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大案：瘋狂殺人行騙

富婆失蹤

紐約市東區65街20號是一幢石灰砌的大宅子，建于20世紀。為了辟邪祈福，主人修這房子的時候在門楣上方安了一尊石雕神像。神像腦袋上伸著一雙翅膀，齜牙咧嘴的模樣好像沖經過的人咆哮著什么。下面的銘文寫道：神每天半夜出去喝酒作樂，黎明時分回來鎮守宅院，保佑住在里面的人。

可是，1998年7月5日這天早上，神像卻沒能像銘文上寫的那樣盡到自己的責任。

這天是星期天，美國人剛休完國慶大假，65號街一片寂靜。紐約中央公園的門都是向東邊敞開，門口一條街向東筆直通向南北走向的麥迪遜大街。頭天是美國獨立日，晚上人們自然少不了一番慶祝。這不，大清早的，諾大一座紐約城還睡眼蒙蒙呢!

然而，也有人在干別的勾當：大宅院里兩個鬼鬼祟祟的家伙正趁著四下無人溜將出來。他們拖著一口大箱子，一邊拖著嘴里還罵罵咧咧的，樹上的鳥被吵得不耐煩，從巢里鉆出來，飛走了。這兩個人一男一女，女的嘴里罵個不停，聲音像指甲刮黑板一樣刺耳。男的20幾歲，身高體壯，長一頭卷發，勉強稱得上英俊。他眼神怪怪的，朝人一掃令人不寒而栗。還有一點可能誰都想不到：身邊這個女人既是他母親，也是他情人!

這個指手劃腳的女人原來頗有點姿色，甚至還稱得上漂亮，年輕的時候很多人還錯把她當成伊麗莎白·泰勒呢。可是年紀不饒人，人一發胖身材就走樣了。一頭黑發也慢慢地出現白斑，不得不戴假發來掩飾了。她還忌諱別人知道她的年齡——她已經65歲了。

兒子手忙腳亂地搬著箱子，她在一旁嚷嚷著要他小心點。她這是發的哪門子火呢?仔細打量打量：他們正把箱子朝一輛綠色大林肯轎車拖。車是偷的、箱子還滴著什么深色的東西。一滴一滴，鮮紅鮮紅的，在路上留下一條線——血!

諾大一個城市還懶懶地在假日最后幾個小時里意猶未盡地睡著，那男子一使勁，提沙袋似的把箱子提進了林肯車的貨箱。他“砰”的一聲，蓋上貨箱；那婦女又罵罵咧咧地怪他毛手毛腳弄出了聲音；實際上，她罵人的聲音比蓋蓋子的聲音大得多。

這個女人叫珊蒂·凱姆斯。此前，她曾14次被捕并分別因商店偷竊、非法拘禁等罪名受到指控。當然，她的劣行還遠不止這些，但是這個女人很狡猾，其它的罪名都被她逃脫了。

常言道：“有其母必有其子。”兒子肯尼打小開始就跟著老媽學了。兩個月前他就在邁阿密的打折商店里幫老媽偷過口紅，被捕前還打倒了商店里的保安。當然、那次判得輕，他們在那里寫了個保證就逃跑了。別人也不可能通緝他們。畢竟是因為愛美才犯的一點小罪嘛!

今天他們犯的可不是小罪了：他們殺人了。箱子里裝的是一位老太太的尸體。老太太叫愛倫妮·席爾瓦曼，83、歲，身子骨還很硬朗，是這里的社會名流。我們上面提到的宅子就是她的財產。這個地方是紐約東部的貧民區，老太太把宅子里的套房租給這里的有錢人，每月的租金是6000美元。地方上有些名人長年在老太太家里做房客，歌手查卡·漢和鋼琴家彼得·杜欽是這里的常客。老太太從老公那里繼承了大筆遺產，家里收房客她在乎的不是錢，只是喜歡家里有人陪著，圖個熱鬧。保姆們把她住的一套房子收拾得干干凈凈。老太太也大方，周末碰上過節她就給保姆們放假。這天，保姆們都回家過節去了，珊蒂和肯尼母子倆把老太太挾持到他們住的房子里。一番流血打斗，老太太被麻醉槍擊中頭部失去了反抗；肯尼用雙手將她扼死。接著，母子倆用事先買好用來作案的窗簾把老太太一卷，再用橡膠水管捆了個嚴嚴實實。

