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軍方高層人事大變動面面觀

今年１月底，臺灣當局對軍方高層人事進行了大變動，其規模之大、范圍之廣，堪稱空前。探其內情，許多問題令人注目與深思，更讓人警惕臺灣當局導控軍隊走向對兩岸關系的影響。

臺軍方高層人事空前大變動

隨著臺灣“立法委員”選舉后，臺“行政院”則“依法”組成新“內閣”，１月２１日，陳水扁召開記者會正式宣布：由“總統府秘書長”游錫堃代替張俊雄出任新一屆“行政院長”，隨即，游錫堃宣布了新的行政當局第一批名單，其中，原“參謀總長”湯曜明任“國防部長”，原“行政院退輔會主委“楊德智留任。接著，１月２５日，陳水扁以“三軍統帥”之名對“國防部長”以下軍方高層人事來了個“大換血”，核定公布康寧祥任“國防部軍政副部長”（是軍政、軍令一元化后首任文人“副部長”）；原海軍司令李杰任“國防部參謀總長”，同時晉升為海軍一級上將，并兼任“國防部”首任“軍令副部長”；陸、海、空“三軍司令”則分別由霍守業（原“國防部”陸軍副參謀長，陸軍二級上將）、苗永慶（原“國防部”海軍副參謀總長，海軍二級上將），李天羽（原空軍副司令）接任，李天羽晉升為空軍二級上將；海軍副總司令費鴻波中將升任“國防部副參謀總長”并晉升為海軍二級上將；“國防部”聯督部主任朱凱生中將升任“國防部”副參謀總長，并晉升為陸軍二級上將；空軍副總司令劉貴立將轉任“國防部副參謀總長”，并晉升為空軍二級上將；“憲兵司令”由余連發中將（原“總統府”侍衛長）接任，并晉升為陸軍二級上將；陳鎮湘（原陸軍總司令，陸軍二級上將調任國防大學校長。原國防大學校長夏瀛洲（陸軍二級上將）、原“國防部”副參謀總長王漢寧（空軍二級上將）調任“總統府”戰略顧問。此外，原“國防部長”伍洲文、“副部長”陳必照卸任后，也將獲聘“總統府”戰略顧問。同時還內定原空軍總司令陳肇敏任“國防部軍備副部長”，并將晉升為一級上將（因任期屆滿，先調任“總統府”戰略顧問）；“軍管部司令”由楊雨村（原憲兵司令）調任。只有“國防部”總政作戰部主任鄧祖琳、聯勤總司令謝建東維持不動。這次臺灣軍方從“國防部長”、“參謀總長”、副參謀總長及至三軍總司令、憲兵司令、軍管部司令同時大規模變動，可謂是空前之作，特別是“國防部長”，首次使用臺籍人士擔任，表明臺灣當局已完成軍隊人事本土化階段性布局。臺灣軍隊長期以來一直處在國民黨控制之下，國民黨組織遍布軍內，臺軍將領幾乎是青一色的國民黨員，使得臺灣軍隊成為維護國民黨統治的重要工具。李登輝執政的末期，釀醞出臺了“國防法”，推行“軍隊國家化”，要求軍隊“政治中立”。實際上，軍隊就性質而言，是執行政治任務的武裝集團，臺灣政權替換后，民進黨執政的臺灣新當局十分明白，控制軍隊對穩定政局、鞏固執政地位至關重要。因此臺灣當局利用執政的權力，極力把軍隊變為維護其政黨統治的工具，一方面鞏固其政局，另一方面與我抗衡，這對臺島局勢與兩岸關系將產生重要影響，令人關注與警惕。

