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色即是空》這部電影,立即產生如下的想法:一、韓國電影抄襲臨摹的本領已經遠遠超過了港片;二、韓國電影對于情色畫面的掌握渲染是亞洲電影中做得最出色的;三、靠!原來《美國派》可以和《我的野蠻女友》放在一塊兒說事兒;四、NND!瞧人家的整容術,高!實在是高!
凡是看過《美國派》的,都能一眼認出這部電影中廁所喜劇風格的淵源。考慮到東方人較為保守的心態,《色即是空》劇情發生的地點并非如《美國派》那樣一開始就設定在高中,而是放在了大學校園。導演費盡心思向我們展示了性這個東東對于血氣方剛、干柴烈火而且未涉人事的青年男女的致命誘惑。影片的主人公恩植服完兵役后,裹著虛度的28年光陰和一張純潔得泛黃的處男證,揣著一顆火熱懵懂急切的心,帶著一副憨頭憨腦的模樣和一具饑渴難耐的軀體來到圣潔的大學,尋找著自己的第一次。28歲,幸福的時刻已經等待得太久太久。影片一開頭,將滲入房間的殺蟲劑噴霧藥粉誤以為火警的恩植穿著短褲從宿舍樓跳下,這一幕正好被包括女主角在內的諸多出場人看到,一開始就定下了這部影片的基調和恩植“悲慘”的搞笑命運。
學校里的其他人比恩植更加過分,除了一個看上去頗具同性戀潛質的小鬼,其他的個個都是急色鬼,見天兒聚在宿舍里觀摩研究A片中的技術動作,或是一個人躲起來用充氣娃娃做下半身的有氧訓練。恩植在一連串的誤會中結識了女主角銀孝,由于太過笨拙被女主角誤以為是色情狂,一頓修理后方才顯出好人的本色。銀孝自覺同情和內疚于是產生了友誼,恩植卻早已把銀孝當作心中唯一的女人。
看這部電影的時候或許你會想到《我的野蠻女友》,可是銀孝并非象全妹妹那樣“野蠻”,而恩植卻是比車哥哥更加呆笨木訥。影片有多一半的部分都是在介紹他們身邊人的“性聞”,就搞笑的手法來看,《色即是空》不如《我的野蠻女友》那樣精致和“女權”,應該說是非常粗俗的風格。那么究竟是什么讓這兩部電影聯系起來?就因為同樣是喜劇嗎?對,也不對。不錯,二者都是喜劇,而且,都是有著1/3感動篇章的喜劇。搞笑+煽情,是這兩部電影的共同風格,也是韓國喜劇電影的特殊風格。
銀孝愛上了學校里的一位帥哥(我懷疑韓國男演員是不是也開始整容了),也不能說把恩植甩了吧,兩個人從來沒有開始過。恩植看著美人投入他人的懷抱,無限惆悵,更過分的是,那一對的第一次事畢以后銀孝為了逃避查夜的巡查竟然穿著睡衣跑進正在對著A片發泄的恩植的宿舍,而且要求恩植爬窗去隔壁的房間取回自己的衣物。結果恩植碰上了同樣在爬窗的小偷,引發了一場騷亂。單看著這一個橋段,三個房間的進進出出,突發的事件,凡是有觀影經驗的朋友都會從以往的法國喜劇或是港片中尋找到這劇情的淵源。“錯換房間”本身就是喜劇中制造特定劇情沖突的一種手段。
銀孝的蜜月期沒有持續太長的時間,她懷孕了。小白臉沒給她安慰,只給她一張信用卡,讓她去醫院解決掉這個問題。雖然沒有說分手的話,但是他們兩個人還是分手了。小白臉回到了從前的戀人那里。影片從這里開始有了沉重的味道。不知情的恩植靠著出賣色相換來的錢買了戒指作為銀孝的生日禮物,卻又因為自己的笨拙搞砸了。經歷了陪同銀孝打胎的痛苦過程,恩植竟比當事人哭得更厲害,可能是他覺得自己的無能和乏力導致這樣的后果。恩植賣掉戒指,買來營養品調理流產后的銀孝,并試圖用愚蠢好笑的自虐方法開朗銀孝的心情,卻換回了感動的眼淚。我個人認為這一段太過了,至少不符合中國人的習慣。如果有哪個男的在MM床前頭上套上保鮮膜表演窒息狀態下的自救,或是在同樣的地方套上N層絲襪表演鐵掌破襪功,我猜想MM不吐他一臉就算客氣了。
為了隱瞞病情銀孝參加了預定中進行的健美操比賽,導致大出血虛脫。傷心欲碎的恩植找到了正在尋歡作樂的小白臉大打出手,但最終還是把他帶到了銀孝的病床前。恩植痛斥小白臉的臺詞才真正講出了編導的主旨:性,不是游戲;愛,就要負責。搞了半天,就是想說這個東東啊?你倒真是會掛羊頭買狗肉。影片中出現的短短的幾段性愛鏡頭足以使香港全體三級片的編、導、演汗顏,極具頂級AV效果。就影片整體的性愛效果而言,此時出現的主題顯得無比單薄乏力。徒增的說教并不能令人信服,不過這并不妨礙《色即是空》成為一部很好看的電影。
結局自然是皆大歡喜,恩植抱得美人歸。雖然一直到劇終仍然沒有他和女主角的××鏡頭。最后出現的兩個人幸福地跳樓鏡頭以及他們手上的戒指預示著兩個人將來一定會幸福,同時他們手上明晃晃的戒指隱含著“愛因束縛而責任”的意味。現在再回來看《色即是空》這個片名,才真的會了解這個詞在影片中的真意。色,并不一定是“空”的,但是只有色而沒有責任的愛,則可定是“空”的。我還是覺得空洞了點。
