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盞離愁孤單佇立在窗口
我在門后假裝你人還沒走
舊地如重游月圓更寂寞
夜半清醒的燭火不忍苛責我
一壺漂泊浪跡天涯難入喉
你走之后酒暖回憶思念瘦
水向東流時間怎么偷
花開就一次成熟我卻錯過
誰在用琵琶彈奏一曲東風破
歲月在墻上剝落看見小時候
猶記得那年我們都還很年幼
而如今琴聲幽幽我的等候你沒聽過
誰再用琵琶彈奏一曲東風破
楓葉將故事染色結局我看透
籬笆外的古道我牽著你走過
荒煙蔓草的年頭就連分手都很沉默
當這些可以幻化成影像的文字慢慢縈繞起來的時候。
一個星期日的下午。
那帶著幾分含糊的吟唱仿佛變成了燃燒著去日的酒精。
總是覺得一首好詞,要有一幅好的畫面相映襯才算完美。而這種離愁與漂泊之間郁結的方塊字,要用怎樣的淡紅怡綠,才能勾勒出它那種欲言又止的思緒呢,要怎樣才能表現出這歌里有的夕陽古道,薄酒孤燈,家園故地,舊事殘詩,還有那始終縈繞在此間的一曲東風破呢?
一曲東風破,如敦煌里飛天反彈的琵琶,將大珠小珠落玉盤般的節奏撲撒成了漫天的花淚。
夾雜著那悠揚的二胡與琵琶的伴奏,讓人頭枕黃梁,感慨頗多。
周杰倫的歌,總是讓人有種在說故事的感覺。那些故意留下的線索,那些曾經經歷過的段落,都能從他口中變成另一種滋味。仔細地看著方文山的詞,就象是不經意翻開了一卷詩書。既被這樣的物是人非的感慨觸動得一塌糊涂,也突然有種想和某個人一同分享的沖動。
從〈愛在西元前〉〈爸,我回來了〉到〈娘子〉。也許周杰倫真的已經太久沒有給過人驚喜,以致于讓這曲東風破的出現更如同一場及時的春雨。在那如同半睡半醒,酒醉未酣的聲音里,所有的敘述仿佛都只是一個開頭,當那段充滿彈性的琵琶聲緩緩響起,突然發現原來所有的追憶都不過一個理由,而此刻的聆聽,誰說又不是掩面遐思里最好的寄托。
紅酥手。黃縢酒。滿城春色宮墻柳。
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
錯錯錯。
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浥鮫綃透。
桃花落,閑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托。
莫莫莫。
這是當年陸游在那如夢似幻的蘇州園林里寫給他表妹唐婉的《釵頭鳳》,那種光陰依舊,物是人非的古今同悲,此刻早已經化成了〈東風破〉這幽幽暗暗的歌喉。。
有人說\"一千個讀者的心中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也許,在對一首歌的解釋上,所有的語言都是多余的。從那悠悠然初次的遇見,到執手相看淚眼。從那錦瑟無端的五十弦,到曾經的白云蒼狗人生百年。從金革鐵甲生死沙場上的斷劍,到紅塵俗世里的素手纖纖。有多少黑發變成了白線,多少滄桑暗淡了紅顏。
總有這樣一個夜晚,值得我們坐在不同的地方,感慨著在這個荒煙蔓草的年頭。一轉身,就已經有太多的故事讓我們彼此錯過;感慨著那反復吟唱的千古離愁和更加要珍惜眼前的所有。
周杰倫專輯《葉惠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