頗具政治色彩與派系斗爭

民進黨執政后，借迎合臺軍將官晉升渴求和執政需要，在軍隊要害部門提拔換用忠誠自已的將領，先后于２０００年５月３０日晉升二級上將２人，于２０００年６月２８日晉升中將１５人、少將４６人。隨后，“為使調占上缺人員權責相符，有效提振士氣”，決定加快提升將領步伐，從２００１年１月起，將過去１年定期晉升將官１次改為１年２次，即每年１月、７月各辦理一次。依此，于２００１年１月１日又晉升中將１０人、少將３９人；２００１年６月２９日再晉升中將５人、少將３０人，這次又晉升一級上將１人、二級上將５人。這樣，在一年半內，共晉升將官１５３人，其中上將８人、中將３０人、少將１１５人。今年元旦，又是臺軍上將、中將、少將晉升的大日子，所不同的是，這次晉升適逢“國防”二法（“國防法”、“國防組織法”）即將開始施行。臺“立法院”于２００１年１０月２５日通過的“國防部參謀本部組織條例修正案”，確立“國防部”、“參謀總部”實施軍政、軍令一元化領導，其“國防”體系采取“文人領軍”，即“國防部長”為文官，參謀本部為國防部長軍令幕僚及三軍聯合作戰指揮機構，人事權由“國防部長”拍定，軍事指揮權則由“國防部長”交付參謀總長行使。因此，“國防部長”實權極大，而“國防部長”的人選令人注目。

在選定“國防部長”之前，陳水扁于１月７日會見“美中安全檢查委員會訪華團”時表示，未來由文人領軍乃是必走的一條路，但由于“國防”二法則要落實，實施文人領導需要緩沖期，必須慢慢過渡。這就基本認定，新任“國防部長”將從軍隊上將階層中提拔。原參謀總長湯曜明是李登輝執政期間培植的首任本土籍參謀總長，按上將軍官二年一任期制度，湯曜明至２００１年１月３１日任期滿，但上將軍官又可以“如基于軍事任務需要，得予留任一年”，所以，經陳水扁核定湯曜明屆滿后留任一年，于２００２年１月３１日延期滿再離任，而２月１日又是“新國防部長”、新參謀總長到職之時。據稱，由于臺新政黨臺聯已確定與民進黨結盟，以期在“立法院”形成多數，民進黨有意拉擾臺聯，而臺聯“精神領袖”李登輝對“國防部長”人選堅持應由臺籍軍事將領出任，但陳水扁先前第一人選并非湯曜明，在李登輝的堅持下，陳水扁才決定由湯出任國防部長，隨后，媒體傳出，“國防部長”人選已確定，參謀總長湯曜明已獲陳水扁“征召”出掌軍政龍頭，“湯曜明雖然沒有立即答應”，但也表明“愿意為‘國家’努力的態度”，同時，副參謀總長、三軍總司令等，都已間接告之要有人事異動及職務調整的心理準備。其后正式宣布的軍方高層人事變動大體與所傳相近。這次人事案出臺，反映了軍中人事晉升凸顯李登輝的影子與建構了扁系人馬。

在熙熙嚷嚷的晉升聲中，政治考量、派系之爭相互交錯，有時也出現不盡相同的情況，臺曾有媒體稱，“退輔會主委楊德智辭職獲準，國防部總政戰部主任鄧祖琳接任”，結果是楊德智仍留任退輔會主委。媒體也曾分析“縱觀現役臺籍上將中，除了湯曜明外，只有空軍總司令陳肇敏在省籍考量下，具有接任參謀總長的條件”，但實際情況卻是由原海軍總司令李杰擔任參謀總長，據稱，是湯曜明推薦李杰任參謀總長，也是陳水扁在啟用了臺籍人士任“國防部長”之后的一種平衡考慮。有媒體傳出：原軍管部副司令陳邦治與湯曜明均是臺中籍同鄉，關系不一般，且曾是首任海軍陸戰隊臺籍司令，在“９·２１”救災中頗受好評，未來發展有出路，將晉升為參謀本部海軍副總長，但最終也沒出現。有的媒體也還評析說，“臺籍將領中有一位可能比較有發展的是憲兵副司令邱宗男中將，邱是宜蘭人，與總統府秘書長游錫堃均屬宜蘭幫，如無意外，有機會接任憲兵司令”，但臨近公布時又出現新變化，并未擔任。而是由“總統府”侍衛長余連發升任，而早在去年６月，臺媒體分析說“余連發因在國會聯絡事務備肯定，因此被陳水扁挑進府內擔任中將侍衛長，未來仕途發展可能轉在憲兵單位服務，并任要職。”這次變動得到了印證。至于其他軍方高層人士的晉升“內幕”之說，雖各不相同，但有一點是共同的，都表明了軍中將官晉升具政治色彩及派系之爭。

