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杰出的國際情報組織的領導人,佐爾格一生都追求真理和真實,他成為卓越的反法西斯戰士,也是忠貞的國際主義者,對中國人民和世界人民作出了重大貢獻。
一個傳奇人物
1930年初,佐爾格作為共產國際遠東情報局的負責人第一次踏上了中國的大地——上海。“這個組織的主要任務是搜集有關日本帝國主義和國民黨方面的情報,特別是國民黨反動派和德、日、意之間有關的動態”。中國共產黨支援他們一部分骨干。佐爾格和他所領導的由各國共產黨員組成的戰斗小組,冒著生命的危險,在秘密戰線上進行了近三年之久的艱苦卓絕的斗爭。1933年,佐爾格奉共產國際總部的命令,把斗爭的中心又從上海轉向柏林——東京戰爭軸心的一端,日本侵略者的巢穴——東京。在以后的八年中,他每年都要以報社記者的身份到中國一趟,對日本侵略軍的處境和中國人民抗日戰爭的情況進行實地考查,為共產國際總部搜集情報。1941年10月,在他即將結束日本工作,返回莫斯科之前,由于某種意外的與他工作無關的原因,在東京被日本政府逮捕,于1944年11月7日被日本法西斯政府處以絞刑。但日本政府對他的案情一直保守秘密,外界很少知其內情。直到日本投降后,佐爾格的案卷首先被美國發現,他們如獲至寶,編成教學材料,印發給美國情工專業學校使用。后來又作為反蘇、反美共的根據,在美國國會進行研究,并載入美國國會記錄里。從這時起,世人對佐爾格才有所知。西方資本主義國家學者、作家稱贊他是對人類歷史進程起過重要作用的傳奇性人物。莫斯科的一條街以他的名字命名,并在這條街上建立了他的塑像。一位德國共產黨員能得到世界人民的普遍稱贊,實屬罕見。
轉向秘密戰線
1929年,佐爾格被出乎意料地叫到蘇聯紅軍諜報局局長揚·卡爾諾維奇·貝爾辛將軍那里。貝爾辛試探地問佐爾格,是否愿意放棄現在的新聞宣傳工作轉入秘密戰線——一個重要的、正迫切需要他的地方為蘇聯工作。佐爾格深知,這將完全改變他的生活方式,他要深入到敵人的營壘內部,冒更大的風險,但為了黨的事業,他還是欣然接受了這項艱巨的任務。
貝爾辛要求佐爾格先熟悉一下遠東的情況,尤其是德國國防軍的情況。
當時的情況是:德國在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后,戰勝國簽訂了凡爾賽條約,根據條約規定,德國陸軍和海軍的人數均不得超過一定的名額;德國必須放棄它的包括在中國和太平洋地區的殖民地。德國軍隊不準擁有重武器、飛機和裝甲車,嚴禁進口或出口任何武器;不準派遣德國人去國外進行軍事訓練或參加海、陸、空軍的授課。但僅僅過了八年,德國就已在秘密干著違反凡爾賽條約的勾當了。在這方面開發遠東的新殖民主義計劃起了很大的作用。
中國是各種利害沖突的焦點,各派勢力都在進行著角逐和較量。蘇聯一直在密切地注視著事態的發展,因為中國與蘇聯有近7千多公里長的邊界線。同時在中國的領土上駐扎著數目可觀的帝國主義國家的軍隊和艦隊。中國國民黨的蔣介石瘋狂反蘇反共。在遠東的蘇聯邊界上,華北各派軍閥勢力的軍隊全部配備上了德國的現代化武器,1927年中國軍閥部隊甚至襲擊了中蘇共同經營的東北鐵路線。
當時,中國的政治局勢很不穩定,南京蔣介石的中央政府指揮和控制著一百多萬軍隊;中國共產黨的軍事力量逐漸增強,雙方的前線和戰場始終在不斷變換。莫斯科紅軍總部的首要任務是搜集有關中國的不穩定局勢的第一手情報,它所要了解的主要內容是:
1、京政府及其各派的社會地位和政治特征;
2、他們的軍事力量;