他們為什么要殺一個老太太呢?據珊蒂后來交代，她準備殺了愛倫妮以后對保姆們說：她和愛倫妮是好朋友，愛倫妮已經把宅子賣給她了，如果大家不相信，她可以給大家看房珊蒂其人契。除了殺人，珊蒂還有另一手絕活：行騙。她尋思：保姆們不會對她的謊話產生半點懷疑；至于愛倫妮的去向嘛，好說，就說她老人家去歐洲度長假了。

可這些都是以后的事了。母子倆的當務之急是趕快把偷車殺人的屁股揩干凈。兩人利索地上了車，油門一踩，轉瞬間便混入了麥迪遜大街川流不息的黃色出租車隊伍之中。

一天，肯尼·凱姆斯出現在愛倫妮家的門階上。他想以房客的身份混進老太太家里尋找作案的機會。書上老掉牙的騙術被他運用得爐火純青。首先，他搬出愛倫妮老朋友的名字套上近乎。接著，仙亮出租房子的錢一一一百美元一張的，60張。 愛倫妮平時收的租金都是支票，但是她知道現金更好：別人不知道，她可以不用交稅。就這樣，這位在大蕭條的苦水里泡大的老太太被幾千美元封住了嘴，同時也給自己的生命提前打上了句號。肯尼·凱奶斯穿著一套西裝，樣子很體面，看起來不像壞人。過了幾天，一個大嗓門女人搬來和他住在了一起，老太太也沒說什么。就這樣老太太在死刑判決書簽上了自己的名字，等著她的是幾天后的處

愛倫妮謀殺，案的女同案犯1934年7月出生于俄克拉荷馬市市郊，出生后父母給她取名叫珊蒂·路易茲·賽爾絲。其父拉坦是東印度人；母親瑪麗是愛爾蘭人。珊蒂在家里四個孩子中排行第三。30年代末，他們搬家到加利福尼亞州南部，不久以后父親拋棄了這個家庭。母親隨后便在洛杉磯做了妓女。孩子們的童年大部分在寄養家庭或孤兒院度過。珊蒂最后一個從母親身邊離開，以后便開始了她在這個花花世界里顛沛流離的生活。

她落腳在洛杉磯梅爾羅絲大街的一家蘇打店，這條大街是洛杉磯的主要街道。店老板是一對夫婦，男的叫多羅斯·塞里格曼，女的叫凱麗。兩口子還在當地開了一家影劇院。他們經常讓這個沒人管的黑頭發孩子免票進場。塞里格曼有一個姐姐，夫婦倆不能生育，想領養一個孩子。他們非常情愿把這個無家可歸的孩子領養到家里來。姐夫艾迪是職業軍人，即將上任內華達州國民警衛隊第三把手的重要職位。珊蒂愿意和他們一起般到卡森市的州政府去嗎?她當然愿意了。

“來這里的時候她上匕年級。”她朋友露絲·塔尼絲回憶說，“刀：始的時候大家都知道她叫珊蒂·賽爾絲。后來，孩子們拿她的名字取笑她，她就把名字改成了珊迪·辛格爾。被領養后她又改成了珊德拉·錢伯斯。我們一直都叫她珊迪。(作者注：在國家犯罪情報資料中心的記錄中珊蒂用過28個不同的名字)

表而上看來，珊迪在學校表現很好。在卡森中學她的考試成績很好，又是掂球隊拉拉隊的隊長、西班牙語協會的理事長、合唱團成員、校報編委成員。她喜歡搬弄是非。但在學校，她最出名的還是追男孩子，是個不折不扣的高手。

剛進學第一年她參加了新生學生會干部競選，被淘汰了；第二年她又競選二年級學生會一個職位，又沒成功。從此她再也沒有參加過任何職位的競選。1952年的高年級班級干事杜恩·格蘭茲曼回憶說：“我們也覺得這樣把她拒之門外有點對不住她。 ”

“可是她的約會可從來沒斷過。”露絲·塔尼絲說

當然，不光彩的事也打過。有一次，她在當地一家廉價商店偷東西被人抓住(這事當時沒有被起訴)，還有一次，她把養父的信用卡偷了出來到處刷卡買東西。她似乎過得很開心，簡直樂不思蜀———有一天她母親突然來到卡森市要她回去，被她拒絕了。