從臺軍人事變動看未來變數

這次臺“行政院”內閣組成之前，國民黨已作出決定不加入“內閣”，以扮演完全在野黨的角色監督執政當局，國民黨更于１月９日作出決議，嚴禁黨員以個人身份“入閣”，否則將受黨紀處分。新“內閣”第一批名單公布的當天，國民黨“考紀會主委”陳庚金表示，在新“內閣”的人事安排塵埃落定后，“考紀會”將立即舉行委員會議，實行黨紀處分。在“國安系統”部分，處分主要鎖定在“國防部長”和軍政副部長，而軍令、軍備副部長、參謀總長則不在處分范圍。湯曜明表示，他不會因為“入閣”而主動退出、離開國民黨，更以“一日黨員、終身黨員，此心不變”要求國民黨諒解。湯的請求得到馬英九等中常委認可與作保，１月２３日國民黨中常委決議將湯曜明以“個案考量”作寬大處理，但要求湯曜明能公開承諾全力保護臺灣安全，絕對不推動“臺獨”，不為民進黨輔選，不介入政黨政治活動等四項原則，可以作“特殊情況”考慮。接著，連戰作了裁示：臺軍官兵都是忠貞的國民黨員，軍隊有保護臺灣安全的責任與義務，軍政合一又是國民黨一貫政策，不應有黨派之分，“國防部長”基于職責，保護臺灣安全，不宜有黨派之分，因此“考紀會”做黨紀處分時應加以區別，才能顧全大局。至此，處理此風波算是有了一個套解。

國民黨經營臺灣軍隊５０多年，軍中人才較多。民進黨執政后，由于其在軍隊基本沒什么人才，所以，一方面要使用國民黨的人才，以求過渡，保證軍隊穩定；另一方面注重在使用中轉化，更重要的是迅速培植自己的力量，以鞏固執政地位。臺灣新當局執政之初，最弱的就是難以控制軍、情系統，所以，執政當局略微站穩一點腳根，就馬上對軍、情系統進行人事調整，先是對情治系統“換血”，提拔丁渝洲任“國防安全會議秘書長”，將駐美代表蔡朝明召回擔任“國安局長”，又將金門防衛司令薛石民調任為軍事情報局長，加上這次軍政、軍令系統人事大調整，已完全控制了臺軍、情系統。今后主要是進一步鞏固及發展“本土化”力量。軍、情系統最重要的是：“國家安全會議”、“國安局”；“國防部”、“參謀總部”、陸軍總部、海軍總部、空軍總部，軍隊將官中能升為“國防部長”、“參謀總長”的，一般都得擔任過陸軍或海軍、空軍司令之職。所以，“國防部長”、“參謀總長”是重中之重，而三軍司令至為重要。這都要經過長期的培植。現任上述職務的，軍銜均為上將，但年齡大多都在６０歲以上。因此，臺灣當局已重視培植更年輕的將官，如已破例提拔的空軍司令李天翔上將為５６歲。今后，“本土化”中發展前途被看好的有：憲兵副司令邱宗男中將（宜蘭縣籍）、軍管部副司令陳邦治中將（臺中縣籍）、海軍總部參謀長張文平中將（臺中縣籍）、軍管部參謀長林國棟中將（臺北縣籍）、海軍教準部司令柯政盛中將（南投縣籍）、空軍總部督察長蕭金澤中將（嘉義縣籍）、１０軍團副司令賴宗南中將（臺南籍）、聯勤總部政戰部主任黃南東中將（花蓮縣籍）等。

