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勇士

一個人一生中一次勇斗歹徒、見義勇為身負重傷就讓人贊嘆不已，彭國慶在半年時間里兩次見義勇為身負重傷，實在是可歌可泣。沒有一種獻身精神，沒有一種凜然正氣，沒有一種高尚情操，是絕對辦不到的。——湖北省見義勇為基金會會長黃永生

2003年1月15日，彭國慶被湖北省人民政府再次授予見義勇為先進分子稱號。這位1995年就從武漢市合成纖維廠下崗的中年漢子，一直用樸實、獨特的語言和英勇的行動來實踐著他人生旅途中的一個又一個諾言。

英雄本色

2002年6月3日，下午3點左右，武昌臨江大道寬闊的馬路上，烈日炎炎，車疏人稀。彭國慶騎著自行車目睹到驚人的一幕：一個騎著摩托車的飆車手自南向東飛快行駛，竟將路邊一位騎自行車的男青年撞倒，就那么一瞬間，男青年跌倒在地上，大小便失禁不能動彈。摩托車手下車后蹲在傷者身旁用手摸摸倒地青年的鼻子，見他沒有什么反應，便慌忙起身欲逃。

突然“車手”身后響起炸雷般的聲音：“壞家伙!你往哪里逃!”話音未落，“車手”剛剛扭過頭，國慶就從自行車上飛身朝他撲了過來，將“車手”連同摩托車壓在身下，因用力過猛，摩托車龍頭將國慶的腹部舊傷口縫合處撕開了一個長達2厘米的口子。頓時，國慶疼得大汗淋漓。“車手”見狀連忙求饒道：“大哥，你放我一馬吧，這輛進口的摩托車送給你。”他使勁想掙脫國慶扼著他脖子的雙手。

“人命關天，我怎么能放你走？!”國慶一字一句道。就這樣他倆相持了約兩分鐘，正好有兩位騎自行車的男子路過。國慶連忙向他倆求助，讓他們看好“車手”，自己艱難地爬起來，一邊用手機打“110”報警，一邊碎步挪到倒地的青年身旁，試了幾次才將昏迷不醒的青年背在身上，攔了一輛過路車，直奔市三醫院。在醫院的半小時里，國慶一邊捂著肚子，一邊給傷者掛號、請醫生，最后終于堅持不住，倒在了醫院門診大樓的樓梯旁。

有兩位看病的群眾尖聲叫道：“這不是彭國慶嗎？見義勇為的英雄，我們在電視上見過他，快……快……喊醫生。”

是的，國慶曾被武漢市人民政府和湖北省人民政府授予見義勇為英雄榮譽稱號。2001年10月彭國慶出席全國第七次人民群眾見義勇為先進分子代表大會，被中宣部等四個部門授予全國見義勇為先進分子稱號。回來后，他多次被全省各單位請去做事跡報告。2002年，彭國慶還榮獲武漢市“五一”勞動獎章，2002年12月份被武漢市授予“十佳文明市民”榮譽稱號。

生死一瞬間

2001年4月16日，江城武漢，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那日上午，金燦燦的陽光頑皮地射進武漢市三醫院住院部8樓一個特殊的病房。雪白的床單，雪白的被褥，雪白的墻壁，一束束雪白的玫瑰花布滿病房，讓人感到這兒躺著的不是一個普通“病人”。連日來，湖北省和武漢市以及武昌區的各級領導，一撥又一撥來看望這位病人——多次與歹徒搏斗英勇負傷的英雄彭國慶。

那日，武昌區公安分局局長夏建中、政委鄒學平等人又一次來到國慶的病床前，輕輕地握著他的手，瞧了瞧他那下腹部縫合30多針的舊傷疤和打滿繃帶的上腹部，噙著淚花道：“國慶呀，你一定要挺住，我們會用最好的藥、請最好的醫生來救治你的傷。”

國慶輕輕地搖了搖頭，晶瑩的淚水順著兩邊的眼角慢慢滴落，他艱難地從喉嚨里吐出一個又一個字，聲音雖小，整個病房里的人卻聽得清清楚楚：“我一個下崗工人，做了一點事，竟驚動了這么多的領導和群眾，人活到這個分上，還求什么呢？”

頓時沒有了說話聲，只有感人的哭泣聲，聲音在病房的上空久久回蕩。催人淚下的場面使人情不自禁地回憶起國慶在車上勇斗歹徒的那一幕。

2001年4月3日是個很莊重的日子，這天黨中央向全國發出號召，用兩年時間開展“嚴打”整治斗爭，使社會治安取得新的進展。4月7日，湖北省公安廳廳長陳訓秋向全省公安機關發布了零點行動的指令。

