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初,太行二分區副團長趙亨德率領戰士們,在陽泉附近的小莊火車站活捉日軍少將鈴木川三郎,榮獲一等功,被譽為太行英雄。解放戰爭中,趙亨德在解放平定縣戰斗中光榮犧牲了,但他的英雄事跡仍在群眾中傳頌。為了解英雄的成長過程,前不久我采訪了趙亨德的夫人李明光老人。李老戴一幅金絲邊眼鏡,精神矍鑠,面目和藹慈祥。她聽過我的自我介紹后,便開始和我交談。
1937年7月盧溝橋事變后,戰火很快燒到平定。我黨發出國共合作的號召,掀起抗日救亡高潮。趙亨德同志當時只有16歲,是個初中學生。在抗日救亡運動的影響下,他們聯合了12名學生,悄悄離開平定,參加了秦基偉、賴際發領導的部隊。趙亨德在家里排行最小,很受父母疼愛。父母一時不知他的去向,十分著急。不久,部隊派人和他家取得了聯系,趙亨德的父母才放了心。
李明光和趙亨德是姨表兄妹,她10歲時父母雙亡,被姨母收養,受到了姨母慈母般的關懷。
和部隊取得聯系后,趙亨德家很快成了地下黨活動的聯絡點。地下黨組織就組織一同參軍的這12名學生的父母,給部隊送生活用品、藥品、文印用品。沒多久,地下黨員的活動被鄰居--一名漢奸告密,趙亨德父母被抓進陽泉憲兵隊。敵人為了讓他們招出趙亨德的情況,百般拷打,趙亨德父母就是不說。無奈,在兩位老人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時候,才放了出來。一出來,趙亨德的父親由于身體受到嚴重摧殘而犧牲了。
丈夫犧牲了,妻子繼續革命。她家仍然是黨的聯絡點,地下黨組織繼續組織大家為部隊送藥品,送文印用品。這時,李明光也長了幾歲,她就和姨母一同秘密往返在趙家與部隊之間。
1942年,趙家的聯絡點實在存不住了,李明光被部隊接到設在和順縣的太行二分區。她高興極了,當了一名八路軍女戰士,從此想干一番大事業。可是,不久部隊領導和她談了話,讓她重新回到敵占區去開辟工作。她當時有些想不通,認為好不容易從敵占區逃出來了,回去干什么。趙亨德同志知道后,馬上給她做思想工作。告訴她不能光顧個人的愿望,要發動敵占區的人民起來,一同抗日。并和她一同學習了《論持久戰》等一些抗日文件。李明光思想有了進一步提高,回到平定,利用她認識許多學生的優勢,做抗日宣傳工作,并為我軍提供情報。她的行動暴露后,于1944年又回到太行二分區。
回到二分區后,她與趙亨德同志見面多了,感情加深。1945年元旦,他們舉行了婚禮。結婚才四天,趙亨德接受了一個任務:據內線提供的情報,日軍少將鈴木川三郎將從太原出發去北京,上級要求趙亨德帶人活捉鈴木川三郎。趙亨德對敵人要走的娘子關一帶太熟悉了,他參軍后英勇善戰,常在娘子關至榆次的正太線上活動,割電線,炸倉庫,抓舌頭,提起趙亨德這個名家,敵人就聞風喪膽。在戰斗中,趙亨德也由班長升至偵察隊長、副團長。趙亨德接受這一任務后,告別新婚的妻子,與幾位戰士摸黑來到陽泉附近芹泉西邊的小莊車站,經過一場戰斗,抓住了鈴木川三郎。可是,正當他繼續搜查時,躲在車廂座位下的一名日本兵突然躍起,\"呀\"的一聲用軍刀向他劈來。他頭一躲,刀劈在了肩膀上,剎時,肉就翻出來了。在制服這名日本兵后,趙亨德和戰士們押著鈴木川三郎回到了二分區。
鈴木少將被捉,一下激怒了敵人,日軍糾集兵力,變本加厲地撲向二分區。由于敵人是輕裝,直到逼近二分區司令部時才被我軍發現。趙亨德聽到槍聲后,就向屋外沖去,李明光在匆忙中給他披上了一件自己的棉衣。趙亨德用受傷的胳膊一邊指揮警衛連抵抗,一邊指揮司令部轉移。經過一場激戰,打退了敵人,二分區司令部也轉移到了榆社。在榆社,趙亨德的傷口潰爛化膿,李明光用鹽水給他清洗傷口。趙亨德疼得直咬牙,李明光流著淚下不了手。趙亨德說:洗吧,沒事。在李明光的護理下,趙亨德的傷口終于漸漸愈合。
戰爭年代的婚姻充滿了硝煙的味道。趙亨德經常去完成偵察任務,李明光在司令部做情報工作,兩人很少有到一塊的時候。1945年,因抓到鈴木川三郎這個在太行區抓到的最大的日本軍官,趙亨德受到群英會的嘉獎,榮獲一等功。這件事使李明光也感到莫大的光榮。
抗戰結束后,解放戰爭打響了。1947年,趙亨德參加了解放平定的戰斗。戰斗的間隙,他不斷和在司令部工作的李明光通電話,說:\"我們已經打到平定外圍了,不久咱們就會在平定見面......\"最后一次通電話是在4月15日,誰知4月19日,趙亨德竟光榮地犧牲了。組織上當時沒有將這一消息告訴李明光,過了一段時間,她才知道了這件事。這一對戰火中的夫妻從此永訣。
趙亨德犧牲后,李明光一直在解放軍某部工作,為保衛社會主義祖國而辛勤地工作。她的年紀大了,現已離休,在改革開放時期的陽光下安度晚年。
(責編 巖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