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立祥
馬是牧民的伴侶
時至馬年,我想起昔年在錫林郭勒草原生活時關于牧民與馬的所見所聞和親身感受。
馬是草原牧民的生活伴侶,有句諺語叫:“歌是翅膀,馬是伴當?!辈菰?,剛滿三歲的幼童就被父親抱到馬背上習乘。當年,我們作為知青來到草原時,每個蒙古包分5匹馬,當馬倌放馬則要更多些。分到的馬均要由老馬倌調教好,才交給我們。而撐桿上馬,拄桿下馬是騎馬、放牧的基本動作。
記得我們每次在隊部開完會,大家要并駕齊驅,坐騎在一起相互影響,會借勢加速,側身馬上,身隨馬姿,耳邊但聞嗖嗖風聲,感覺景動、草動、馬未動,真是莫大享受。而馬通人性,一點不假。一次夜歸途中,我迷了路,想起了自家老牧民的囑咐,信馬由韁。馬一路碎步而行,半夜時分,當剪影般的營地出現在面前時,我對馬的感激頓時涌上心頭。夏日里,當我打馬漫步草原時,睡意襲來,我便在馬上頻頻打盹。此時,馬走得很慢,待馬打響鼻,方將我從夢境中牽回。在草原,牧民離不開酒,喝完酒的牧民對馬照騎不誤。大家在馬上哼著曲子,身體時俯時仰,時左時右,人、馬和那古老的歌聲融為一體。
在馬群中套馬更能表現牧人的秉性,馬倌舉著長桿向馬群奔去,立時,馬群成為激越的波濤。馬倌身貼馬背,在草浪間沉浮,瞄準目標后,將馬桿輕輕一甩,繩套緊扣馬的耳根,將馬束縛。時有烈馬揚蹄,將馬倌從坐騎上甩下,但馬倌并不示弱,緊握長桿,兩腿斜插地上,任烈馬奔馳,直至將其制服。
馬的“人性”化
在那達慕大會上,主人和坐騎都要打扮一番,賽馬的兒童頭戴綴有飄帶的帽子,身著各色綢緞縫制的坎肩、裙子。馬的前額、鬃、尾等顯赫位置要系上彩色綢緞。馬兒在草浪上飛奔,使寂靜的草原頓時沸騰起來。牧民騎馬,更會護馬,當跑馬歸來出汗后,要牽馬遛上幾圈。待馬鞍御下后,還要給馬的脊背上披塊毛毯或絨毯,以防馬出大汗后著涼。平日,牧民要飲馬、供料,用刮馬板為坐騎梳理清潔,給馬予無微不至的關心。
今天,汽車、摩托車等現代化交通工具替代了馬,但牧民對馬仍是喜愛有加。他們用歌聲來贊頌駿馬,而在牧民的家庭裝飾中也離不開馬?!栋蓑E圖》是很多家庭必掛的畫幅。而馬的圖案、雕刻則比比皆是;蒙古包門、定居點的門額上、以及房間內的柜、櫥、桌、箱的圖案中都有馬的紋樣。馬給草原帶來了歡樂,馬背生活賦予了牧人的勇敢,馬更牽系著草原人深沉的文化情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