這天夜晚，星星布滿了夜空，地處武昌解放路的夜市熱鬧非凡，市民們仍像往日那樣逛街、吃大排檔、購物、唱卡拉OK。市面上顯得平靜，一點兒也看不出公安機關即將展開行動的跡象。武昌解放路是由西向東的走向，右側有個中華路派出所。夜幕剛剛降臨，所內燈火輝煌，院子里人頭攢動。大約10點一刻，武漢市公安局和武昌區公安分局兩級領導趕到派出所，作戰前動員。這時一位中年漢子闖門而入，氣喘吁吁地請求道：“請讓我參加你們的行動吧。”局領導慎重地說：“你不是警察，發生意外怎么辦？”

中年漢子邊說邊捋起右手的衣袖，露出肌肉鼓鼓的胳膊。他說：“兩三個歹徒，對付得了，要是今晚的行動參加不了，我……我……”他急得搔頭抓發。

中華路派出所所長劉江橋認識他，向局領導介紹道：“他叫彭國慶，是一位敢管敢干的好群眾。他是個黨員，又當過兵，就讓他參加吧。”

國慶用那雙不大的眼睛看看這個領導，又瞧瞧那位領導，見他們沒有反對，激動地一把抱起身旁的一位民警，連連道：“我能參加你們的行動了，不是做夢吧？”

時針很快指向零點，街市上依然人來車往，國慶隨派出所副所長舒幫啟，民警王海波、歐陽晶等人來到武昌交通要道司門口。

這時，懸掛夜空的滿天星斗，閃閃爍爍，街面上的路燈忽明忽暗，從不遠處的卡拉OK廳里飄出的歌聲，時遠時近……

4月8日凌晨2點32分，一輛柳州產微型面包車從江漢電影院向司門口開來，面包車在慢慢減速。顯然，駕車者看見前方有幾位穿制服的警察。眼看要到司門口轉盤了，站在前方的舒副所長揮揮手，示意車子停下來。面包車不但不停，反而加大油門……這一切被站在面包車駕駛室旁邊的國慶看在眼里，他頓時產生了一連串的想法：沖上去，有可能拉不開運動中的車門，也可能把車門拉開人被彈回地面，或者即使拉住車門站在了踏板上，駕車者會發瘋似的加速車子的抖動，將自己從車上摔下。不過這一連串的問號、假設，只是在國慶頭腦里停留了一瞬間。他義無反顧地沖上去了，拉開了車門，撲進了駕駛室。

然而，面包車順著司門口的民主路朝江邊發瘋似的逃竄，國慶第一個念頭是拔掉點火開關的鑰匙。可點火開關沒有鑰匙，是用線連接的，顯然車子來路不明(事后查實，該車是剛剛偷的)。

“停車!”國慶向駕駛員怒吼道。駕駛員卻加大了油門……

柳州產微型面包車最大的時速也只有100公里，可其將油門踩到了極限，車子發出了聲嘶力竭的嚎叫，像一匹脫僵的野馬，瞬間司門口被車甩開二三百米的距離。

不好，迎面開來一輛出租車，面包車不但毫無避讓的架式，反而迎頭沖上，方向盤還稍稍向右轉了轉。

前方右邊街面有幾處簡陋的卡拉OK房，從車窗內可以看清那兒有人影晃動。

駕車者要玩命了。

一場正義邪惡之爭，一場意志與力量的較量，在小小的駕駛室里展開了。

國慶一邊使出渾身的勁用右肩膀頂住“車主”身子，一邊奪過方向盤使勁向左打方向。迎面出租車與之擦肩而過，也許爭奪方向盤過猛，車子一頭撞到左邊街面的一堵殘墻上，國慶頓時眼冒金花地昏了過去。

在急救室里，外科主任陳萬成醫生在警察們的一片請求聲中，對著燈光察看病人時，不禁“驚訝”了一聲：“這不是我去年救治過的見義勇為的彭國慶嗎？”

“是他，是他呀，他與歹徒搏斗，被小車撞傷。醫生，醫生，一定要救活他啊。”說完，在場的女民警楊敏早已淚如雨下。

“是他，沒有錯，去年他的腹部被捅傷，是我救的他。怎么又傷成這樣？多么好的人啊！”感動的淚水溢滿了陳主任的眼眶。

陳主任一邊流著淚，一邊為國慶清洗傷口，親自主刀，為他做了脾臟切除手術。

捧著腸子追歹徒

國慶勇斗歹徒第一次身負重傷的日子是2000年10月5日。

這天，武漢的市民仍沉浸在節日的氛圍里，彭國慶利用節假日為兩位鄰居義務修理電視機和電冰箱。待他忙乎了一天，走出鄰居家門時，已是華燈初上了。國慶這才想起來了，早已答應了老婆、孩子，節日里一定帶他們下下館子、逛逛街。

