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奧.巴士卡力
據說,公元前四世紀,希臘哲學家戴奧真尼斯想找一位誠實的人。他大白天提著燈,旅行各地,想要找一個這樣的人。可是,他沒有找著。
心理學、哲學與宗教著作,都一再強調,健全而持久的關系,必須建立在坦誠與真實的基礎上。能夠相信至少我們所愛的及愛我們的人對我們是真心誠意的,這對我們是很重要的,否則我們怎么生存?不過,找找看,是否有人看過這些,還能坦誠地說,他們曉得一個完全誠實的人,那真是有趣的事。我們通常在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會用技巧的話來掩飾我們的不安。例如我們會說:“你所謂的誠實是什么意思?”“怎么個誠實法?”“在什么情形下?”“對象是什么人?”“對于關系重要的事情就要誠實是嗎?”這些問題暗示了,我們大多數人都覺得誠實有很多種,也有不同的程度。
然而,誠實已經是有定義的,事實上,不誠實正是人際關系失敗的主要因素之一。不誠實會造成家庭破裂、戀人彼此傷害,甚至于血肉相見、事業解體,甚至于政府垮臺、國與國之間戰爭連連。凡事以真實態度處理,可能最后會造成小小危機,而說謊卻常要冒更大的風險。可惜我們常常自我解釋:“只要不傷到別人,撒撒謊又何妨?”
一九六九年,時代雜志刊出一項哈里斯民意調查顯示:美國有十分之六的人認為有時說謊也是可以的。接受調查的人之中,百分之一認為隨時隨地均可說謊;百分之五十八的人說有時候可以說謊;百分之三的人“誠實地”避開了這個問題,說他們不知道。的確,我不相信我們之中許多人曾透徹地想過這個問題,而且有自己的看法。我們口口聲聲說:“只要真實的。”可是卻要在我們的所得稅報表上作假。我們都同意:“誠實是最好的做法。”可是當人家問我們對他們真正看法為何時,我們卻絕不會說出來。這種態度當然不是只有住在美國的我們才有。古希臘人還有說謊課呢!他們而且傳授不被人抓到小辮子的技巧。希臘大哲學家蘇格拉底即因說真話而被處死,因為法官認為他說的真話腐化了年輕人。
古代中國社會主張善意的謊言。他們不鼓勵可能傷及他人的說真話方式,反而建議“善意”地說謊。時至今日,我們仍然在傳授這種價值觀。幾乎每一社會階層都有不勝枚舉的說謊例子。這種例子,我們在大多數人際關系,以及錯綜復雜的國際政治上,都可以找得到。如果人們不說謊,他們就會熱衷于捏造半真半假的話,或者是規避這些問題。有些哲學家和社會學家承認,如果一個人或任何大小的社會,一切講求完全真實,是否還能存活,值得懷疑。馬瑟·艾克說:“一個暴露一切真相的社會,不像天堂,倒更像地獄。”他又說:“不要說出真相,有時候是一種義務。”無論如何,多半的人不喜歡聽真話,這是常可理解的。
法庭要我們起公正的誓言:“是真的,全部真實,絕對真實。”我們坐下,看著律師為了他們訴訟委托人的利益,滔滔不絕地提出真相的微妙“見解”。他們不是說謊,他們是在辯護,他們只是重新組合并調整各樣事實。
廣告商總是夸大其詞地說,他們的產品是最好的。他們保證,只要我們一直使用他們的藥,就會癥狀減輕,好處多多。他們保證我們的感冒一服見效,服了他們的藥可倒頭酣睡,可以減肥、美容養顏、性能力增加,還可獲得情人的青睞等。即使是最天真的人也知道這些都是一派謊言,可是我們太常聽到了,以至于變得麻木,也不覺得刺耳了。我們有些人還去買這些廣告的產品,希冀其中的宣傳有幾分是真的。
