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買《搏擊》的情形,至今還歷歷在目,盡管那是在上個世紀的80年代,距今已快20年了。
本來是去學校邊上的郵局買郵票,可看著那排著的長隊,也只好無奈地站到了賣報紙雜志的柜臺前稍息、等待。不料這一站,便被隨眼瞥見的一本雜志的封面“震住”了。畫面聚焦的是兩位散手運動員激烈格斗的瞬間,一方運動員抬左臂呈格擋姿勢,右拳則置于胸前伺機而動,雙眼犀利地盯緊著對方,那種蓄勢待發的態勢表現得畢露無遺;另一方運動員則剛剛抬起勁健的右腿,雖只是背對著畫面,卻仍會令人感到他那一腿定乾坤的氣勢。畫面捕捉得“武味”十足,自然而然地把我拉進了那令人興奮的賽場。不加思索地我便迅疾買了下來,翻開目錄,許多耳熟能詳的名字便映入眼簾:張立德、周士彬……當然,“搏擊”二字更是印在了心里。
此后,每月逢這個日子,我肯定會放棄其他,義無反顧地購回我的心儀之物,那是青年人不常有的守時,融入了多少帶有焦慮的期盼與渴望啊!也常常會不由自主地去郵局打聽,《搏擊》來了沒有?逢寒暑假,一定會留下幾元錢,托付已熟識的工作人員,千萬替我買下。
美中不足的是,由于學校地處郊區,交通不便,直接造成了我四年學習生活的憾事之一,始終未尋覓到《搏擊》的創刊號!
參加工作后,我便到單位附近的一個規模較大的郵局去買《搏擊》,敞開式的大貨架上擺放著二三十種雜志,不過不論它被放在哪個位置,我總能從那些花花綠綠的封面叢中立刻辯識出我的《搏擊》,這一點連自己都驚訝,是它的封面特殊嗎?可哪一個不是耀眼奪目呢,是它的開本奇特嗎?也屬常見嘛!大概一切猜想都是多余的,這也只能說是一種內在的必然的物我相吸!
每個年終,我都會將本年度的《搏擊》裝訂在一起。遺憾的是,由于缺少創刊號,該年度的幾本也只能一直散放著,快20年了……我覺得這不光是一種不完整,簡直就是一種缺憾,不僅是物質的,更是精神的,所以每次出去憋“寶”又無功而返時,這種感覺尤其強烈,不過,它也促成了我的每一個充滿希望的“下一次尋覓”。
人們常用時移俗易說明人的思想、習慣會不斷改變,但對此自己并不完全認同。因為我并非習武者,也非收藏家,而《搏擊》確確實實一如既往地吸引了我近20年,一本創刊號竟會讓我執著地從青年尋覓到了中年。
很多舊書店的營業員、舊書攤的攤主都與我相識,這其中不乏經常光顧的原因,其實更緣于我每次必問他們的一句話:有《搏擊》創刊號嗎?可能在他們看來,現在也只有尋找古籍珍本的人才會這么著魔吧!曾有人問我:你是不是專集創刊號?我這兒有幾本時裝、汽車的,紙張、印刷一流,原價給你。也有人問我,看你不像練武的,去找他干嘛?更有直言者:那不是什么善本,沒什么升值潛力,別瞎忙了!
說什么呢?不必多言,更不必解釋,只是盯囑他們相同的一句話:有《搏擊》的創刊號千萬給我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