋時他必須得清楚棋子要掛到哪兒,而他也就自然而然地會考慮人家為什么會這么走。這使得他的棋藝又精進了不少。
只有堅持不懈的努力,你才會有成功的機會,如果不去努力,你一點機會也不會有。
有了些功底的章漢強在第一次參加全省少年賽時,就力拔頭籌,取得第一。由于成績優異,在1977年被選入廣東省集訓隊。可是由于他在街邊下棋自由慣了,而棋隊更注重自己研究,這讓他覺得很寂寞。另外家里買房子還欠下700元外債,而父母的工資加起來也不過五六十元,加之姐姐和兩個弟弟還要上學,面對這樣殘酷的現實,章漢強不得不輟藝回家。
從省隊回來后,他心情非常糟糕,有半年時間沒有摸棋。同時父親覺得下棋沒用,不能為家里分憂,甚至把棋子都丟掉了,可是此時象棋的魅力已經徹底把他征服了。“地上”不行就轉入“地下”,當家人晚上睡著的時候,漢強就從兜里拿出一個小手電筒,借著微光在被窩里看棋譜,持續了半年,他便奇跡般地在汕頭稱王了。
但是沒有棋下始終令他感到很苦惱,這也就逼迫他不得不走上教棋之路。因為如此一來,不僅可以教人下棋,還能夠過足棋癮。
除此之外,為了貼補家用,他還在外邊擺了一個書攤,一次兩分錢,人家在那邊看小人書,他就在另一邊擺棋。后來父親怕他學壞,就讓他進木器廠做了工人,即使這樣,他仍然沒有耽誤下棋,每晚堅持到少年宮教棋。
80年代末,正值改革開放時期,各項體育活動蓬勃發展起來,由于他帶的學生很出色,在市運會上取得了優異成績,市領導覺得他是一個難得的人才,就決定調他進入體委。而這時章漢強的五金生意已經步入正軌,開始賺錢了,這使得他很矛盾,最后考慮再三,還是選擇了象棋。“雖然我沒有成為專業棋手,但教出個世界冠軍也是不錯的,于是便走馬上任了。不過我并不是專職教練,上級領導讓我做會計,當時我連通知都不會寫,為了避免別人說閑話,我不得不放棄自己心愛的象棋,上夜校學會計,看人家怎么做,我就跟著做,經過一段時間的學習,我終于可以獨擋一面了,晚上和休息時間還仍然教學生。”
他教棋的方法有點與眾不同,首先在選才上,他覺得下棋不一定是要有天分的,只要是一個正常健康的人,就有機會成為世界冠軍,關鍵是怎么練,怎么投入。在教棋過程中,他能隨時調動起學生的興趣,讓他們始終處在一種興奮的狀態,而不會覺得枯燥。另外他還比較注重對學生的管理,自學了一些心理學,針對不同年齡段的孩子采用不同的方法。
為了保持水平,他堅持參加全國賽、上網下棋,因為他覺得“如果自己胡亂給學生講棋,學生的水平比你高了,他們就會不服氣,而學生在用你教給他們的著法輸了棋,以后將無法面對學生。”
當談及家庭時,他告訴筆者說:“我的妻子原來不會下棋,在我的熏陶下,她也學會了,現在在小學里教棋,而我的孩子雖然在五歲時就拿了全市少兒組的第一名,但他不喜歡下棋,我對他也沒有什么辦法,但我覺得在沒有上學的時候學下棋,對他將來讀書是有好處的。”
做棋手時他蟬聯了從1980年到1987年八屆市冠軍,做教練時他教的學生是世界冠軍,在單位他是稱職的會計,在家里是合格的老公和父親。總想爭第一的信心一直支持著他,直到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