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向膽邊生

四　維

6月19日，趙祥超了個大早——還有兩人就是他出獄的“三月紀念”。他今天約了幾個朋友。來敘舊，二來請他們提供有關(guān)證據(jù)—— 這兩年監(jiān)獄實在坐得冤啊，不能饒了那姓胡的！小商人理想趙祥是個小商人，一個辛苦又心苦的小商人。1987年，24歲的他成了家，自認為該是出去闖的進候了，于是把老母親去給新婚妻子照顧，自己洗腳上出，進了城。10多年，身邊很多人已經(jīng)慢慢地成為了大老板，而趙祥的成績不過是花20萬元在老家候了房子。并不是他不及別人聰明，只是他太善良了。他做的第一個買賣是販賣生豬，遇到當年行情不好，別人通過稱秤耍小動作，多“扣肚子”也發(fā)了財。他卻不肯那樣做，都是父老鄉(xiāng)親，左鄰右舍，他覺得那樣做虧心。此后，他也沒多少“長進”，辦耐火材料廠，工餐廳，賣建材，最后無不因為“手段不毒”造吹。1997年底，他結(jié)識了家鄉(xiāng)一個鄉(xiāng)鎮(zhèn)酒廠的廠長，對方看中他的為人，請他做副廠長兼銷售部經(jīng)理，實質(zhì)工作是到安徽太和縣收債——那可是件苦差，此后整整三年他奔波在四川和安徽之間，擠牙膏一般收回一筆筆債務，還包括一些實物抵押。在外這么多年，他有了一個重大發(fā)現(xiàn)，外省人對“四川”原酒很信賴，一說起某某酒好，從頭總要加上一句：“四川原酒兌的。”這里有必要介紹一個背景，趙祥的出生地四川邛崍市，是一個有2000多年釀酒歷史的酒城，當?shù)赜芯茝S幾百上千家，是中國最大的原酒基地，因為許多酒石酸廠都是從這里進原酒，勾兌加工成這樣那樣的名酒。為什么不直接把家鄉(xiāng)那又香又醇的原酒直接賣給消費者呢？為此，趙祥做了調(diào)查和計劃。上游有資源，下游有市場，他認定這是個可以做大的買賣。伏筆就跟許多有理想和計劃而又沒多少資金的小商人一樣，趙祥找了一個合伙人一起創(chuàng)業(yè)。胡忠，安徽太和縣人，在當?shù)刈錾?0年，有一個規(guī)模不小的商店，剛剛花60萬元修了小樓，有良好的資金實力和社會關(guān)系。趙祥是在處理那些被酒廠當做抵債的瓶裝酒時，與開商店的他認識的。他并不知道，胡忠是個老江湖，做生意這么多年，還沒有幾個人干凈利索地從他手里賺過錢。2001年春天，趙祥與胡忠在酒桌上就把這事定了下來。回頭他就回四川展開了工作，原酒的采購，定做酒壇和促銷品等，他都必須親力親為——那些實物是算在他的投資里的。當年6月和9月，胡忠讓兒子胡峰兩赴四川，說是當趙祥的幫手，實際是監(jiān)督趙祥的采購工作。惡向膽邊生四 維

6月19日，趙祥超了個大早——還有兩人就是他出獄的“三月紀念”。他今天約了幾個朋友。來敘舊，二來請他們提供有關(guān)證據(jù)—— 這兩年監(jiān)獄實在坐得冤啊，不能饒了那姓胡的！小商人理想趙祥是個小商人，一個辛苦又心苦的小商人。1987年，24歲的他成了家，自認為該是出去闖的進候了，于是把老母親去給新婚妻子照顧，自己洗腳上出，進了城。10多年，身邊很多人已經(jīng)慢慢地成為了大老板，而趙祥的成績不過是花20萬元在老家候了房子。并不是他不及別人聰明，只是他太善良了。他做的第一個買賣是販賣生豬，遇到當年行情不好，別人通過稱秤耍小動作，多“扣肚子”也發(fā)了財。他卻不肯那樣做，都是父老鄉(xiāng)親，左鄰右舍，他覺得那樣做虧心。此后，他也沒多少“長進”，辦耐火材料廠，工餐廳，賣建材，最后無不因為“手段不毒”造吹。