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朋友極多,女性朋友也確實不少。談戀愛時,我就目睹很多女人見了丈夫滿面春風、笑靨如花。我若對某些女人“刨根問底”,丈夫便賣關子:“言多必失。這些女人里就有我的舊相好呢。”我只有以拳頭“酷刑”逼丈夫招供。嘿,就連菜市里的婆娘也對丈夫熱情有加。婚后,偶爾和丈夫手挽手走進菜市,便有那賣魚的、賣肉的……滿臉堆笑和丈夫說:“嘿,今天帶上老婆逛菜市啊﹖”丈夫總是幽默地回應幾句讓她們開心得如同生意發財。那次和丈夫買燒鴨,恰逢一瘋女人路過。丈夫叫住她:“過來,斬個燒鴨腿給你吃。”瘋女人白白撿個鴨腿,得意忘形,邊吃邊舞。賣燒鴨的好奇地問丈夫:“你認識她﹖”丈夫答:“本地瘋子,誰不認識﹖”聽者哄然大笑。丈夫就是這副“德行”:工作上雷厲風行,小有成績;生活中風趣幽默,親和善良。不少女人在我面前也不掩飾對他的好感:“你老公是個好人啊。”
這里得說說她——小倩,一個把我的婚前男人“養”得白白胖胖的女人。我對丈夫戲稱她是我的“恩人”。單身漢的日子里,丈夫時常光顧“小倩快餐店”。那老板娘的名字就叫小倩,雖是離婚少婦,卻也豐姿綽約。來來去去,丈夫和小倩極其熟絡。但凡小倩有事相求,丈夫能幫則幫。小倩的弟弟吸毒成癮,小倩曾讓丈夫幫忙捉拿送去強制戒毒。于是小倩常常以減免丈夫的餐費答謝。
端午節時小倩留著粽子打電話硬要丈夫去取。我津津有味地吃著粽子,斜眼看他:“小倩對你感激涕零,有沒有想對你以身相許一輩子啊﹖從實招來!”“不瞞老婆大人。認識你之前,小倩對我有所暗示,只是你老公坐懷不亂。”香甜的粽子我吃出了一絲酸味,繼續審他:“那小倩風情萬種,你就把持得住﹖”丈夫認真地說:“此女人只可做我朋友,不可做我老婆。我也不是揩油之輩。請老婆盡管放心。”丈夫接著向我稟告小倩近況:“小倩經人介紹認識了一個男人,還讓我過目參謀。我在快餐店里見過那男人,從他的眼神、言談舉止看不是個磊落大方之輩,我看小倩和他不會有好結局。”丈夫不愧是刑偵,果然慧眼識人。小倩最終和那個男人分道揚鑣。此后,小倩快餐店常常遭遇衛生部門執法人員上門檢查罰款。小倩心生疑惑,叫我丈夫幫忙查證。卻是那個男人利用職權使人為難小倩以報復小倩與其分手。不久,小倩轉讓快餐店,去另一個城市發展。偶爾她會發手機信息給我丈夫,訴說人在他鄉謀生的酸甜苦辣。
我說:“你挺有魅力嘛,能讓一個女人對你念念不忘。”丈夫得意地說:“當然。有首歌也唱:只要人人都獻出一點愛,世界將變成美好的人間。”說話間,丈夫手機收到一條信息:“菊花開盡秋未老。又是深秋,酒又濃,明月正好。想伊人,倚危欄,獨舉金樽,忍把清風飲飽。淚空流,雖夜深冷,卻還單衣,誰肩可靠﹖”我說:“哪個女人和你有此艷事一樁﹖終于露出馬腳了。”丈夫卻想不起這個手機號是誰的,叫道:“老婆,冤枉我也!如果是真,我還讓你看﹖我要看看是何人拿我開心。”于是即興作“詞”回復:“柔情似水,水未盡,卻有秋意。情正濃,年華正好,尋麗影,坐吧臺,夜夜笙歌,唱盡人間風流。酒三巡,秋夜漸深,雖是單身,夜夜枕伊人。”對方回復一闋纏綿之詞。丈夫再回復:“自作多情,引我后院起火。”
丈夫手機響了,對方哈哈大笑:“老兄,是我啊,我新換了手機號。今晚出來唱歌瀟灑吧。”原來是朋友素知丈夫的女人緣,以此玩笑為樂。丈夫對朋友說:“我先請示老婆大人。”然后掛斷手機。“假惺惺,你的心早就飛往‘花叢’里,我若不準,你真的不去﹖”我試探丈夫。丈夫一臉嚴肅:“當然,家庭安定團結永遠是首位。”我笑了,說:“得得,你知道我從不攔你的。歌舞廳里花多眼亂,你別暈頭轉向忘了回家的路。”“理解萬歲!”丈夫又說:“家有賢妻如此通曉事理,你夫君跌落花叢也是身在曹營心在漢。”
丈夫出門了,今晚又是我一人守家。沒有孤獨和寂寞。我在電腦上敲下了這些文字,抖摟丈夫和女人間的一些故事。以信任、理解、寬容筑婚姻之巢,給丈夫一片自由的天地,是想讓他永遠做一只歸巢的鳥。婚姻的理想境界不是如此嗎﹖兩人手里各執一根繩子,但不是用來捆綁對方,而是束縛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