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盲皇帝
明熹宗朱由校是光宗帝朱常洛的兒子、神宗朱翊鈞的孫子。因神宗在位時只顧自己尋歡作樂,無暇顧及皇太孫的讀書問題,光宗又是一個短命的皇帝,在位還不到4個月,因此,16歲的熹宗繼位時,西瓜大的字也識不滿一擔,堪稱“文盲皇帝”。
由于沒有文化,明熹宗發個命令指示,只能靠聽讀別人的擬稿來決斷問題。熹宗又不愿意全聽別人擺布,往往不懂裝懂,一紙草詔、半張上諭,經多次涂改,會弄得文理不通;一篇很好的文章,經熹宗胡亂指摘,就變成了一種不可思議的文辭,頒發出去,朝野人士看了啼笑皆非。
有一次,江西撫軍剿平寇亂上章報捷,奏章中有“追奔逐北”一句,原意是說他們為平息叛亂,四處奔走,很是辛苦。
皇帝身邊的一個叫何費的太監胸中也沒有多少墨水,念奏章時,把“追奔逐北”讀成逐奔追比。解釋時,把“逐奔”說成是:“追趕逃走”;把“追比”說成是“追求贓物”。熹宗聽了大發雷霆。江西撫軍不但未得到獎賞,反而受到“貶俸”的處罰。
一年扶余、琉球、暹邏三國派使臣來進貢。扶余進的是紫金芙蓉冠、翡翠金絲裙 ,琉球進的是溫玉椅、海馬、多羅木醒酒松,暹邏獻的是五色水晶圍屏、三眼鎏金烏槍等。邦國的進貢,而且進的是貴重禮物,熹宗原本應隆重接待。在金殿上,盡管使臣遞上的是用漢文寫的奏章,宦官魏宗賢接了,由于也是目不識丁,忙轉手遞給熹宗,熹宗裝模作樣地看了半晌,把進貢的表章當成是交涉什么問題的奏疏,不由大怒起來,將表章往地下一擲,說:“外邦小國好沒道理!”拂袖退朝。
三國使臣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其中琉球的使臣比較有心計,經多方打聽,才知道大明皇帝原來不識字,使臣的幾乎笑掉了大牙。第二天,熹宗皇帝弄清情況后,召見三國使臣,使臣們已沒有往日恭敬了,而且從這年起,外邦各國大都停止了進貢。
銘文里的哲理
銘文的歷史可以上溯到三四千年前的商湯時代。刻在浴盆上的叫盆銘,刻在硯臺上的叫硯銘,刻在鏡子上的叫鑒銘,還有的銘刻在毛筆上、手杖上等等。商朝有條刻在浴盆上的銘:“茍日新,日日新,又日新。”既合浴盆的實際功用,又寄予了對盆主人立身處世的勉勵。
還有一條盆銘是:“與其溺于人也,寧溺于淵。溺于淵,猶可游;溺于人,不可救也。”這既是勸慰,又是警示,凜乎嚴正,發人深省。有條鏡子銘云:“見爾前,慮爾后。”鏡子雖然明亮,但只能照見你的正面,而不能照見你的背面。我們在觀察、認識事物的時候,大都只看到它的正面、表面的現象,那些隱蔽的、反面的東西常不易發覺,而禍患往往隱伏在我們考察、思慮不到的地方。
更有意思的是一條刻在手杖上的銘文:“于乎危,于乎忿;于乎失道于嗜欲,于乎相忘于富貴。”手杖是供人行走時作扶助之用的,以減少顛踣跌倒的危險。可是真正有危險的倒是缺乏修養、脾氣暴躁、貪圖享樂、腐化墮落,以及今日富貴便忘了昨日的貧寒與艱難,居安而不思危。
一條刻在毛筆上的銘文是:“筆之翰,墨設之。”筆能用來寫字,是因為有墨硯的輔佐啊!
“作威作福”
“作威作福”這個成語的出處是《尚書·周書·洪范》:“惟辟作福,惟辟作威。”《史記》和《后漢書》中的多篇人物傳記中,把“作威”置于“作福”之前,變成“作威作福”。
辟,音bì,國君。《說文解字》:“辟,法也”,“用法者也”。《爾雅·釋詁》:“辟,君也。”惟同唯,獨,只有。《尚書》中這句話的意思是:只有君王才有權替人造福,對人施加刑罰。
這句話本來是對國君的肯定與贊賞,褒義。但是歷史上無數事實證明,國君作威作福,只能給人民帶來無窮無盡的災害。后來,人們就用“作威作福”來表示濫用權力、妄自尊大,由褒義變成貶義。
一個帶來喜愛、尊敬、莊嚴色彩的褒義詞,變成帶有憎恨、諷刺、不滿色彩的貶義詞,可見詞的感情色彩也是會有變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