1997年底，他結(jié)識了家鄉(xiāng)一個鄉(xiāng)鎮(zhèn)酒廠的廠長，對方看中他的為人，請他做副廠長兼銷售部經(jīng)理，實質(zhì)工作是到安徽太和縣收債——那可是件苦差，此后整整三年他奔波在四川和安徽之間，擠牙膏一般收回一筆筆債務，還包括一些實物抵押。在外這么多年，他有了一個重大發(fā)現(xiàn)，外省人對“四川”原酒很信賴，一說起某某酒好，從頭總要加上一句：“四川原酒兌的。”這里有必要介紹一個背景，趙祥的出生地四川邛崍市，是一個有2000多年釀酒歷史的酒城，當?shù)赜芯茝S幾百上千家，是中國最大的原酒基地，因為許多酒石酸廠都是從這里進原酒，勾兌加工成這樣那樣的名酒。為什么不直接把家鄉(xiāng)那又香又醇的原酒直接賣給消費者呢？為此，趙祥做了調(diào)查和計劃。上游有資源，下游有市場，他認定這是個可以做大的買賣。伏筆就跟許多有理想和計劃而又沒多少資金的小商人一樣，趙祥找了一個合伙人一起創(chuàng)業(yè)。胡忠，安徽太和縣人，在當?shù)刈錾?0年，有一個規(guī)模不小的商店，剛剛花60萬元修了小樓，有良好的資金實力和社會關(guān)系。趙祥是在處理那些被酒廠當做抵債的瓶裝酒時，與開商店的他認識的。他并不知道，胡忠是個老江湖，做生意這么多年，還沒有幾個人干凈利索地從他手里賺過錢。2001年春天，趙祥與胡忠在酒桌上就把這事定了下來。回頭他就回四川展開了工作，原酒的采購，定做酒壇和促銷品等，他都必須親力親為——那些實物是算在他的投資里的。當年6月和9月，胡忠讓兒子胡峰兩赴四川，說是當趙祥的幫手，實際是監(jiān)督趙祥的采購工作。10月底，趙祥帶著采購的原酒和酒壇趕到太和縣，隨行還帶了從家鄉(xiāng)招的4個業(yè)務員。胡忠的進度卻差了很遠，連門面都還沒修好，見到趙祥，他憨厚地一笑：“不好意思，最近太忙了。”趙祥沒往心里去，不管怎樣，公司既然已經(jīng)開始了，大家應該相互理解同舟共濟。他立即幫著幫胡忠處理起他那攤子事來：裝修公司門面，聯(lián)系酒樓終端，制定廣造投放策略，以及制定公司制度。僅僅20多天，一切準備妥當，四川原酒太和銷售有限公司成立，胡忠任法定代表人兼董事長，趙祥任總經(jīng)理，胡峰是公司董事，公司還招了10多人，其中會計是胡忠的外侄女。經(jīng)過趙祥的努力，公司順利在市內(nèi)酒店和知名酒樓設(shè)下10個點。“只喝好酒，不喝包裝”是趙祥當時提的口號，事實也證明，他那套營銷方案的市場效果相當好。人說親兄弟還得明算賬，從一開始，趙祥與胡忠的合作就是口頭，他原本計劃一到太和就把公司賬目建好——只有那樣，雙方的投資以及公司今后的收支才能有據(jù)可依。但此事被一系列具體而瑣碎的事情一再耽擱，這直接導致了他后來的悲劇。漸變好日子不過2個多月，一個插曲徹底把本來發(fā)展態(tài)勢很好的原酒公司摧毀。公司的辦公地點是在一套三居室里，三間臥室，倉庫和業(yè)務員的臥室，客廳則作為辦公室。 這天夜里，趙祥正在夢中，被隔壁一個業(yè)務員的尖叫聲驚醒，仔細一聽，還有胡峰的次，刺耳笑聲。不好！他趕緊穿衣起床，敲開隔壁的門，兩個女業(yè)員的臉緋紅，胡峰在一旁裝作無事的樣子，嘴角還隱隱露出一絲淫笑。趙祥火氣一下上來了，把胡峰叫到客廳，黑著臉問：“你問在干什么？”胡峰嬉皮笑臉地回答：“這里還有一張床嘛，我在這里睡覺啊。”趙祥真想給這個紈子弟一個耳光，但礙于他父親的面子沒動，只是生氣地教訓道：“這里是公司，不是胡搞的地方。而且我把她們?nèi)怂拇◣С鰜恚且撠煹摹Ｄ愣裁唇胸撠焼幔课也还苣阆敫墒裁矗悻F(xiàn)在給我回家去。”胡峰悻悻地走了，臨走時，他狠狠地看了趙祥一眼。