民進黨培植與發展軍隊的“本土化”力量，必然要輸進民進黨理念，但是國民黨在軍隊中還不到“無可奈何花落去”的地步，還有相當的力量，這種力量主要還是體現在國民黨理念上，其中最重要的是明確“反對臺獨”。國民黨還不想失去這種力量，并且寄希望其理念能鞏固發展，一旦兩年后國民黨如能在“大選”中奪回執政地位，便有了現成且較好的根基。民進黨理念與國民黨理念在臺軍中的矛盾必定產生變數，并將主導臺灣軍隊的走向，如果臺軍走向成為陳水扁“漸進式臺獨”的服務工具，那是十分危險的。

附：臺新任軍界高層人物簡介

現任“國防部長”湯曜明，臺灣臺中縣籍，１９３８年１１月２９日生。先后畢業于陸軍軍官學校、三軍大學陸軍學院、戰爭學院。曾任馬祖防衛司令部營長、步兵學校總隊長、侍從武官、第２２６師師長等職，１９８７年７月任第４３軍軍長，１９９３年６月升任陸軍第８軍團司令。１９９５年３月升任陸軍總司令部副總司令。１９９６年７月升任陸軍總司令，并晉升陸軍二級上將。１９９９年１月２６日任“國防部參謀總長”，并晉升為陸軍一級上將。

現任“國防部參謀總長”李杰，１９４０年生。天津市籍。臺灣海軍軍官學校１９６３年班畢業。曾任臺灣海軍第２５６戰隊長、１２４艦隊艦隊長、海軍總司令部副參謀長等職。１９９４年１０月升任海軍參謀長。１９９５年８月調任海軍艦隊司令，１９９６年８月升任海軍總司令部副總司令。１９９７年４月任參謀總部副參謀總長，同年１２月晉升為海軍二級上將。１９９９年１月２６日任海軍總司令，現為陸軍一級上將。

現任陸軍總司令霍守業，１９４３年４月２４日出生，河南省尉氏縣籍，畢業于陸軍軍官學校３６期、三軍大學陸軍學院１９６５年班、兵研所１９７８年班，歷任裝甲８６旅長、１０９師長、裝甲兵指揮官兼裝校校長、陸總參謀長、８軍團司令、陸軍總部副總司令、參謀總部副總長。２０００年６月１日晉升為陸軍二級上將。

現任海軍總司令苗永慶，山西晉城籍，１９４１年９月１９日生。先后畢業于海軍軍官學校１９６４年班、美國海軍大學參謀班１９７４年春季班、三軍大學戰爭學院１９８５年班。曾任海軍情報署組長、海軍總部情報署署長、海軍參謀長等職。１９９６年８月升任海軍艦隊司令部司令，１９９７年升任海軍副總司令。１９９９年１月２６日任“國防部”海軍副參謀總長兼執行官，現為二級上將。

現任空軍總司令李天羽，１９４６年５月２３日出生，山東省籍，畢業于空官４６期飛校班、三軍大學空軍學院１９７０年班、戰爭學院１９７７年班，歷任４２７聯隊長、空官校教育長、空總及國防部國會聯絡室主任、空總督察長、政戰主任、作戰司令、副總司令。２００１年晉升為空軍二級上將。

現任“國防部參謀總部”副參謀總長朱凱生，江蘇武進縣籍，５７歲，陸軍軍官學校第３７期炮科畢業，曾入三軍大學戰爭學院、兵學研究所深造，歷任師炮兵指揮官、師長、陸軍總部武獲室主任、陸軍炮訓部指揮官兼炮校校長、參謀本部聯三作戰參謀次長，１９９８年１月２６日調任金門防衛司令部司令，后調任“國防部”聯督部主任。２００１年６月１日晉升中將。現為陸軍二級上將。