新聞記者鼓其如簧之舌,為讀者挖掘新聞,他們也時常說謊.以便挖出真相。政治領袖們發表政見,保證他們一旦當選后,一定會達成某些其實是不可能的政績。他們聲稱,當選后將可使預算收支平衡、鏟除犯罪、終止戰爭、掃除貧窮、人人富庶。有些人甚至極力保證,他們將重振家庭的重要性,墮落的社會重振道德力量。甚至在一百多年來,一直不斷地保證美國自由、公義、平等的夢想之后,我們還是懷抱著希望。我們不笨,多年來已經練就了不要期望全部是真的。甚至執法人員有時候也采用欺騙的方法,以便從嫌犯口中套出真相。醫生也為了保護我們而不說真話。老師和顧問時常認為他們必須隱瞞真相。我們周遭有太多這種事情,竟已到了我們知道,并接受這些行為是無傷大雅、小事一樁,甚至認為那是正常的地步。我們都是說些善意的謊言。對那些我們避之惟恐不及的人,我們卻說:“真高興見到你。”對那些我們不喜歡的人,我們卻說:“我們一定得找個時間好好聚一聚。”我們贊嘆著:“哇!這發型多吸引人!”其實心里卻在懷疑那個發型設計師是否曾受過訓練。人們收到他不想要的禮物,卻連聲稱謝;對于他們一點也不喜歡的小嬰孩,卻表現得鐘愛倍至;對于煩死人的談話,卻裝出一副很有興趣的樣子。對于我們極欲擺脫,并且希望永遠不要再看到的人,我們卻為他寫滿紙贊語的介紹信。
我們做這些假兮兮的事,卻說是為了不使別人難堪、不使別人受到傷害。無疑地,我們不再視虛偽為一種不好的行為,反而認為那是一種容許的必要的社交技巧。我們繼續鼓勵欺騙。我們昧著良心去做,而且還傳授給孩子,當作他們成長的一部分,以臻于老于世故的“成熟”。
我曾經看過許多次,那些還沒有被教導如何欺騙的孩子,他們對大人說出他們看到了什么,卻一下子被推進房間里去,要不就把他送往校長室。而同時,我們又板起道學面孔,教孩子一定要誠實無欺。可是,孩子因為說真話受到懲罰并且丟了面子,他們馬上就學到了“睜眼說瞎話”才是上上之策。
我記得曾在一個幼稚園班上,對一群五六歲大的小毛頭做過調查。我問他們,如果他們做錯事了,怎么辦?會去告訴媽媽嗎?大多數小孩都說不。我問道:“為什么不說?”他們眾口一聲地說:“因為媽媽會打我。”我又問:“你們覺得說謊不受處罰好呢?還是說實話好? ”他們簡直難以相信我怎么會問這種蠢問題。他們說:“你瘋啦?當然是說謊好啦!”
著名的兒童心理學家派杰特在他所著的《兒童的道德判斷》一書———此書即談到說謊行為———說了一個故事。他告訴一群孩子:有兩個小孩都打破了杯子。他們的媽媽問那是誰做的?一個小孩說,那不是他做的,媽媽相信了他。另一個小孩也說,那不是他做的,可是媽媽不相信,并且狠狠修理他一頓。派杰特問說:“這兩個小孩都撒謊,他們是一樣壞嗎?”那群孩子沖口而出:“不是。”心理學家問道:“那么,哪一個才是最壞的?”孩子們回答:“被打的那個。”
我們是不是常常會聽到:“好!只要你不被逮到。”每一個謊話,無論其大小,都可傳達某種訊息。即使是最無足輕重的謊言也會多少影響聽者的選擇,并且對她或他的觀念總會有某種長遠的影響。所以,一個謊話,即使是一個小小的謊話,都得為它對行為可能造成的無限大影響而負責。