1952年6月中學畢業那天，珊蒂大聲喊著對大家說她要接著上大學、修學位、做記者。可是過了三個月，她就和高中時候一個叫李·鮑爾斯的相好結了婚。又過了三個月，她又把他蹬了。接著她在雷諾商校上了大約六個星期的秘書課。此后，她開始和朋友露絲·塔尼絲在北加利福尼亞、舊金山和薩克拉門托這幾個地方飄搖度日：今天在這個辦公室上幾天班，明天在那個大學聽幾天課。總的來說那時候過得還是很開心的。

“我們那時候就像龍歸大海、虎人深山，過得無拘無束。”露絲回憶她們那段日子時說。后來珊蒂又回到了卡森市，和高中時候的另一個相好愛德華·沃克結了婚，那是1956年。她這次結婚生了一個孩子，叫肯特。但是，這段婚姻也沒有持續多久。丈夫控告她有偷竊和人店行竊行為。1961她由于在薩克拉門托偷東西被逮捕。

她覺得這事很丟人，就離了婚重新來到洛杉磯，靠賣淫和犯罪為生。法庭記錄顯示：1965她因盜竊大案在洛杉磯被捕，幾天之后又在加利福尼亞的諾沃克因汽車盜竊被抓。

一位退休的老律師這樣描述了珊蒂的偷車過程：珊蒂走進一卡迪拉克汽車銷售代理站，然后騙推銷員說她要試一試一輛敞蓬車——是單獨試車，不要人陪。當然，她再也沒有回到這家代理商店。她把車心安理得地開了幾個月，就像是自己的一樣。當警抓到她時，她對他們說那汽車是別人給她試開的，她還在試呢!

南部加利福尼亞警方的檔案里有很多她使用珊蒂·賽爾絲和其它化名的記錄。‘1968年，她曾在格蘭戴爾受到指控；第二年在瑞沃塞德她又被控犯有盜竊大案。她還曾在棕櫚泉做過妓女。

此后，她斷絕了與養父養母的聯系，1969年養母瑪麗得癌癥去世，她連葬禮都沒有參加。到了這步田地，珊蒂得為自己的后半生打算了，她得找個穩當的靠山，保證自己衣食無憂。她開始尋找與她情投意合的人；對她來說，這個人最好和她想法一樣，一樣喜歡晃晃蕩蕩、同樣喜歡偷雞摸狗。

或許是命運的安排。還真給她找著了這么一位。他叫肯尼斯·凱姆斯，和她一樣，也是個男女關系混亂的人。和她認識的時候，他至少有上千萬的家產。盡管有錢，他們還是看不慣讓他們覺得礙手礙腳的人，包括美國總統。他們生了一個兒子，名叫肯尼。肯尼一來到這個世界好象就注定要在父母的言傳身教之下成長為這個世界的魔鬼。

肯尼斯·凱姆斯和珊蒂臭味相投。他們是怎么鬼使神差地碰到一堆來的呢?有兩種說法。第一種說法是：珊蒂1971在一雜志上看了一篇文章，文章報道了加利福尼亞州百萬富翁肯尼斯·凱姆斯。她喜歡凱姆斯的長相，更中意他的億萬身家。于是開始打他的主意。第二種說法是他迷上了她。當時，他正策劃一次美國200周年紀念活動，估計可以賺好幾百萬，缺一名公關人員。

事實上，肯尼斯·凱姆斯和珊蒂的相遇遠非偶然。開始，珊蒂做得像歌女和賣酒提成的酒吧女郎一樣。小時候從老媽那里學來的勾引男人的絕招這次可派了大用場。她翹著蘭花指、輕輕地搖晃著手里的威士忌雞尾酒，假裝和肯尼斯·凱姆斯對酒。每次趁他不留神就把自己的酒倒進花盆或垃圾桶。等他一醉，她就服伺他。只要他想泄欲，她就會盡床上之能事讓他欲仙欲死。以前，珊蒂得聽肯尼斯·凱姆斯的；現在，一切都是珊蒂說了算。

