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三個月沒見到小怡了。她加盟了保險業,還兼職賣化妝品,整日忙著和各種各樣的客戶周旋。
那天,她約我星期日到我工作的晚報社,說是想和微機室的人拉拉話。微機室的幾個女子家境都不錯,小怡是想把業務拓展到那里。
我如約前往,在街頭就和小怡碰面。她變了,原本在腦后扎成一束的黑頭發剪成正流行的長碎發,還染成金黃色,這和她黑衣襟上繡的臘梅相押韻。她的臉也變白了,口紅的色彩恰到好處,眉毛也像修飾過。呵,她不再是以前那個隨意親切的小女人,而是個時尚白領了。
在報社微機室,小怡便熱情地介紹險種和化妝品。她生動的語言極具誘惑力,這不,有個女孩當場買了一套化妝品。
離開報社,我以為小怡會勻出時間和我敘敘。以前每一次相聚,都會使我們的生活顯得溫馨而富有人情味。這么久才能見到她,我有許多心里話想對她說。
可是,走在大街上,小怡看看我的臉,關切地說:“你的眼袋已經很明顯了,應該強化護理。我這兒有一種眼霜,效果非常好,價格也不太貴。”她表示要立即陪我去試用她的化妝品,并會親自為我服務。
我還不知道她什么時候學會給人美容了,但我明白這份熱心意味著什么。
我真的很愿意幫她,像她另外的朋友那樣買她的保險或化妝品,可我剛傾囊買回一臺電腦,只能讓她失望了。
我委婉地謝絕了小怡的熱情。她對我揮手說再見時,她的微笑與姿勢是那么優雅,和她的新妝很相宜。但我忽然覺得,她不再像是我的好朋友了。
寄錢風波
梁紅芳
小慧還很小時,母親就去世了,嫂嫂劉蕓就像母親一樣關愛著她。
小慧高中畢業后沒有考上大學,在家呆了半年就到珠海打工了。臨走時,劉蕓告誡小慧,你一個女孩子家,千萬別走上邪路。劉蕓還不放心,又叫小慧寫了一份保證書。
小慧到了珠海幾個月后,每月都寄錢回家。開始,小慧一個月寄400元錢回來,鄉親們紛紛夸小慧有本事,稱贊劉蕓調教有方。劉蕓聽了心里樂滋滋的。
漸漸地,小慧寄回家的錢越來越多,最多時一個月寄1200元。鄉親們拿起匯款單睜大眼睛說:“小慧干什么活,掙到這么多錢?我們地里一年的收成才不過這么多!”劉蕓說:“小慧是推銷員,推銷電器。”有個好心人提醒劉蕓:“村頭的王老頭花十幾萬開店賣電器,也沒什么賺頭。一個女孩子兩手空空出去,一個月竟賺到1200元?”劉蕓問:“不推銷電器,小慧能推銷什么?”好心人說:“怕就怕她推銷自己。”這句話說到了劉蕓的痛處。因為小慧在學校時就是“校花”,現在這朵嬌艷的花移栽到了魚龍混雜的社會,不定有多少人想爭著采摘呢!想到這里,劉蕓趕緊寫一封信給小慧,要她老實交待在那邊到底干什么。
小慧的回信還沒收到,就聽到村里有人說,小慧在外面做雞婆。恰巧小慧又寄1200元錢回來,鄉親們這時有的只是鄙夷。家族里最有威望的二爺終于向劉蕓下命令說:“趕快叫小慧回來,不要在外面丟丑了。”劉蕓急了,說:“怎么可能?你們到珠海去看,我出路費!”
恰巧村長要到珠海去治病,便答應順便代表村民去看看小慧到底干些什么。
就這樣,劉蕓和村長突然趕到珠海看小慧。令他們想不到的是,小慧已經是一家電器公司的小領導了。原來,由于她吃苦能干,人又聰明,所以很快提升了。小慧說:“我也隱隱約約聽說村里人的誤解,其實,我每個月有4000元,為了減輕大家對嫂嫂的壓力,我只寄了1200元。余下的錢,我想積攢夠了回去給村里修一條水泥路……”
回到村里后,村長召開了一個村民大會,在會上鄭重宣布:小慧在珠海不是做雞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