一個謊話所牽涉到的枝枝節節,不是說過了就一切煙消云散的。如果謊話也像真話一樣,只會產生一種反應,就不會引起太多的關心,因為那樣我們就只有一種可供選擇:“信或不信?”但是,只要是以各種不同程度的黑白顛倒說的謊話,我們就會有無限多的選擇可能性,通常聽了這些謊話,留給我們的是混亂、害怕、猶疑不定、憤怒、猜疑等等感覺。
我們有渴望彼此信任的本能需要。如果我們感到我們沒有人足以信任,我想我們恐怕會瘋掉。透過信任,我們的價值體系才能成長并改變。因為信任所帶來的安全感,我們才能更有勇氣去冒險。
人與人之間有各種形形色色的欺騙,有些所具的破壞性與病態性更為嚴重。這些多半以“善意”的謊言為開始。這在社會上是最普遍可見的。你約好下午兩點鐘打電話給某人,可是卻讓他足足等了五個鐘頭。那人一定一肚子火。最后你終于打電話給他,一面說好話:“唉呀!真抱歉!”電話那端靜默一陣:“好啦!沒有關系。”我們都會自然說出這種言不由衷的話。我們很想告訴對方我們真正的想法,可是我們不敢。“你喜歡我的新裝嗎?”“哦!真好看,正適合你。”我們嘴里這么說,其實心里厭惡極了。人家問:“你怎么沒有來我家吃飯呀?”我們不說:“因為我討厭上你家去。”反而連聲說:“我那天不舒服。”保護自己的謊言,是人們用來使自己有臺階可下。當我們與人發生沖突時,我們往往說:“我沒那樣說呀!”或是“你誤會我的意思了。”
至于假造的謊言,我們是用來使事情照我們的意思那樣發展。我們為自己的利益假造事實。
還有在所得稅和進出賬上作假的,我們覺得每個人都會做,沒什么大不了,自己向自己說,那也傷不了人的。
還有身分地位的謊言,我們用來建立自我。我們從事表現出高人一等的把戲,以便壓住別人。如果別人成就了什么事,我們就做一件更好的。
這些只是把謊言稍許分類。我們還有掩飾的謊言,陰謀的謊言,以及其他許許多多。我敢說,我們每個人都可在這單子上再加添一些。
多數人均不認為這些謊言嚴重得足可列入魔鬼作為。事實上,有些例子中,我們相信那些謊言確實對我們自己或別人有好處。像我們在前面所提到的,這些假話常被稱為“善意的謊言”,被視為好心的、體諒他人,而且是正當的。
偉大的宗教領袖馬丁·路德的秘書,在致馬克斯·藍茲的信中引用話說,此種謊言并不是違背上帝,他認為上帝也會了解并且接受的。不過圣經啟示錄二十二章十五節,把說謊的人與淫亂的、殺人的、拜偶像的歸為一類,這些人不得進入天堂。
無論以何種方式欺騙(如前所述,欺騙也是一種選擇),我們意指我們應獲得某一特別的地位。我們覺得,為了一己之目的而撒了謊,絕對是可以的,但是別人要欺騙我們,我們又常會怒不可遏。我們偶爾扯了謊,似乎沒什么大不了,但我們常常沒想到,其他人也可能有與我們被騙時同樣的感受。此外,說謊總是有冒險成分在內。一個人的謊話可能被發現。因此,說謊者必須一直小心翼翼,記住自己瞎編的話,時間一天天過去,他還常常不得不用更多胡扯的話來解釋以前的謊話,并使它站得住腳。據說,善于扯謊的人必須有極好的記憶力,因為只要他有朝一日露出馬腳,他的信譽就永遠打上問號了。
誠實是一種復雜的事。舉例來說,誰來決定一個謊言是不是無關緊要?真有一種謊言在心理上是健全的,導致的是益處而非傷害,而且沒有人因而受到不利影響?