我們不妨仔細地想一下中國乃至亞洲電影的問題。國產電影最缺乏什么,絕對不是資金也不是實力,要說錢許多韓國優秀電影的投資不算大,要說獎項我們這里的得獎專業戶不比韓國少,但是中國的電影從總體上而言無論在市場還是在觀賞性上都沒有辦法和日韓相比。中國電影最缺乏的東西叫做“活力”。現而今整個亞洲最有活力的電影就在韓國。韓國的電影很大程度上是黃金時代港片的延續,注重底層親和力,快速簡潔的節奏感,追求市民階層的認同。但另一方面卻有著港片缺乏的澎湃氣勢和細膩婉約。從總體上來看,港片是帶一點小資色調的藍領,韓片和日片是帶一點藍領色調的小資,臺灣電影是僧侶,大陸電影則是亦官亦商亦工亦農亦兵亦學亦教授亦痞子害羞答答欲言又止的精神分裂者。韓片的動力來自于它的活力,無論哪種題材都不能限制這種活力的噴發。借鑒,臨摹,用藝術片的鏡頭拍動作片,用動作片的節奏拍生活片,用推理片的手法拍恐怖片……而大陸精銳的電影骨子里總覺透著鉛塊的沉重,很難找出一部既能讓群眾喜聞樂見又有一定內涵的公映影片。
攝制組的故事
小白
攝制組是個奇怪的集體,一般生存期只有兩個多月,它的成員在這兩個多月里,會朝夕相處,抬頭低頭都見,關系不好的,想避開都難。
攝制組里大家各有分工,各司其職,像個原始部落,但由于存在期短,不免就有許多短期行為,當然攝制組的人一般不會把知道的到處傳揚,除非你自己觀察。
有位大腕演員,演技沒得說,就有一個毛病,酷愛“搓麻”。每到一地拍戲,先找搭子,往往是一下飛機直奔賓館,行李也顧不上,反正有跟班照料,進了房間就開戰。人家心存敬畏,而且能請到大腕拍戲本來就是票房的保證,所以不敢不戰,可真要搓起來,心里又直發虛,因為大腕小來來不來,要來就是大的,當然對他而言還是小菜一碟,可陪練的一旦輸起來就不是小菜了,所以唯一出路就是努力提高技藝,想辦法贏大腕的錢。大腕經常跟這班高手爭斗,水平自然越提越高,再要贏錢就難了,只好硬著頭皮上。
多年來攝制組始終有條大家喜聞樂見的主線,就是導演、制片人和女演員的關系。某次去一個古裝劇組探班,人家給熱情地介紹了一個女三號演員,當天的戲沒她的場景,女三號就跑出去買了袋橘子,親熱地依偎在導演的背上,親手剝橘子送到導演嘴里。那導演挺著名,以前拍過兩部反響挺大的電影,這會兒,像個大爺似的,一邊看著監視器,一邊享受著女三號的殷切服務。那部戲后來不知怎么的就沒了聲音,當然,我那天也沒去采訪女三號。
攝制組“現形記”畢竟不是普遍現象,我們也欣慰地看到有些攝制組還評選“紅旗”、“標兵”之類,良好風氣屢見不鮮。大腕也并不總是派頭十足,有些老牌大腕脾氣還特別好。
比如童安格在無錫拍一部古裝片時,每天起個大早就開始化妝,當人們睡眼惺忪地出現在飯廳里吃早飯時,童安格已經是武士打扮地接受采訪了。
秦漢算是個老字號的大腕了吧,可人家絕沒有當今年輕大腕的毛病,跟劇組同住一個二星級賓館,看到每一個工作人員都客客氣氣,有點和氣生財的味道,旁觀者道,這叫教養,有些人一輩子也培養不出的。
割愛
呂玫
看了一部沒頭沒尾的香港電影,情節曲折、商業,講一對變態情侶殺人的故事,主演是小眼睛的王喜。
唯兩人決裂的一段值得一提:女人說,這么多年我保護你、幫助你、陪著你、照顧你,你卻愛上了一個弱智的女生;男人是有一點弱智的,此時也有男子氣概,他說,你知道我為什么要做發型師?因為不論你是大人物、明星還是一般人,坐在我的椅子上就得聽我的,叫你低頭你不會抬頭,叫你往右你不會往左,這樣的感覺讓我興奮,阿花(弱智女的名字)給了我這種感覺,但你,從未給我這種感覺。
一段青梅竹馬的戀愛原來一直錯了,看電影的我也嚇出了一身汗,不是因為他們的殺人,而是聽到這一段錯。
一直由你給他的,真的不錯嗎?想起另一個故事,關于吃魚,丈夫愛吃魚頭,妻愛吃魚尾,于是,幾十年來,丈夫一直把魚頭讓給妻,妻則把魚尾讓給丈夫,兩人都以為自己為他(她)在割愛,其實,竟是誤會了幾十年。
幸好只是吃魚,如果是其他呢?忙于操持家務的中年婦女忽略了自己的年華老去,丈夫卻以為她已經沒有了為悅己者容的心意;想為家里添磚加瓦而日夜加班的丈夫卻讓寂寞的妻子生出被冷落的心……
還有朋友之間、父母兄弟,幾十年走下來,不知堆積了多少的錯,竟是不知。
決裂的時候,總有不甘心的一方問:到底我什么地方做錯了,你告訴我,我一定改。其實,也不是什么錯,遇上了就已經錯了,改,真是無從下手。
人生是無法回頭的,能忍的,錯了也就算了,不能忍的,就是緣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