3、他們的內外政策;
4、所有反對南京政府力量的社會地位和政治特征;
5、英國和美國的對華政策;
6、外國列強在中國的軍事勢力;
7、外國人在中國的治外法權問題;
8、中國的工農業發展情況。
1929年在佐爾格前往中國之前,貝爾辛同他在莫斯科進行了最后一次談話,不久佐爾格就啟程。
貝爾辛是蘇聯紅軍總參謀部情報部門的負責人,佐爾格的身份當然是蘇聯紅軍的情報人員,但佐爾格在中國則是以共產國際的名義進行活動。
首途中國上海
1929年12月,佐爾格經巴黎前往馬賽,然后乘輪船經過蘇伊士運河、錫蘭的科倫坡和香港,最后抵達上海。
他到上海后掩護他的公開身份是新聞工作者和學者。作為新聞工作者,他是《德意志糧食報》駐中國的通訊員;作為學者,他是德中協會關于“中國銀行法的起源和發展”這一研究課題的執行人。這一研究課題給上海德國總領事留下了深刻印象,他介紹佐爾格認識了北京公使館的公使、南京的公使參贊、廣州的總領事等人物;這使他得以合法地進入一些企業和單位;而且他到廣州還可以通過觀察英國對其殖民地香港的政策,更好地了解到英國的整個對華政策。
早在佐爾格來中國前,德國《法蘭克福日報》是他經常閱讀并定期投寄稿件的一份資產階級的報紙。他一直非常留心閱讀報上登載的該報在上海的特派通訊員艾格尼絲·史沫特萊寫的有關中國的報道文章,佐爾格通過該報編輯部獲悉了史沫特萊在上海的地址,于是他很快就找到了她。佐爾格在一篇名叫《一位非凡的婦女——艾格尼絲·史沫特萊》的文章中寫道:“早在歐洲時,我就聽說過她。我知道,她是一個值得信賴的同志。我在上海建立小組時,無疑需要她的幫助。我盡可能多地認識她的年輕的中國朋友,并盡力先認識那些準備同俄國人一道為左派事業進行合作的人。”
1928年底,史沫特萊作為德國《法蘭克福日報》特派記者前往中國,到達中國后不久,就深深地卷入了中國的社會政治運動。她清楚地了解到了蔣介石集團的計劃和國民黨政府的內幕。三十年代初,在國民黨和帝國主義特務的監視和跟蹤下,她協助宋慶齡成立中國保衛人權同盟;她沖破國民黨的新聞封鎖,為外國報刊撰文報道江西蘇區的革命斗爭。
在佐爾格對中國的情況還很不熟悉,正處于建立聯系的復雜階段時,遇見史沫特萊這樣一位職業上的同事,對他來說的確是一個很大的幫助。他通過史沫特萊又認識了自己的助手和同志,對他們進行考驗、審查,并讓他們從事實際工作。
在虎穴中戰斗
史沫特萊較佐爾格早到中國一年多。她具有廣交中國朋友的能力和機會。因為她是外國新聞記者,可以對各界人士進行采訪。她的自傳體小說《大地的女兒》傳到中國后,使許多中國人士對她產生敬重之心,許多學者、作家很快和她成了朋友,如宋慶齡、魯迅、茅盾、董秋斯等。可以說,佐爾格如果沒有史沫特萊幫助他在中國知識分子中物色情報骨干,他在中國的情報網就不可能迅速建立起來。她為他選擇朋友,他對這些朋友進行不同程度的思想教育和考驗,然后派到他選擇的地方去工作。
然而,最主要的是中國黨支援了他們一部分骨干,如張文秋以及劉進中、肖炳實等,通過他們又發展了一些工作人員。
1931年間,張文秋正在黨中央“蘇準會”機關工作,由于新生的女兒劉思齊寄養在董秋斯同志家里,經常去那里看望她。董秋斯同志是位著名的文學翻譯家(蘇聯作家的《士敏土》和托爾斯泰《戰爭與和平》的譯者),認識許多外國友人,與史沫特萊更是交往密切。有一次史沫特萊與張文秋在董秋斯家見面,在座的還有一位外國中年男人,這就是佐爾格,但史沫特萊和董秋斯都沒有向她作具體介紹。一天,當時正在上海的中央政治局常委兼軍委秘書周恩來找到張文秋(當時化名張一萍),告之將調她去從事一項新的極為機密的工作。