現任“國防部”海軍副參謀總長黃費鴻，海軍軍官學校１９５５年班，歷任署長、金防部副司令、海軍學院院長、艦隊司令部司令、海軍副總司令，現為海軍二級上將。

現任“國防部”空軍副參謀長劉貴立，１９４３年７月２８日出生，沈陽市籍，畢業于空軍軍官學校４６期、三軍大學空軍學院１９６４年班，戰爭學院１９７７年班，歷任聯隊長、空總人事署長、國防部督察部督考室主任、防警部司令、副總司令，現為空軍二級上將。

現任軍管部司令楊雨村，畢業于陸軍軍官學校３７期、三軍大學陸軍學院、戰爭學院，歷任２０５指揮部指揮官、憲令部參謀長、副司令、憲兵司令，現為陸軍二級上將。

現任聯勤總司令謝建東，陸軍軍官學校１９５６年班、三軍大學戰爭學院兵研所７４班畢業，歷任旅長、師長、軍團司令、國防部作戰訓練暨督察部主任等職，２０００年５月３０日調任聯勤總司令，現為陸軍二級上將。

現任總政戰部主任鄧祖琳，湖北鄂城籍，１９４２年１０月８日生。先后畢業于陸軍軍官學校、兵學研究所、革命實踐研究院。曾任營長、師參謀長、第３３３師師長、中正預校校長、空降特戰司令部司令等職。１９９１年１月晉升陸軍中將。１９９２年轉任政治作戰學校校長，１９９６年７月任陸軍第６軍團司令，１９９７年調任陸軍副總司令，后調任總政戰部主任。２０００年６月１日晉升為陸軍二級上將。

現任“國防大學”校長陳鎮湘，安徽蕪湖籍，１９４２年１０月１０日生。先后畢業于陸軍軍官學校、炮兵學校高級班、美國陸軍大學。曾任空降第７１旅旅長、第２０軍軍長兼成功嶺大專集訓班班主任、陸軍空降特種作戰司令部司令、海岸巡防司令部參謀長，后轉任陸軍第１０軍團司令，１９９６年７月出任金門防衛司令部司令，１９９８年１月調任海巡部兼軍管部司令，晉升陸軍二級上將。１９９９年１月２７日調任陸軍總司令。

現任憲兵司令余連發，臺北縣籍，曾任國防部人事次長室處長，國防部國會聯絡處處長，２０００年６月２８日晉升為“總統府”侍衛長，并晉升為中將，現為陸軍二級上將。

現任“總統府”戰略顧問夏瀛洲，山東諸城籍，１９３９年７月１５日生，先后畢業于空軍軍官學校、三軍大學戰爭學院。曾任空軍分隊長、駐新加坡空軍軍官學校教官、三軍大學空軍學院主任教官、空總計劃署署長、空軍軍官學校校長、空軍副總司令等職。１９９６年８月調任“副參謀總長”，１９９８年４月兼任“參謀本部”執行官。１９９９年２月１日晉升為陸軍二級上將。

現任“總統府”戰略顧問王漢寧，江蘇武進籍，１９４０年１２月２５日生。先后畢業于臺灣空軍軍官學校、戰爭學院。曾任飛行大隊長、聯隊長、空軍總部人事署署長、空軍東部指揮總指揮官等職。１９９６年１月晉升空軍中將，１９９７年出任空軍副總司令，１９９９年１月２７日任“國防部”空軍副參謀總長兼執行官，后晉升為空軍二級上將。

現任“國防部”軍政副部長康寧祥，中興大學公行系畢業，曾任市“議員”、“立委”、“國代”及“監委”，為文官。

擬任“國防部軍備副部長”陳肇敏，１９４０年７月１０日出生，臺灣省彰化縣籍，畢業于空軍軍官學校４３期、三軍大學空軍學院１９６５年班、戰爭學院１９７４年班，歷任聯隊長、空總計劃及作戰署長、東指部指揮官、空軍軍官學校校長、作戰司令、副總司令、空軍總司令、現為陸軍一級上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