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一些足可以列入帥哥靚姐級的人,卻常常為客貌痛不欲生。仿佛自己那張臉對不起天下人,于是割雙眼皮,隆鼻,換膚。又仿佛自己的身姿傷害了眾人的眼情,于是減肥,隆胸,做什么“雙腿脛骨截斷”手術。以致為美容而毀容,為苗條而厭食,為增高而添殘疾,折騰得真可謂驚心動魄。
容貌對一個人的命運有多大影響呢?就算長相平平,如能將兵且多多益善,運籌帷幄決勝千里,這張臉的左右定會有幾顆閃閃的金星;如能寫出可與《魯迅全集》比肩的大作,會被尊為文豪,彩照印在精裝書中;如能在實驗室有一項驚人的發(fā)現(xiàn),這張臉會被空運到瑞典,亮相在諾貝爾獎頒獎儀式上;如在綠茵場上神奇得像貝利、馬拉多納,萬千球迷會為這張臉歡呼;如辦企業(yè)盈利億萬,這張臉也會進出屬于自己的豪華別墅。
至今這一切與一些人無緣,但這絕不是容貌之過,過在人不行。以一些人現(xiàn)有的本事,縱有潘安之貌,也于事無補。
要是生為女性呢?古有四大美女,如果說是因美而青史留名,我一直懷疑這是對歷史的誤讀。考其實,她們成為風云人物,容貌背后有更重要的因素。時勢造英雄,時勢也造美女。幸而古時沒有攝影錄像,否則哪怕是西施,今人十之八九也會發(fā)出“不過如此”的感嘆。因為即使百里挑一,一代美人何止萬千。況且人體美雖有大致標準,但較起真來也是人言人殊。就連評選“世界小姐”,那幾位具有世界級審美眼光的裁判打分都高下不一,結果更是難以令人心服。再說朱顏易改,遲暮的感傷美人同有。想想這些,普通人何必對他人的評頭品足過分認真?
世上三百六十行,經(jīng)“選美”而出人頭地的少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無數(shù)崗位業(yè)績不在長相,容貌更與法紀無涉。至于有的用人者存心不良以貌取人,相貌平平反倒少了幾分危險。至于婚嫁,你本就是美人,這有“情人眼里出西施”為證。至于想以美貌而博取夫貴妻榮,去巧取他人存款、轎車、別墅,那更是沒出息,就算一時得手,等待你的也未必是幸福。美人的臉有如惡性通貨膨脹時期的貨幣,在以“色”取人的男人的眼中貶值更快。
容貌是爹媽給的。它絕對個性化,使世界豐富多彩。只要五官俱全、四體康健,你就是有福之人,何必自尋煩惱,為客貌平添閑愁?何況就算你整容整到“天翻地覆慨而慷”,周圍熟悉你的人早已“先入為主”,街市上擦肩而過的,又有誰知你這人工重塑的“美人”姓甚名誰?倒是東施效顰弄巧成拙,不但對不起自己,也對不起他人。明此理,你可以略施粉黛,也不妨素面朝天。別為你的容貌發(fā)愁,別為它受窮,別為它吃苦,更別為它誤了錦繡前程。
(張鳳祥薦自《中國青年報》本刊略有刪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