周恩來并親自帶領她乘車到法租界一座很講究的洋房,會見了一位中年外國人,周恩來向他介紹張文秋說“我們尊重你的意見,接受你的要求,把張一萍同志給你調來了,讓她到你這里,由你安排她今后的工作。”張文秋立刻想起在董秋斯家早已見過他。周恩來隨之向張文秋介紹道:“這位是佐爾格同志,理查德·佐爾格是共產國際遠東局的情報工作領導人。從今天起,你的關系就轉到了共產國際,在佐爾格同志領導下工作,這是中央和國際共同商定的,也是佐爾格指名要你的。這里的工作非常重要,也極其機密。一萍同志,你已經做過多年地下工作,中央和佐爾格同志都認為,你能擔負起這一新的任務。我們希望并且相信你,不會辜負組織上對你的信任與期望。”佐爾格一邊歡迎張文秋,一邊高興地對周恩來說:“謝謝中國黨,謝謝你對我們工作的支持和幫助,——不過我們還希望,像張一萍這樣的同志,最好再調幾位來,我們太需要他們了。”
佐爾格送走了周恩來,向張文秋具體交代了今后的工作,主要是收集和閱讀國民黨方面出版的各種報紙,將上面公開發表的消息報道,依軍事、政治、經濟和文化等方面,分門別類摘錄整理編成資料,加上自己分析判斷,交給有關同志。佐爾格將從許多方面得到的情報,相互核對印證,從而得到證實、補充和校正,然后用密碼電報或縮微技術等方法發送到莫斯科情報中心,為共產國際和蘇共中央提供決策依據和參考資料。
在此期間,由史沫特萊介紹給佐爾格三對中國夫婦和一位日本記者,擔負起了佐爾格小組的組建工作。這四條線都是佐爾格單線領導,互不交叉。
佐爾格的主要工作對象是德國的軍事顧問。他必須贏得他們信任,因為只有通過他們,他才能深入和打進蔣介石的官僚與軍事機構里;通過他們了解其它帝國主義國家的計謀和搜集情報。
如前所述,德國總領事的推薦對佐爾格來說非常有利,在那些恭順的德國軍人們中起了很大作用。佐爾格越來越多地獲得了德國軍事頭子們的信任,他同各方面的聯系也隨之越來越多,他在德國總領事的社交圈里非常聞名,并討得了他們的一些歡心。他們之中有商人、大學生和軍事指揮官,其中還有南京政府聘請的軍事顧問小組的最重要成員。一名是赫爾曼·克里伯爾,一名是格奧爾格·魏策爾,他們先后擔任德國軍事顧問小組的總顧問。佐爾格常被他們邀請去南京訪問,他們有時來上海找佐爾格,他們常常向佐爾格提供大量的有關南京政府的內部情況,以及他們制定政治與經濟政策的原則。1932年發生“一二八”上海事件時,佐爾格從他們那里獲得了有關日本的軍事計劃和部隊兵力的精確數字,這些都具有不可估量的價值。特別是1932年夏季,德國軍事顧問魏策爾同蔣介石的軍事顧問們,在廣西桂林的一次秘密會議上,擬定了對鄂豫皖的中國共產黨軍隊發動第四次“圍剿”的戰略計劃,佐爾格立即將他所了解到的有關這次“圍剿”的進攻方向、兵力、部隊的集結、日期以及魏策爾想用來消滅中國紅軍的“掩體戰略”的中心內容,向莫斯科中央總部做了報告。中國紅軍得到情報后,立即轉移到西北地區,這完全出乎國民黨的軍事戰略家們的預料,使他們企圖一舉消滅中國工農紅軍的陰謀徹底破產。
出自多方面需要,佐爾格非常關注國民黨軍隊的空軍兵力,因為中國共產黨沒有有效的防空武器。然而,德國軍事顧問一開始就宣稱,要加速建設國民黨的空軍部隊。德國人為蔣介石的南京政府培訓了成百名飛行員,并為它們生產成批的偵察機、殲擊機、轟炸機和運輸機。佐爾格從德國軍事顧問那里,了解到許多關于國民黨空軍各個發展階段的情況。他把這些情況向共產國際派往中共中央軍事顧問奧托·布勞恩(李德)做了詳細的報告。
