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窮到富有,他們從此走進富人的行列。20年前這些人基本上都沒有錢,很窮。但是,今天他們的企業開始走向全國甚至全世界,他們個人開始擁有一些經濟地位、社會地位和政治地位。作為一個群體,他們屬于創業中的第一代富豪。
機遇加勤勞:第一代富人誕生
普遍的觀點認為,由于歷史特定原因,新中國成立至上世紀80年代初,富人的階層并不耀眼或是大范圍地存在。上個世紀80年代中期、90年代初,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發展的初始期,民營經濟的元素開始在市場上活躍,一些先知先覺的生意人開始投身商海,并挖得了第一桶金;萬元戶開始出現,富人階層開始形成。
一些先富起來的人把錢投入再生產,在社會經濟快速發展的過程中,社會的財富在增加,投人多的人絕大多數獲得了更多的回報。一些人的財富開始從幾十萬積累,突變至幾百萬甚至上千萬。
關于民營企業家的財富之謎,有著數不盡的傳說和真真假假的報道。出現這種迷霧現象的原因,首先是民營企業家或富翁們的資本原始積累很難公開。海外有關機構對當今大陸榜上有名巨富的發家過程進行了分析,結果發現,一是啟動資金大多少得可憐;二是文化水準普遍較低;三是發家速度極快,多數只用了10年,甚至更短。
快速創富的實現除了時機以外,大半與這樣5種情況相關:1.接近特殊的資源通道;2.敢于突破常規的聚富模式;3.感受貧困及壓迫環境而形成的獲取財富的堅定意志和膽魄;4.對于合作伙伴的控制力;5.維護與鞏固財富的遠景構想。而這些因素的持續實現的最大動力,通常是基于對重墮貧困的恐懼。
“灰色”資產與制度隱痛
一方面,富人就在我們身邊,龐大的財富實實在在。但另一方面,究竟如何衡量財富,財富的多寡能不能排比,這還是一個留待考慮的問題。他們現在最看重的并不是收入的多寡,他們更看重手里究竟掌握多少資源。這個資源既有包括收入及可支配現金在內的經濟資源,也有政治、社會、文化等各方面的網絡背景和無形資源。
轉軌時期,中國民營經濟的財富尚處在一片灰色地帶,財富的分配和歸屬還有很多的不確定因素。魯冠球曾說,鄉鎮企業的產權不一定要非常清晰,也不可能非常清晰。外國人叫做“有益的模糊性”。有些事,人們至今也搞不懂。“集體股”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去問鄉鎮干部和社區居民,他們各有各的說法。轉制后的鄉鎮企業與私營企業究竟有何不同?這完全是一個概念游戲,可以見機行事,可以隨行就市。民營企業老總們的年收入究竟是多少?這幾乎是一個商業秘密,要解密恐怕是若干年后的事。
存在的就是合理的。難就難在我們很難掌握到真實的存在。現在的情況也是一樣。那些創業型的企業家,他們身上所集中的巨大資源價值究竟幾何?他們這些滿腦子生意經的業內人決不會稀里糊涂;面對身邊基層干部們幾乎已經制度化的灰色收入,他們也會做一番比較。他們可不是傻子。轉軌時期的財富大多是隱蔽狀態的,不到政策明朗,不到心安理得,很難浮出水面。
財富合法化任重道遠
然而,財富當前,我們有很多事情并沒有準備好。從意識形態的遺留來看,現在還有兩把劍。一把是懸在富人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即“剝削有罪論”,“資本家無償占有著工人的剩余勞動”;另一把是握在窮人手里的尚方寶劍,即“造反有理淪”,“可以剝奪剝削者,求得自身解放和社會公正”。雖然現在根據“有無財產、財產多少”來判定人們政治立場和政治態度的時代已經過去,但富翁們的出現仍在考驗著我們的社會制度和社會心理。個人財富排行榜就成了衡量我們法律、政策、制度、觀念、心理、道德的晴雨表。
一個迫切的問題是,人們渴望財富,但對財富的法律地位缺乏穩定的預期。除了貪官們的贓款外,民間財富的外流十分嚴重。有人估計,這些年,國內外流的資金大于引進的外資。盡管是這種情況也不用怕,就和大批的留學生回國創業一樣,時機成熟了,他們會不請自來。但資金外流卻對當下的經濟發展是一個非常有害的緊縮性因素,這充分顯示了富人們這樣一種矛盾心理:“是繼續發展還是要洗手不干?”
我們正處在一個劇烈變化的年代,借用梁啟超的一句話就是“千年中國未有之變局”。從封閉社會走向開放社會,從農業社會走向工業社會,從群體本位走向個體本位,從權力本位走向財富本位。面向開放、面向工業、面向個體、面向財富的游戲規則,我們還沒有及時建立起來;尤其是面向財富的游戲規則還十分匱乏。孟子說“飽暖思淫欲”。但據調查,多數有錢人的追求決不在“包二奶”、打高爾夫等單純的享樂主義和感官刺激。譬如說,我們還沒有個人命名的慈善基金;民營企業家的社會地位和政治訴求還有待落實;民營企業家的權益保護和自治性組織建設還剛剛開始。張宏偉在談到他的追求時說,自己現在想的更多的是作為一個中國的民營企業家身上所肩負的使命感和責任感,錢對自己來說只是一種符號。人們相信,張宏偉的觀點在富翁們中間有一定的普遍性。
第一代創富者具有積累財富的基本要素及個人奮斗動力,即使有偶然奢侈揮霍的情況也具有自然的道德反省能力,因此即使偶爾墮落也常能回歸到一個適當的狀態,以維護來之不易的財富。這一代人具有超常的奮斗、嘗試、學習的能力;因此人們相信,第二代創富與守富者,通常部分觀察并了解父輩的經歷,也有——定積累財富的經驗。他們通常已經見到了財富的成型,對于財富的承接是基于自己的身份條件優勢,仍能感受較強的來自父輩日常教訓的發展危機感。可以說,中國的“第二代富人”,是站在前輩肩膀上的一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