第二天，趙祥對胡忠說了當天晚上的事前，胡忠一臉尷尬，說：“他趙叔你別和小孩子計較，怪我平時管教不夠。你也別聲張了，不然我們父子不好做人啊，我會好好教育這個臭小子。”趙祥是個感性的人，胡忠這樣一低姿態(tài)，他就心軟了，沒有把胡峰當時的仇恨眼神記在心上。當胡峰在公司經(jīng)常挑趙祥的刺時，他也沒把人往壞處想，小孩子嘛，可以理解。但胡忠自從發(fā)現(xiàn)趙祥和他兒子的矛盾不可調(diào)和后，他已漸漸變了初衷，心里生出了把趙祥趕出公司的野心，原本無意遲遲沒有健立的公司賬目成了他的殺手锏——沒有這個，他趙祥是說不起硬話的。以后，每當趙祥一追問賬目的事時，胡忠總是一再推遲，說現(xiàn)在的會計雖然是我的親戚，但能力不行，回頭我就趕緊找個好會計把賬目建好。言下之意，我不是不建賬目，是因為目前這會計能力不夠，而且她還是我的人，我不能對不住你趙祥兄弟啊，我會找個好會計把這事做昨漂漂亮亮的。說話到這個份上，趙祥還有說什么呢？他沒有注意到胡忠臉上漸變臉色。生性耿直的他從沒好好學過“商場厚黑學”，他遇到江湖老手胡忠，注定要以悲劇收場。一個星期后的一天，胡忠不陰不陽地對趙祥說：“趙經(jīng)理啊，人家說你們四川的原酒才兩三千元一噸，你怎么給我報價9000元一噸呢？”趙祥一下懵了：“老胡，你怎么這樣說話呢，當初采購時你兒子可一直都跟著我的。是有兩三千三噸上檔次的酒，咱們賣的是什么檔次你應該很清楚啊！”胡忠若有所思地在辦公室里來回踱了幾步，以從沒有過的語氣對趙祥說：“趙經(jīng)理，我以法定代表人的名義希望你停職反省。”趙祥愣住了，問道：“原因呢？”胡忠臉上的表情不容置疑：“原因下來再說，你先把鑰匙交給保管員。”胡忠以“法定代表人”的威嚴拿走了趙祥的鑰匙，趙祥心中一股無名怒火不知往何處撒。他們門走了一下，忽然感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這父子莫不是想黑吃我？！這個念頭一出來，他當即一身冷汗，那些原酒，酒壇和促銷品，都是他以房子作抵押，找親戚朋友或借或賒的，更要命的是，他還借了高利貸15萬元，年底得連木帶息還20萬元——他在原酒公司投入的那40多萬元物資是自己的身家性命啊！報案！趙祥腦海里涌上一個念頭。但證劇呢？他傻眼了,公司一直沒建立賬目,鬧上法院這事如何說得清楚?果然,胡忠第二天向趙祥徹底攤牌:您要是想要這個公司，就找個老板來，出100萬元我就給你；如果不變，你的錢就一分錢都沒有了。馬上要過年了，你先回家想想再說。”綁了他！當年春節(jié)，趙祥過得毛焦火燎，他在不停地應付催賬之余，企盼胡忠只是一時說的氣話。正月初六，他給胡忠打了個電話，“老胡啊，你看我們要不建好賬目繼續(xù)合作，要不把賬結(jié)情？”胡忠在電話里一字一頓地說：“趙經(jīng)理，你的錢一分都沒有了，不要再打電話騷擾我！”趙祥怒火沖天，我誠心與你合作，你把我吃得連骨頭都不剩啊！從與胡忠通電話那天起，他就整天如熱鍋上的螞蟻，郁悶至極，一個念頭在心底萌芽，綁了他兒子，逼他還錢！以前是為國家集體收債犯不著冒險，現(xiàn)在這債是自己的所有希望啊，割出頭了！說干就干，趙祥很快就找了兩個幫手直奔太和，為他們租了套房子住下。說實話，曾經(jīng)有幾次，趙祥幾乎都放棄了綁架胡峰的念頭，特別是已經(jīng)讀高中的女兒打來的電話說：“爸爸你別干傻事，我寧愿將來做乞丐，也不要你坐牢。”趙祥并沒對任何人講過這事，女兒是在春節(jié)期間從父親的臉上感覺到了不安。但不這樣做，這投資怎么能收回來呢？正在他猶豫不決時，雇來的兩人已經(jīng)按照計劃與胡峰混熟了。3月21晚上，胡峰打電話來說要請他們吃飯。怎么辦？