此外,上海佐爾格小組還有一項非常重要的任務,即觀察國民黨軍隊的武器和裝備,以便從數量上和質量上進行估計。德國人按照捷克的一種現代化步槍的樣式設計出了一種步兵武器,蔣介石要求在湖北漢陽投入批量生產,并執意給這種武器命名為“中正式”。佐爾格小組不僅密切注視著國民黨軍隊用以裝備自己的一切新式武器和軍用器械;同時對德國西門子電氣康采恩和通用電氣公司的通訊及無線電器材也都是佐爾格小組偵察追蹤的目標。佐爾格必須在這些武器投入使用之前,就將情報送到中央總部。
南京政府的兵工廠也叫軍火庫,是供應國民黨陸軍和空軍現代化武器的最大補給中心。佐爾格成功地搞到了一張軍火庫的地圖和藍圖并拍攝下來送到了莫斯科。1931年3月,蔣介石向中國紅軍發動反革命圍剿時在很短的時間里,就丟失了兩萬支槍,相當于國民黨十分之一的參戰部隊所使用的武器。佐爾格小組搞到這么多武器,既有蔣介石軍官以至德國顧問小組的軍械員紛紛出售的,又有南京和上海的著名殯儀館里的“合作者”趁人不備時在空棺材里裝上武器運出來的。佐爾格把這些秘密運出來的武器稱之為“無聲的死者”。
獵取南京政府的無線電密碼是佐爾格小組一項極其艱巨的任務。蔣介石的情報總部設在浙江。德國工程師、無線電通訊軍官員施特爾茨納也駐扎在這里。敵人對座落在這里的軍事基地采取了絕對的安全措施。但佐爾格小組采取各種計謀,收買了施特爾茨納的中國妻子,由她陸續竊取出來的材料,佐爾格使小組掌握了國民黨南京總司令部及其下屬各師部、旅部進行無線電通訊的密碼,以及德國顧問在無線電通訊中相互之間很少使用的密碼。同時,他們還意外地獲得了一本附有所有德國軍事顧問與國民黨政府進行聯絡的公務電話號碼和私人電話號碼簿。
蘇聯、德國、中國的偵察員取得的這些工作成就,對中國革命起到了很大作用。奧托·布勞恩(李德)在回憶錄中寫到:“當我在上海開始工作的時候,我對于中國政治狀況和黨內關系都沒有足夠的、清晰的了解,我所掌握的也只是殘缺不全的、有一部分是相互矛盾的軍事情報”。之后,“關于國民黨軍隊的情況,我大體上是相當了解的,有些是通過中央蘇區發來的電報,在這些電報里,幾乎敵人的全部無線電通訊都被有組織地竊聽和譯了出來。”
營救國際戰士
1931年4月,中共中央特科負責人顧順章在武漢被捕叛變,國民黨特務組織企圖利用這個叛徒把中共中央負責人一網打盡,幸而中共中央安插在國民黨中統的我黨情報人員錢壯飛得知這一消息后,立即到上海向中共中央報告,使中共中央得以及時作了應變準備。但這個叛徒知道的線索太多,使中共中央不可能做到萬無一失的安全措施。結果共產國際駐中國的重要負責人希萊雷·努倫斯和他的妻子在上海公共租界一起被特務逮捕。他們的中文名字叫牛蘭。
敵特在牛蘭夫婦的住處發現一個南京路某公寓房間的鑰匙,在那房間里查出三個鐵箱,箱中存有共產國際遠東局和太平洋職工書記處上海支會的檔案文件,使上海外國租界當局第一次獲得有關共產國際在遠東活動的情況。
牛蘭夫婦被捕后,共產國際把營救他們的任務交給了上海的佐爾格小組。同時準備發動一個全世界范圍的抗議蔣介石政府法西斯統治運動,抗議它任意侵犯人權。
佐爾格小組首先把偵查的目標集中在國民黨中統(cc)特務機構上,而國民黨特務勢力都操縱在浙江籍的人手里,于是他們想方設法利用浙江籍的社會關系去搭上cc系的關系,并取得了成果。
佐爾格小組通過內線關系認識了浙江籍的中統高級官員張沖,從張沖處知道牛蘭夫婦確被關押在南京,而且此案正好由張沖主管。佐爾格認為這一情報必須得到證實,如果要張沖遞出牛蘭親筆寫的一個字條來,才能證明牛蘭確在南京。有了這個證明,共產國際才能發動反蔣的抗議活動。如無這證明,運動就沒有力量,就打不中蔣介石法西斯統治的要害。蔣介石可能立即把牛蘭處死,然后聲明他根本不知牛蘭是何許人。這樣一來,我們不但不能使牛蘭獲得自由,反會促其死亡。所以我們必須取得確鑿證明,才能使蔣介石不敢任意殺人滅口。張沖既為此案的主管人,要牛蘭寫一張字條并不困難。