“她打聽到他最喜歡什么花。然后從香水店里買來這種香味的香水灑到身上。她還讓他像狗一樣吃她手里的東西”肯尼斯·凱姆斯的一位親戚說。

珊蒂并沒有立刻嫁給凱姆斯。他們認識十年后才結婚。結婚的時候，他們的兒子肯尼都六歲了。肯尼很小的時候珊蒂就開始給他傳授各種害人的伎倆，這為她后來的牢獄之災埋下了伏筆。

與世隔絕的少年

肯尼·凱姆斯出生的時候是1975年。當時，父母都以偷雞摸狗、招搖撞騙為樂。他從小就受到母親變態地溺愛。父親經常喝酒喝得酩丁大罪，像木偶一樣聽任母親的擺布。從生平記得的第一件事就是就是警察來家里調查父母策劃的什么慶典。這一開始就已經注定，他的一生不可能和正常人一樣生活。

維多里奧·拉霍是肯尼家在拉斯維加斯的鄰居(肯尼家還在夏威夷、巴哈馬和加利福尼亞有房子)。他說他是小肯尼第一個真正的朋友。維多里奧認為小肯尼很好相處。他說小肯尼知道怎樣用家里的錢來維持他們之間的友誼：他們看電影或者吃麥當勞的時候往往是肯尼買單。

維多里奧的爸爸說珊蒂長得很像女演員伊麗莎白·泰勒。“她總是穿白色衣服。”他說：“她那發型，她化的妝，看起來像極了泰勒。”當然，他也記得珊蒂的殘忍、墮落。“她說自己的兒子是天才，我兒子不是，不許他們一起玩。”

后來，鄰居的孩子都不和肯尼玩了，他媽就花錢請他們陪肯尼。卡拉·克雷維兒·瓊絲是肯尼住在夏威夷時的玩拌。她回憶說：“珊蒂不準肯尼找其他人玩，我們只能照她說的去做。他從不頂嘴。她支配他，支配我，支配所有的人。”

每天都有一輛豪華轎車來接卡拉去陪肯尼玩。肯尼有時也和卡拉說一些家里的事情；不過，肯尼講的東西多半是編的。“黑社會在找我家的麻煩，我有很多話不能告訴別人。”肯尼小小年紀就編這樣的話騙自己的伙伴。珊蒂的掛衣架上有許多假發套。卡拉第一次看到這些發套的時候肯尼當場就給編了一套謊話：“我媽得了癌癥，要做化療，頭發掉了很多。”他成天被困在家里，耳濡目染的全是父母騙人的一套，自然而然地就學會了說謊、騙取同情、混淆視聽這些騙子常用的伎倆。

被囚禁的女傭們

珊蒂作案累累；經常被捕。盜竊大案、小偷小摸、欺詐騙保她都做過。家里的東西被盜沒關系，索賠的時候她會向保險公司報出很高的價格；房子莫名其妙失火燒毀也沒關系，每次從保險公司領的賠償金都超過房子的實際價值。

但珊蒂不可能總是那么走運。這些年，她經常到墨西哥物色一些女孩，用高薪和優越的生活條件誘惑她們偷渡來美國。一旦把這些女孩騙到美國，她就把她們鎖在家里，逼迫她們每周干7天活。

珊蒂因其他案子在華盛頓受審的時候，家里有幾個被囚禁的女孩出來報了警。與其天天受奴役，還不如被驅逐出境呢。

八月，警方突然搜查了肯和珊蒂加利福尼亞州拉喬拉的一所住宅，指控他們非法拘禁。肯和珊蒂聲稱他們的家在拉斯維加斯，于是對他們的長期審訊就被移交到那里進行。珊蒂由于在貂皮大衣案件審訊期間逃離，不能保釋。但是在審訊開始之前、她騙看守說身體發病，要求被移送醫院；到醫院后，她從浴室窗戶再次逃脫。

“她打電話說要來看我”她的老朋友露絲·塔尼絲說。“我不知道聯邦調查局和珊蒂誰先到我這里。”