國慶是懷著內疚的心情把妻子、孩子從家中接出來的。他們一家三口還沒有走到解放路三五酒店的門口，就隱隱約約聽見右側巷子內發出“有人搶劫”的聲音。

“傳菊，你和孩子在這兒等等……”話未說完，國慶朝巷子里奔去。

深夜11點，巷子內光線暗淡，十幾米開外只能瞧見人影。國慶跑得快，不一會兒趕上了第一個人影。這個人是位被害者，他上氣不接下氣地告訴國慶，他的包被搶了，內有5千多元，那是他花了一年多時間掙來的養命錢，為了護錢，他脖子被歹徒劃了一刀。

國慶怒火沖天，以百米沖刺的速度追趕歹徒，一米，兩米……兩百多米的距離，國慶硬是追上了那個歹徒。歹徒掏出匕首惡狠狠嚷叫道：“你抓我，老子一刀捅死你。”一道寒光“唰”地朝國慶刺來，夾著騰騰的殺氣。

國慶靈巧地閃過歹徒的刀鋒，一個掃堂腿將歹徒打翻在地。而后，國慶從地上撿起皮包又將歹徒抓起來雙手反剪，押著他朝巷子外走去。

巷子似乎很長，黑暗布滿了這條巷子的各個角落，國慶沒想到危險正悄悄地降臨在他的頭上。

只走了十幾米的距離，忽然從國慶身后兩旁竄出兩名持刀的歹徒，他倆是被抓歹徒的同伙。國慶似乎聽見背后的腳步聲，正欲轉身，只聽他倆壓低聲音道：“快把他放下!”國慶想都沒想就說：“人我是不放的，你們快與我一道去派出所。”喪心病狂的歹徒突然朝國慶腹部連刺兩刀。剎時，鮮血透過暗紅色T恤衫噴涌出來，國慶雙手死死地抓住右邊歹徒的雙手，哪知左邊的歹徒猛然抽出匕首，國慶的腸子隨之涌了出來。一陣鉆心的疼痛，國慶只覺得頭重腳輕，然而，他用左手捧著從體內溢出的腸子，向前挪動著步子，用右手還試圖抓逃跑的歹徒，但終因傷勢過重，倒在了血泊中。待聞訊趕來的警察和群眾救起他時，國慶仍用低微的聲音喊道：“那個高個子……歹徒……穿的外套是……”

這次，國慶傷得很重，失血2600CC，腸子被切除了18公分，市三醫院外科陳萬成主任和他的助手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國慶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

國慶的肚子挨了兩刀，人瘦了十斤。臨出院那天，國慶卻樂呵呵告訴醫生和病友：“你們瞧瞧，我這一百多斤的身子骨，再與持刀的歹徒斗上幾次都不成問題。”

2001年2月，彭國慶尋覓到這幾個歹徒的線索，由他帶路和中華路派出所的民警一起赴廣東佛山將這幾名歹徒抓獲歸案。

這個“閑事”我管定了

一個人選擇了“愛管閑事”意味著他將比常人作出更大的犧牲。國慶“愛管閑事”的品格與他疾惡如仇的人生經歷是分不開的。

1960年10月5日，國慶出生在一個工人家庭里，從小父親就教他要愛憎分明。還在讀小學5年級的時候，他就愛打抱不平。一次在放學的路上，兩個同學打一個同學，國慶認為兩人打一人不公平，于是他沖上去幫人少的一方打架，結果把一個同學的鼻子打出了血。事后，父親拉著他上門賠禮道歉，國慶大惑不解。父親道：“孩子，你只能勸架，不能參與打架，同學都是兄弟朋友，兄弟朋友與壞人不一樣，這個界限你得分清啊。”從此以后，這個理，國慶一直銘記在心。

1998年2月28日，這是國慶終身難忘的日子。那天下午他路過一家集貿市場時，見路邊一位50多歲的老大媽在傷心地哭泣。細細詢問，大媽說：“凌晨5點多就來市場賣菜，好不容易賣了40多元錢，連身上的110元錢，是準備給老伴兒買中藥治病的，剛走到這條馬路邊就被一個小偷掏走，待發現時，追也追不上了。沒了錢，如何給老伴兒治病？”說完大媽大哭起來。