不冒險，事還必須已經(jīng)不會有多大進展了；抓住這個機會賭一把，自己的錢也許就回來了。趙祥下了狠心，讓他老子拿本就屬于我的錢來贖人！他叫二前去赴約，自己聯(lián)系好車，準備綁到人就立即拉回四川。一切準備好后，他在旅館里耐心地等起來。趙祥的那一夜好像是凝固了一般，9點、10點、沒有消息；11點多時，他忍不住趙祥火氣一下上來了，把胡峰叫到客廳，黑著臉問：“你問在干什么？”胡峰嬉皮笑臉地回答：“這里還有一張床嘛，我在這里睡覺啊。”趙祥真想給這個紈子弟一個耳光，但礙于他父親的面子沒動，只是生氣地教訓道：“這里是公司，不是胡搞的地方。而且我把她們?nèi)怂拇◣С鰜恚且撠煹摹Ｄ愣裁唇胸撠焼幔课也还苣阆敫墒裁矗悻F(xiàn)在給我回家去。”胡峰悻悻地走了，臨走時，他狠狠地看了趙祥一眼。第二天，趙祥對胡忠說了當天晚上的事前，胡忠一臉尷尬，說：“他趙叔你別和小孩子計較，怪我平時管教不夠。你也別聲張了，不然我們父子不好做人啊，我會好好教育這個臭小子。”趙祥是個感性的人，胡忠這樣一低姿態(tài)，他就心軟了，沒有把胡峰當時的仇恨眼神記在心上。當胡峰在公司經(jīng)常挑趙祥的刺時，他也沒把人往壞處想，小孩子嘛，可以理解。但胡忠自從發(fā)現(xiàn)趙祥和他兒子的矛盾不可調(diào)和后，他已漸漸變了初衷，心里生出了把趙祥趕出公司的野心，原本無意遲遲沒有健立的公司賬目成了他的殺手锏——沒有這個，他趙祥是說不起硬話的。以后，每當趙祥一追問賬目的事時，胡忠總是一再推遲，說現(xiàn)在的會計雖然是我的親戚，但能力不行，回頭

我就趕緊找個好會計把賬目建好。言下之意，我不是不建賬目，是因為目前這會計能力不夠，而且她還是我的人，我不能對不住你趙祥兄弟啊，我會找個好會計把這事做昨漂漂亮亮的。說話到這個份上，趙祥還有說什么呢？他沒有注意到胡忠臉上漸變臉色。生性耿直的他從沒好好學過“商場厚黑學”，他遇到江湖老手胡忠，注定要以悲劇收場。一個星期后的一天，胡忠不陰不陽地對趙祥說：“趙經(jīng)理啊，人家說你們四川的原酒才兩三千元一噸，你怎么給我報價9000元一噸呢？”趙祥一下懵了：“老胡，你怎么這樣說話呢，當初采購時你兒子可一直都跟著我的。是有兩三千三噸上檔次的酒，咱們賣的是什么檔次你應該很清楚啊！”胡忠若有所思地在辦公室里來回踱了幾步，以從沒有過的語氣對趙祥說：“趙經(jīng)理，我以法定代表人的名義希望你停職反省。”趙祥愣住了，問道：“原因呢？”胡忠臉上的表情不容置疑：“原因下來再說，你先把鑰匙交給保管員。”胡忠以“法定代表人”的威嚴拿走了趙祥的鑰匙，趙祥心中一股無名怒火不知往何處撒。他們門走了一下，忽然感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這父子莫不是想黑吃我？！這個念頭一出來，他當即一身冷汗，那些原酒，酒壇和促銷品，都是他以房子作抵押，找親戚朋友或借或賒的，更要命的是，他還借了高利貸15萬元，年底得連木帶息還20萬元——他在原酒公司投入的那40多萬元物資是自己的身家性命啊！報案！趙祥腦海里涌上一個念頭。但證劇呢？他傻眼了,公司一直沒建立賬目,鬧上法院這事如何說得清楚?果然,胡忠第二天向趙祥徹底攤牌:您要是想要這個公司，就找個老板來，出100萬元我就給你；如果不變，你的錢就一分錢都沒有了。馬上要過年了，你先回家想想再說。”綁了他！當年春節(jié)，趙祥過得毛焦火燎，他在不停地應付催賬之余，企盼胡忠只是一時說的氣話。正月初六，他給胡忠打了個電話，“老胡啊，你看我們要不建好賬目繼續(xù)合作，要不把賬結(jié)情？”胡忠在電話里一字一頓地說：“趙經(jīng)理，你的錢一分都沒有了，不要再打電話騷擾我！”趙祥怒火沖天，我誠心與你合作，你把我吃得連骨頭都不剩啊！