三天后珊蒂在拉斯維加斯一家叫艾爾伯的酒吧被捕。這次是酒吧的一個酒保報的警。她開始以為他是朋友，不會出賣她。

開庭迅問的時候，作證指控她的傭人排成了長隊。他們大多數指控她有虐待行為。第一個舉證的是安娜·希麗亞·索拉諾。她說珊蒂每次出門前都把她鎖在屋里，還把電話拆掉。她還說，主人還經常打耳光打得她團團轉。另一個舉證人叫多洛雷絲·佤絲奎茲，她講述了自己受到的非人虐待。“我把漢堡包烤焦了她就打我”她說“她還用手槍指著我罵我笨”。她的舉證讓陪審團大為震驚。“她的話對我打擊很大，我暈了過去。我有點神質不清。太太讓我到浴室去，我脫了衣服，她把我趕進了浴室，我在浴缸里放了溫熱水，太太把它換成了滾水。水很燙。我躲到浴缸的角上，她就川水壺裝滾水燙我。”

梅里貝爾·拉米雷茲以前也在珊蒂家當過傭人。她指證說珊蒂曾用熨斗燙過她，她還當庭給大家看了留下的疤痕。她還說珊蒂曾整夜把她鎖在壁櫥里。

肯在開庭之前與聯邦調查局談成了交易。他交了70，000美元罰金獲得3年緩刑；他還答應去戒毒所戒酒。

珊蒂生平第一次實實在在地被關在了監獄里。她被送往肯塔基的一所聯邦教養院勞教5年，在那里她過了3年。這三年期間，丈夫和兒子經常去看她，她把那里的生活戲稱為“吃食堂”。

1989年，她出來了。她發誓再也不會進監獄。當然，這并不是說她改過自新了。

1990年，他們的家庭律師艾爾默·霍姆格林為了騙取保險金放火燒了他們一棟房子。后來他在酒吧喝多了伏特加，酢了，把整個作案過程講了出來。灑吧里的人聽得都人了迷。聯邦偵察很快傳訊了仙。他答應作為污點證人出庭。不久以后，珊蒂和肯邀仙一起去哥斯達黎加度假。夫婦倆度完假后回來了，可是他再也沒能回來。誰也沒有找到他的尸體。

現在，珊蒂的信條是：不留任何證據!

死亡之旅

一般來說，孩子上大學不需要母親陪讀。珊蒂·凱姆斯卻要。肯尼在圣·笆笆拉讀加州大學時，珊蒂就陪著兒子住在校外，把丈夫撇在了一邊。母子倆經常擠在一個浴缸里洗澡。一家人出去旅游的時候就更怪了：和她同床的是兒子，而不是丈夫。

1994年3月28口，珊蒂·凱姆斯把車停在圣·芭芭拉一家銀行門口，讓老凱姆斯一個人留在車里，自己進了銀行。老凱姆斯這時已經77歲了。珊蒂從銀行出來時，他已經因心臟病發作死了。珊蒂沒有把這個消息告訴兒子，當時他正在夏威夷休春假。他休完假回來時，她去機場接他。

見面時他問：“爸爸呢?”

“在這兒呢”。珊蒂一邊說著冷不丁拿出老凱姆斯的骨灰缸。這情形恐怖得夠史蒂芬·金寫一本毛骨悚然的死亡題材小說了。肯尼被母親的舉動嚇了一跳。接著珊蒂又亮出兩張飛機票，肯尼更是驚得目瞪口呆。她逼著他轉身又上了飛機飛回了夏威夷。他們在檀香山附近的海灘上把老凱姆斯的骨灰撒到了太平洋。

珊蒂沒有對任何人提起過丈夫的死。當他的孩子或朋友打電話問起，她就隨口編個故事打發他們。“他去日本修汽車旅館了”是她最喜歡說的謊話之一。

她為什么這樣做呢?

他丈夫成天喝酒喝得醉醺醺的，從來沒有更改過遺囑。在原來的遺囑中，他把一切都留給了他和原配生的兩個兒子。珊蒂要做一本結婚證書不難，可是有關部門以后肯定會懷疑，他們會說看起來像假的。她干脆懶得走這步棋，直接用別的手段開始侵吞老凱姆斯一千二百萬美元的家產。

她的第一步是花錢請老凱姆斯在地產界的老友大衛·卡茲丁幫忙。他們對一些文件稍微動了點手腳，使它們看起來像那么回事，可以證明卡茲丁曾經購買了凱姆斯的部分地產。但是珊蒂貪心不足。她利用老文件把這些地產進行重復抵押，弄得卡茲丁每個月都要給她付錢，連政府發的配給券都交到了她手里。