我們大多數人都知道欺騙帶來的痛苦,尤其是我們被我們所愛的人欺騙的時候。我們個人的安全,建立在假定我們所愛的人給我們的消息都是真實的上面。若是這個假定的基礎動搖,或連根拔除,可想而知,我們的生活必然暫時(甚至有些人會永久地)粉碎了。但如果我們的愛是夠堅定的,我們可以接受這件事情,或自己告訴自己,那不是惡意的,不是故意要制造痛苦。我們可以用人的容忍來應付并接受不誠實。我們承認人的本性。我們寬恕他。
克拉克·穆斯塔卡斯在所著《創造性的生活》一書中說:
“在人際關系中保持誠實,有時是極為困難而且痛苦的。當一個人想要逃避事實,自我的中心意識瓦解,這個人就開始一連串的欺騙———藉著防止別人發現‘真正的想法和真正的感覺,而蒙騙他。”
有很多方法可以處理真實與欺騙。因為說謊和誠實都只是選擇,我們可以表明我們選擇真實。許多人已察覺,說真話是最好的做法。如果我們不說真話,時間常會證明,其后果還比當初說謊所欲避免的爭執,更具破壞力,更痛苦。
人與人的關系是日積月累相互的忠誠所造成,所以我們不能冒險擁有一種建立在謊言上———即使是善意的謊言之上的關系。因為那樣的話,欺騙的可能性就一直存在,成為一切未來相互影響的基礎。到那時,你變得一直要違反你自己的真正意思,一切未來相互關系都有可能成為一連串的虛假。人際關系的安全感喪失殆盡。
選擇真實,還可能是對未來更深刻了解的實際試驗,可惜人們都忽略了選擇真實。在這種情形下,猜疑之心滋長,這將影響到相互的愛與信任。信心破裂,我們的信任受到威脅,即使謊言能因承認而解除,總是留下難以磨滅的疤痕,未來即是易受人攻擊的弱點。
只有真實才能幫助我們感到安全,只有真實才能帶給我們持久關系所必需的信任。只有真實才能造成一個團結而且有發展的安全環境,即使有時候真實可能造成某種刺痛。
當然,達到絕對的真實是困難的。可是,真實畢竟是互相關愛之人際關系的核心。沒有真實,信任就不可能存在。沒有信任也就不可能有愛。
那么,到底是說謊還是不說謊呢?羅吉·戈德博士在其所著《轉變》一書中說:
“真實,至少據我們所知,必須是我們的目標,無論這么做會引我們走向什么樣的路上去。每一次自我欺騙均可導致錯誤的判斷,接著而來的是糟糕的決定,為我們的生活帶來難以預料的后果。更重要的是,每一次保護自己的自欺行為,都是我們精神上的一個破口,里面潛伏著一個小小的危機,一旦生活發生問題,這些小小危機就可能變成一股莫名的焦慮。
“自欺行為本來目的在保護我們自己不受痛苦,然而結果卻會帶來更多的痛苦,我們要維護以往已做的欺騙,以免因日久天長而自然露出破綻。一旦我們發覺在我們心中有愈多的地方需要自我衛護,我們思想過程就愈痛苦,我們勢必設法讓我們的心自由馳騁,因為外來的新消息可能與我們以往自欺行為相抵觸。自欺欺人的行為愈多,我們被世界排除的范圍就愈大。”
另外一方面,有關說謊的最明確的著作之一,由羅伯特·渥克與亞瑟·亨利合寫的《說謊的權力》一書中說:
“成功的婚姻乃是謊言與愛的產物。雖然雙方的情緒和態度可以相互補足,可是他們畢竟是兩個人,他們的感受不可能無時無刻完全協調一致。完全坦誠的做法,將使他們暴露一切真相,那可能造成不必要的傷害,或許只是不合時宜。這可能破壞了夫妻之間給予愛的必要微妙平衡。具有建設性的、合宜的、體諒的謊言,可產生相互保護的作用,并防止夫妻雙方觸到對方的痛處。這就是合宜的謊言可造成良好婚姻的道理。”
這兩位作者在另一章節中說:“一起說謊的家庭卻能關系牢固。”當然,他們并不是說毀壞性謊言,而是日常生活中權宜變通式的扯個謊,以免彼此關系受到不斷的創傷。作者又寫道:
“惟一值得說的謊話,是可能把情勢轉好的謊話。它必須有理由、富有技巧,而且適合當時狀況。一個打算說謊的人,在做一個是不是說謊及說什么謊的正確決定之前,必須先衡量可能的利弊得失,這有點類似在玩一場‘要不就弄真的,要不就自食其果的游戲。”
這兩位作者甚至還提出一項測驗,看看你要扯的謊是不是已經過足夠的客觀分析。
我想起一對年輕的恩愛夫妻。妻子絲毫不善烹飪。丈母娘特地傳授給女兒做紅燒肉的要訣。新婚第一周,太太就燒這道菜。她問新婚夫婿喜不喜歡吃。他知道太太花了很多心思來做這道菜,就不忍掃她的興。丈夫說:“噢!好吃。”其實他壓根不喜歡。而太太信以為真,以后就經常做這道菜。因為她每次都做一大堆,因此老是要吃剩菜。這也就是說,一周之內,紅燒肉出現在飯桌上好多次。最后,丈夫不能再忍受了,有一次他在氣頭上,承認他討厭吃她的菜,那些菜令他作嘔,他再也不要在飯桌上看到紅燒肉了!太太驚駭不已,而且感到受傷害,他過去根本是在騙她。于是她含著淚說:“我再也不相信你了!”你看!就這么一樁小事,可是卻已種下了一粒不祥的種子。
這種悲劇的造成,經常是這樣似乎無關緊要的小事,升高,最后形成了復雜而糾纏不清的不信任之線,攫住一切,也破壞了一切。如果這是真的,而且統計數字似乎也證實了真是這樣,那么我們可能要在說謊之外,另覓途徑。似乎并沒有真正的理由可說明:說真話一定會傷到人。其實,如果處理得當,說真話正可澄清疑惑,提供轉機。
尋根究底,到底該怎么做?說謊還是不說謊?因為我們都只是凡人,也許沒有一個現成可循的決斷。可是,這個問題不應予以忽視,因為大多數失敗的人際關系,都是要歸咎于謊言。當然,一個人可以選擇說謊,但是,除了說謊之外,可能有其他可行之途值得考慮。為了要做到這一點,我們必須先排除“說謊恐怕比較好,說真話太傷人”的觀念。我們必須愿意面對事實,這些想法可能只不過是一種自我脫罪,雖然真話可能傷到人,但對你所愛的人撒謊可能比傷他更嚴重,恐怕到頭來一切都搞砸了。
人際關系中,應該一開始就真誠相待。聰明人對于無論是情人或商業伙伴,均相互賦予愛和信任,他們應在形成關系之初,就討論他們對于誠實所抱持的態度和期望。另外,他們必須考慮他們是否能忍受說謊。有些人可能寧愿被騙也不愿面對現實。尼古拉斯·韓福瑞有一次說:“在不想聽真話的人面前說真話,被視為幾乎是一種侵略行為———侵犯別人隱私,闖入別人的禁地。不好,不要做。”他們可能覺得,“不知道”總比去面對知道真相后帶來的焦慮痛苦好。另外一些人只要聽真話,但是希望以柔和方式告訴他真話。我們太常把真實與“殘酷的現實”相提并論。其實,并不見得。真相可以用溫和方式表達。我們可以說:“與這套衣服相比,我還是更喜歡你藍色那件。但這只是我個人的看法罷了。”這樣說總比“好可怕!我討厭這件!”好得多。如果我們決定接受全部真話,或許用以下的說法表達比較不尖銳:“記得我們說好彼此一定要說真話的。好,這就是我的看法。”
我們將終其一生不斷地要處理誠實與撒謊兩者間的沖突。這是事實,當我們多數人自己騙自己之時,我們怎能期望與別人之間完全誠實無欺?我們必須愿意接受這個事實:我們隨時可能受騙或騙人,我們必須學習去接受這些錯失是凡夫俗子難免的,并藉此當作學習的經驗,未來要加強更誠實的行為。但是對我而言,如果我們想要我們的關系持久而且成長,坦誠與真實必須是我們必然的目標。
(選自《愛·被愛》)
注:題系編者所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