國慶說：“不急，不急，我去追小偷。”半個小時后，國慶無可奈何地回到大媽身邊，大媽見狀又哭了起來，國慶心里很不是滋味，像做了什么錯事，要送大媽回家。大媽住在市郊，轉了幾趟車，走了一個多小時才到。當國慶掀開大媽家門簾時，見一位大爺臥病在床上，家里簡陋得讓人無法想像，被子盡是補丁，蚊帳上滿是窟窿，國慶落淚了，大媽家這樣可憐，小偷的心太狠了。頓時，他對小偷的那種憤恨油然而生。第二天，國慶專門給大媽送來120元錢。他又一次流著淚對大媽說：“我一定要為世上的好人討回公道。”

從那以后，他經常去集貿市場轉轉，為了識別小偷，順利抓小偷，國慶還常常拜警察為師學藝，他從警察那兒學到了不少的本領。

一天中午，國慶正好走到一家集貿市場的大門口，猛然瞧見兩個鬼鬼祟祟的少年跟著一個推自行車的中年婦女，走不多遠，中年婦女的自行車后輪胎爆了，就在她下車看輪胎時，一個少年從前車簍拎起包就跑。不過兩個家伙沒跑多遠就被國慶抓住了，提包也被追了回來。那位婦女很感激，拿出500元要酬謝他。國慶擺擺手：“抓小偷是我應盡的義務。”說完，國慶就消失在街市的人群中。

也有的人在背后對國慶指指點點，說他“愛管閑事”是“苕”。國慶在日記中道：“為什么要那么在乎別人的眼色？為什么要那么看重‘別人的評價’？閑話讓別人說去吧。”

2001年5月的一天，國慶去一家農貿市場買東西，正好遇見兩個武漢青年強行要一個外地來武漢的農民將兩袋土特產低價賣給他倆，這位農民不愿意，兩位青年大打出手。國慶沖了上去，剛剛掰住一個青年的手，不料從身后又竄出四五個同伙。對國慶拳打腳踢。那一次，國慶吃了不小的虧，當時國慶怎么也想不通，在場還有七八位群眾，還有那位受害的農民，沒有一個上前幫忙。是害怕嗎？國慶迷惑了，甚至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第二天大清早，國慶來到武漢市郊的一座山下，他遙望著那生長在大自然里的梧桐、桃樹、桂花樹，還有那交錯蜿蜒的山路、潺潺的流水……國慶聯想起在部隊當兵復員那天，老連長帶他來到吉林長白山下，遙望那小山包上的一棵雪松。“做人呀，就得不怕挫折，經受得住打擊，要迎難而上。”老連長的話，意味深長，國慶似乎悟出了什么。認準的路，就得走下去，與對手打交道得講方法。

2001年9月的一天下午，武漢一家城管部門聘請了兩位協管員到某家個體門點收費。這家老板姓李，剛從黃陂來武漢沒幾天，她請求協管員過段時間來收費，兩位協管員說啥也不同意。在爭執中，一名協管員對李姓婦女推了兩掌，踢了兩腳。國慶見狀跑上前拉開了雙方，指責協管員說：“你倆代表城管部門執法，但不能破壞執法者的‘形象’，動手打百姓，走，我們一起到派出所解決。”這次國慶用的方法很得當，問題得以圓滿解決。

有人粗略地統計過，國慶自1995年下崗以來，因他“愛管閑事”，協助公安機關抓獲違法犯罪分子、制止妨礙社會公德的行為多達310多人次，是下崗前的三倍。他在“管閑事”中，拒受的賄賂價值在萬元以上。

一支點燃的蠟燭

國慶在一篇日記中寫道：“有人把人比喻成蠟燭，我就是一支點燃的蠟燭。”

1978年，國慶懷著一顆透亮、純潔的心加入了中國人民解放軍，服役的部隊是吉林通化長白山下的炮兵部隊。在部隊這所大熔爐里，雷鋒是他心目中的偶像，國慶助人為樂的良好品行就是在部隊里被逐漸培養起來的。

1982年，國慶從部隊復員到武漢合成纖維廠當上了一名工人。他文化不高，只念了高中，可他的悟性好，學機械擺弄電器，一看就會。在當工人的十幾年里，國慶不但多年被評為先進工作者，被升為工段長，還每年為同事、鄰里義務修理電冰箱、電視機、VCD機不計其數，從不收一分錢報酬。

1999年12月的一個夜晚，國慶得知一家商店老板5歲的兒子突然不見了。當時，茫茫夜色，呼呼寒風，亂麻一般的街街巷巷，哪里尋哪里找呀？國慶沒有急，耐住性子，打著手電，一條街一條巷地走訪，一條線索一條線索地查詢，一個街區一個街區地向關部門打聽。那一夜，國慶是在風雨里度過的。第二天的晚上10點多鐘，國慶在武昌郊外的一個出租屋找到了丟失的小孩。當他把小孩子送回家時，商店老板見國慶身上仍穿著被打濕的衣服，冷得不停地顫抖，心里好感動，他拉著國慶的手反復地說：“感謝你，我們終身感謝你呀!”