為此,佐爾格小組經過艱苦的努力,終于得到張沖的回答:“手跡可以送出,但代價是三萬元”。
對此,佐爾格以其豐富的秘密工作的經驗作出分析:張沖索取這樣的高價,不能單純從商品交換的角度看,應從政治上著眼。這是一項可能招來殺身之禍的交易,他為我們幫這樣大忙,絕對不是為著金錢。他卻敢于向我們表示友好,可能有兩個原因。一個是萬一這件事被泄露,他將用這筆錢作脫身之計。第二可能,他用索高價的方法,探詢和他進行這筆交易的對手是誰?共產黨的下級組織,絕對拿不出這樣一筆巨款。只有中共中央才能這樣作。如這筆交易成交,他就能肯定他和我們黨的最高級組織搭上了關系。似這樣極為重大的問題,他只愿意和我方最高級組織進行。根據這兩個分析,我們必須肯出這筆錢。這筆錢奠定了他和我方的關系。今后可由他隨時向我方提供情報,所以這筆錢也等于我們已收買他為我方的情報員了。
佐爾格的上述估計應驗了。佐爾格小組通過內線關系拿到了一個書寫俄文的小紙條。佐爾格經過科學的鑒定后,認為“貨物”是真的。立即電告莫斯科中央總部營救工作的進展情況。
與此同時,佐爾格通過史沫特萊在上海成立了一個“保護努倫斯委員會”(即營救牛蘭夫婦的委員會)。許多國家的知名人士包括宋慶齡在內都參加了這個委員會。除此之外,埃德加·斯諾以及《中國論壇》的出版者依薩克斯等也參加了這次活動。史沫特萊還聯合了在上海創辦《密勒氏評論報》的美國人鮑維爾等。另外,她還親自到魯迅家商談關于營救牛蘭事。魯迅以中國作家的名義,寫了許多揭露蔣介石法西斯政權對中國知識界摧殘罪行的文章。由史沫特萊負責譯成英文,介紹到美國《新群眾》等進步刊物上發表,以擴大世界反蔣介石法西斯統治的聲勢。
于是,一場國際性的階級斗爭迅速展開了。歐美進步報刊上陸續刊登了國民黨政府秘密逮捕國際職工運動在上海工作人員牛蘭夫婦和他們的三歲幼兒的引人注目的新聞。隨后世界各國著名學者、作家如蘇聯的高爾基、法國的羅曼·羅蘭等抗議函電,不斷地飛進南京,要求蔣介石公布牛蘭事件,并要求他公布被捕人的“犯罪”證據。
這時正是蔣介石向各帝國主義國家乞求錢和武器,用以“圍剿”中國紅軍的時刻。國際范圍內出現了反蔣運動,就對他的反共事業大為不利,使他不得不把這一運動平息下去。首先允許把犯人的小孩釋放(經史沫特萊的安排,由美國人依薩克斯出面把孩子領出來,交由宋慶齡代為撫養)原判牛蘭夫婦男死刑、女無期徒刑取消,改判為驅逐出境。但牛蘭夫婦一直到1937年抗日戰爭爆發后才得以出獄。
牛蘭事件結束了,這筆高價的政治交易,雖然取得預期的結果,但交易后,卻無形中留下佐爾格的情報組織和國民黨特務組織的藕斷絲連的關系。也等于這個組織已暴露在中統局的視線之內。只要它跟蹤搜索,就不難一網打盡。佐爾格在交易成交前的種種分析只是一種樂觀估計,并不能排除某些壞事的發生。因此這條秘密線索必須割斷。而割斷的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佐爾格及其主要人員撤離中國。佐爾格在中國工作了三年,取得了輝煌成果后,于1932年底返回莫斯科,小組主要成員也相繼撤到莫斯科。從此中斷了任何可能被特務追蹤的線索。
(責任編輯:吾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