從與胡忠通電話那天起，他就整天如熱鍋上的螞蟻，郁悶至極，一個念頭在心底萌芽，綁了他兒子，逼他還錢！以前是為國家集體收債犯不著冒險，現(xiàn)在這債是自己的所有希望啊，割出頭了！說干就干，趙祥很快就找了兩個幫手直奔太和，為他們租了套房子住下。說實話，曾經(jīng)有幾次，趙祥幾乎都放棄了綁架胡峰的念頭，特別是已經(jīng)讀高中的女兒打來的電話說：“爸爸你別干傻事，我寧愿將來做乞丐，也不要你坐牢。”趙祥并沒對任何人講過這事，女兒是在春節(jié)期間從父親的臉上感覺到了不安。但不這樣做，這投資怎么能收回來呢？正在他猶豫不決時，雇來的兩人已經(jīng)按照計劃與胡峰混熟了。3月21晚上，胡峰打電話來說要請他們吃飯。怎么辦？不冒險，事還必須已經(jīng)不會有多大進展了；抓住這個機會賭一把，自己的錢也許就回來了。趙祥下了狠心，讓他老子拿本就屬于我的錢來贖人！他叫二前去赴約，自己聯(lián)系好車，準備綁到人就立即拉回四川。一切準備好后，他在旅館里耐心地等起來。趙祥的那一夜好像是凝固了一般，9點、10點、沒有消息；11點多時，他忍不住打了二人的手機，很吵，什么都聽不清，再打就關(guān)機了。他心里涌出各種各樣的猜測，又一一否定，心里把兩個家伙罵了千百次。他身上的冷汗出了又干，干了又出，煙缸里堆滿了煙蒂；他從床上坐到椅子上，又從椅子上跳起，隔著門仔細聽外面的動靜……一直到第二天早上9點，趙祥滑接到任何消息，肯定出事了！他趕到出租房一看，地上一堆碎酒瓶，不定期有斑斑血跡，那兩個家伙不是殺了人就是被人殺了！趙祥一下頭都大了，他趕緊回旅館收拾好了行李，出門坐上一個出租車就開溜。出租車開了一段，他才發(fā)覺這樣不對，他帶的人出來，現(xiàn)在不在了，回家怎么跟他們家人交待？這種事提前幾分鐘報案跟晚幾分鐘報案的結(jié)果是不一樣的。他立即叫駕駛員往轄區(qū)派出所趕去。苦果晚了，一切都晚了。原來，趙祥雇的兩個人把胡峰騙到出租房后，其中一人照計劃拿起啤酒瓶就往他頭上敲去，原想把他敲昏了就給綁了，然后再給趙祥打電話。誰知這一下并沒將胡峰打昏，受到驚嚇的胡峰本能地抓住對方的衣襟死死不放，并大叫“救命”。這一驚呼在夜里11點多聽來非常清楚，也非常恐怖，兩個行兇的人被嚇壞了，拔腿就跑，那個被抓住衣服的連衣服也不要了。兩個家伙連夜抄小路步行了近40公里，趕到阜陽，然后轉(zhuǎn)車到了合肥，從合肥逃回了四川，這是后話。但正是他們丟下的那件衣服里放了胡峰的照片,他們本人的身份以及手機，使胡忠父子頓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們沒有趙祥說話的機會——這是收拾趙祥的絕好機會，胡忠?guī)е鴥鹤又苯泳腿罅税高€在半夜，趙祥就已經(jīng)被城北派出所定為了犯罪嫌疑人！趙祥一到派出所，一副冰冷的手銬落在他手腕上。他四肢發(fā)軟，只說了一句話：“不要把消息告訴我的家人。”他還以為自己既然沒有造成多大的后果，又是投案自首，應該拘留幾天就沒事了。然而，這一關(guān)，就是2年。從2002年12月開始，法庭先后開庭審理了4次，直到2003年8月，阜陽市中級人民法院終審判決，趙祥以非法拘禁罪被判2年徒刑。2003年4月，在看過所里，趙祥流著眼淚過完了她40歲的生日，他叫即將參加高考的女兒一定要填寫法律專業(yè)。2004年3月21日，趙祥刑滿釋放，從返那天起，他就計劃著去找自己當初進貨的廠家收集證據(jù)——他要申訴，他要通過合法的途徑從胡忠手里把屬于自己的東西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