卡茲丁不愿意這樣做，他威脅說要把一切抖出來。他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1998年三月，有人在洛杉磯機場附近的一個垃圾箱里發現了他的尸體。他是被人用槍打死的。

老凱姆斯在加勒比地區的巴哈馬等國家還有幾個秘密帳戶。珊蒂又開始偽造支票提取這里的存款。當局認為，1998年，一個叫塞德·比拉爾·阿米德的巴哈馬銀行職員發現了這里面的問題。他的記事本上顯示他曾和珊蒂在一家叫光纜海灘的賓館吃過飯，后來就失蹤了。

接下來，肯尼從大學退了學，開始了和母親形影相隨的生活。開始，他們的行程毫無目的，走到哪里是哪里。他們首先是在卡茲丁被殺前后用一張空頭支票買了一輛豪華林肯車。接著珊蒂和肯尼又出現在佛羅里達和那位后來失蹤了的銀行職員見面。現在他們不放過任何行騙的機會。此前，他們就用空頭支票的把戲從亞拉巴馬州一個房車銷售商手上騙了一輛娛樂車。在佛羅里達珊蒂第一次聽人說起紐約有一個專門招有錢人做房客的好地方。她覺得這事兒聽起來有意思。母子倆便開車從佛羅里達來到紐約。

喪鐘敲響

他們把愛倫妮的尸體扔到新澤西州郊外一處建筑工地上，然后回到紐約準備執行下面的計劃。要不是他們自己心里有鬼怕被發現他們還不會暴露。在謀殺愛倫妮的前幾天，他們給拉斯維加斯的一個老同伙打過電話。他叫斯坦·帕特森，住在一家拖車場。他曾賣過槍給珊蒂和肯尼，有時也給他們倆作案打下手，口風很緊。至少，他們認為如此。

珊蒂打電話的時候帕特森問道：“什么事，珊蒂?” 她說在紐約開了一家租房子的生意，需要他幫忙打理。

“等幾周，我保證來。”他說。

后來發生的事情證明這個電話是她一生中所犯的最大錯誤。聯邦調查局找到帕特森，和他談論了珊蒂的問題。他們想就卡茲丁案件、林肯案件和其它幾起案件審問珊蒂。聯邦調查局的人對他說．：帶我們抓到珊蒂我們可以對你非法槍支買賣的案子免于起訴。

珊蒂和肯尼處理完愛倫妮的尸體就來到紐約希爾頓飯店和帕特森見面。帕特森穿著防彈衣出現他們面前，聯邦特工包圍了珊蒂和肯尼。一切就這樣完蛋了。肯尼嚇得尿了一褲襠。珊蒂倒是冷靜異常，她隨便報了自己的一個假名，聲稱自己無罪。

在他們偷來的林肯轎車里，警方找到了大量的罪證。車子的后座放著愛倫妮的護照和宅子的鑰匙，還有兩支子彈上了膛的手槍。另外警方還搜出其它物證：房地產過戶的證明文件、珊蒂反復練習愛倫妮簽名的筆記本、裝霰彈槍的空箱子、空白社會保障卡片、手拷、備用假車牌、注射器，還有步話機。顯然，這些東西是他們專門從超市買來準備作案用的。

珊蒂和肯尼的庭審是在2000年進行的。通過幾個月的聽證，陪審團宣布珊蒂有58項不同罪名，肯尼有60項。珊蒂被判處120年徒刑，肯尼被判125年。判決的時候，法庭問珊蒂還有什么話說。她一跳就站了起來，當眾高聲講起了自己的生活，她還抱怨對她的審訊時間超過了一小時。要不是法官制止，她可能還要說很多很多。

法官對她說：“凱姆斯夫人，你的說話時間完了。”法警便把他們帶走了。

幾月后，肯尼用圓珠筆頂住法庭電視記者瑪利亞·珠恩的脖子將她扣為人質，想趁此機會逃跑。結果，他的企圖失敗了，他因此被判終身隔離監禁。又過了不久，他們又被引渡到洛杉磯。等待他們的是卡茲丁謀殺案的庭審。人們希望洛杉磯警方能夠提供肯尼持槍站在受害者身旁的目擊證人。 。珊蒂請求審判期間為自己辯護，得到法庭許可。到時候庭審一定很精彩。

如果裁決有罪，珊蒂和肯尼都可能被判極刑。

(編譯自美國《司法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