2002年春節過后，有位群眾將彩電送到電器行修了三次也未修好，國慶得知后上那人家里兩個多小時就修好了。那人見國慶這么好的技術，就請他幫助修理摩托車、VCD機。他又不厭其煩地修好了，而且分文不取。那人十分感動，主動給國慶提供一條線索：有三個“武漢伢”要敲詐一個做小本生意人的錢，并說不給就要“下胯子”。國慶當即將此事向派出所反映了，通過5天的守候，派出所果真將敲詐錢財的三個“武漢伢”抓獲。

中華路派出所教導員祝志安說：“就說那次零點行動和去年10月5日那一次勇斗歹徒吧，面對持刀的歹徒，面對孤注一擲妄圖用贓車制造事故的疑犯，他不是警察，完全可以不管，可他義無反顧地沖了上去……有人說是他一時沖動，我不這樣認為，沒有平時那么‘愛管閑事’的點點滴滴，不去做一樁又一樁的好事，哪來今天這樣的可歌可泣的場面？”

2002年4月18日，當筆者去三醫院8樓病房采訪國慶時，正遇上他的妻子在給他喂面條。當筆者問及國慶兩次勇斗持刀歹徒，想沒想到過妻子、兒子時，國慶憨厚地笑了笑說：“當時，我是一門心思地要抓住歹徒、保護群眾，別的什么也沒想。”

國慶的妻子徐傳菊平靜地說：“國慶多次冒著生命危險‘管閑事’，我心里真害怕過，尤其是這兩次，我心里更擔心，怕他有個什么意外。當然，我也曾試圖勸他，但是國慶把管‘閑事’、為別人做好事當做他生命的一部分，那么執著，那么投入，我也只好依著他了。”

國慶動情地說：“上次負傷住院，我由140多斤降到130斤，這次又是大出血，醫生說我頂多只有110斤了。我好想早點出院，鍛煉鍛煉身體，恢復恢復體力，重返‘戰場’啊!”國慶說這番話時，眼眶里的淚水在不停地打轉。

死也要死在見義勇為上

2001年10月26日，對于國慶來說，是一個終身難忘的日子，那一天，他作為第七次全國人民群眾見義勇為先進分子——武漢市惟一的個人代表，受到了黨和國家領導人丁關根、羅干等人的接見。當時萬語千言無法表達國慶的心情：“我彭國慶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工人，只是做了一件件普普通通的事情，卻獲得了這么高的榮譽。”

第二天凌晨5點，國慶早早地來到北京天安門金水橋旁，他向遠處眺望，筆直寬闊的長安大街望不到盡頭，那雄偉廣闊的天安門廣場、莊嚴肅穆的毛主席紀念堂和氣勢恢宏的人民大會堂，都令他心潮澎湃。他不是第一次來北京，但他看得是那么的仔細，感覺是那么的新鮮。還有，他還親眼看到了升國旗，他暗暗地發誓：組織這樣信賴你，給了你這么高的榮譽，從今以后所作所為再也不能僅僅是敢管“閑事”了，還要去做更多的好事。尤其是看到國旗冉冉升起的時候，國慶猛然想起，曾經護衛國旗的武警戰士小陶，復員回到家鄉黃州患上絕癥，臨終前非要再親眼看看升國旗。國慶激動地舉起了右手：有位名人說過，演員的生命應在舞臺上，戰士的生命應在疆場上。我彭國慶就是死也要死在見義勇為上。這段誓言，他后來鄭重其事地寫在了自己的日記本上。

從北京回來以后，國慶總覺得有股使不完的勁，每天的日程安排得滿滿的，他白天到派出所里擔當協管員，晚上若不加班，就走街串戶，捎上維修工具，為一家家一戶戶義務修理彩電、冰箱、摩托車、微型汽車。他每天還義務巡邏兩個小時，遇上壞人他要抓，遇上弱者他要幫。

據統計，截止2003年1月10日，老百姓給彭國慶送來的表揚信和錦旗就有42封(面)。

國慶就是國慶，他是那么憨厚，那么樸實，那樣地助人為樂，愛管“閑事”，只不過如今他更注意了方式方法，多了一個心眼，多了一份智慧。

責任編輯·張 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