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中國殘疾人藝術團里的弱智指揮舟舟,幾乎沒有人不知道。其實,在這個特殊的群體中,幾位來自西部的演員也和舟舟一樣引人注目,正是他們給藝術團帶去了濃濃的西部風情。
6月11日下午四時許,中國殘疾人藝術團乘坐的飛機穿過云霧,降落在澳門機場,正式開始為期兩周的港澳“勵志之旅”。港澳方面對此次演出活動熱切關注,當地媒體均用大篇幅報道了演出盛況。《環球時報》發自香港的報道稱:“世界第一個到訪的文藝團體——中國殘疾人藝術團,為久受非典困擾的香港同胞帶來藝術的享受和精神的激勵。”
在此次中國殘疾人藝術團出訪港澳的演員陣容中,幾位來自西北的演員都深受好評。他們每人都有一段克服殘障、逆境成長的感人經歷,在社會關愛下,得以圓自己的藝術之夢。
“太陽之子”劉鑫
劉鑫的獨舞“太陽鳥”,開場便給人以震撼:金光燦燦的“鳥兒”,在輝煌眩目的氛圍中,以優美的舞姿演繹著飛翔與成長的快樂,藝術地揭示出“生命就是追求”的真諦。
然而,令人難以置信的是,將“太陽鳥”舞得出神入化的劉鑫,不到一歲時就因發燒打針墮入了“無聲世界”,舞蹈演員聽不見音樂,如同戰士的槍失去了準星,該有多難!劉鑫用筆告訴我們,他曾參加過一個健全人的舞蹈培訓班,報到那天,人們詫異地圍過來問:“聾啞人還想跳舞?真奇怪!”他的自尊心被深深刺痛了,難道聾啞人真的不能學舞蹈嗎?!
生長在甘肅省蘭州市一個普通工人家庭的劉鑫,雖是地道的大西北人,卻自幼生得白皙、清秀。秀外慧中的他從9歲踏進聾啞學校大門開始,就愛上了律動課和舞蹈。純美的藝術之夢在寂靜的無聲世界里萌發,在“特殊園丁”和親友們的精心呵護下,他以心血和汗水澆灌著希望之花。
終于,他在18歲那年,以表演的“喜盼”獲得第三屆全國殘疾人文藝匯演舞蹈組第一名。四年之后,又以舞蹈“搏回藍天”,奪得第四屆全國殘疾人文藝匯演舞蹈組第一名,并且進入了夢寐以求的中國殘疾人藝術團。
“天堂歌手”楊海濤
楊海濤唱的是他心中的天堂和夢想,著名朗誦藝術家丁建華曾說過:“我聽到盲人歌唱家楊海濤唱的‘天堂’,那是一種奇妙的感覺,使人聆聽到一種來自生命深處的呼喚,一種真正從‘天堂’飄出來的歌聲。”
海濤長得很墩實,圓圓的臉,深而大的眼睛。他唱起歌來底氣十足,有那種西北人特有的豪放,還融入了幾分與他年齡不相符的蒼涼。他的不少歌都唱得很出色,比如《向往神鷹》、《只不過是從頭再來》等,但最有代表性的、唱得最好的,還是那首騰格爾唱紅了的《天堂》。
海濤的《天堂》唱得好,以至于總有人拿來與騰格爾一比高下。其實,兩個人的《天堂》完全是兩種意境,兩種唱法,很多方面其實是不可比的。
騰格爾唱草原是實。唱出了草香、奶香和酒香,唱出了天高草低的景色,唱出了草原人的情感與眷戀。而海濤唱“天堂”是虛,不過是為了比喻草原家鄉的美好。他雖然生長在大西北,卻并不在草原,自幼雙目失明的他,也很難認識真正意義上的草原。他只是把歌中的草原理解為一個美好而神圣的地方、理想的天堂。
當他穿著那身華麗的湛藍色蒙古袍,頭頂雪白的氈帽走上舞臺,以他特有的美好歌喉唱出這種美好向往的時候,總能贏得觀眾的尊敬和共鳴,有時接二連三的鞠躬也無法平息滿場的掌聲。
不久前,剛剛結束了在北京保利劇院的演出,海濤立即趕赴蘭州,參加當地運動會開幕式和閉幕式的演出。隨后,又立即趕了回來,進行赴日演出前的準備。來來回回,都是獨來獨往。初聞者聽得咋舌,海濤卻已習以為常了。
今年21歲的海濤,主要靠自學在歌唱領域大獲成功。近年來,因演出和學習,經常奔波在鐵路和民航線路上。一年往返于銀川與北京就有幾十次,成為北京和銀川之間K177次和K178次列車的常客。對這一點,他自己也頗為自豪,“我從16歲就自己開始坐火車。那時候是去蘭州學習。我的行李就是一個大箱子,一般不往架子上放,直接塞到鋪位底下,把該用的東西拿出來,然后快到站后把行李收拾好自己下車。”說來容易,但其間會有多少困難和波折,大概只有海濤自己心中清楚了。
多才多藝的海濤不僅會唱歌、會按摩,還在學調琴,他說,要爭取成為一名優秀的調琴師。
即將起飛的西北航程
2002年,中國殘疾人藝術團曾先后到西安和蘭州演出,親身領略了西北豐厚的傳統文化底蘊和絢麗風情。在滾滾黃河之畔的黃土高坡上,聾啞舞蹈演員們激情澎湃,扎上紅綢子,敲響腰鼓,跳起了豪情萬丈的“黃土黃”。高天流云,黃土飛揚,引得旁觀的西北漢子們齊聲喝彩!
在西北的每場演出,都贏得了人們深深的共鳴和熱烈的掌聲。在蘭州演出時,容納數千人的體育館座無虛席,陣陣喝彩和掌聲如風暴席卷。演出結束后,熱情、豪爽的蘭州觀眾擁上舞臺,與演員“親密接觸”,久久不肯離去。每當回憶起西北的演出,演員們都不禁豎起大拇指。
前不久,中國殘疾人藝術團已經確定了年內赴寧夏等西北地區公益巡演的計劃,在有關方面的大力支持和積極配合下,已經開始緊張有序的籌備工作。演員們對這次不尋常的西北“勵志之旅”也充滿信心,正加緊排練,期盼著這一天的早日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