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莉斯.索恩
“媽媽,我找不到我的海龜。我已經到處找過他了。”
六歲的艾維急切地站在她母親面前。著名的居里夫人坐在地板上,周圍擺滿了科學筆記。用這種方式工作是居里夫人的習慣。把她的書和紙攤開來使她感到自由。
“艾維,你剛才在哪兒跟你的海龜玩?”她問道。
“在花園里,媽媽。”小女孩回答道。“尋些小貓逗弄它,它躲著它們。但是現在我也找不到它了。”
她媽媽站了起來拉住女兒的手。
“來。”居里夫人說,“給我指一下你最后一次見它的地方。它不可能走得太遠。”
艾維帶著她媽媽來到花園的最后盡頭,停在窄窄的道路邊。
“就在這兒”,她指著說,“哦,我可憐的海龜。”
“你丟了它有多久了?”居里夫人問道。
“肯定有五分鐘吧。”艾維急切地說。
“那么它不可能遠離你最后一次見它那個地方超過15英尺”,她媽媽說:“現在你必須繞著這個地方轉一圈,并且翻翻你兩邊的樹葉和草的下邊。”
小女孩便跪下身開始像居里夫人建議得那樣轉圈爬。她仔細地在草地和樹葉下面翻檢查找,就在她要轉完一圈時,她勝利地尖叫起來,艾維把一時失蹤的海龜舉了起來。小家伙無力地舞動著頭和腳,好像在說“我很高興你找到了我”。
居里夫人笑著說,“小艾維,你剛才在時間和空間上做了一個實驗。”
“我么媽媽?”艾維莊嚴地說,“我想我剛剛不過是找到了我的海龜。”
她媽媽又笑了,“來吧,親愛的,讓我們找艾瑞去,馬上就該吃午飯了。”
艾維說,“她在秋千上,進來找你之前我看見她了。”
居里在塞爾斯的房子有一個大花園,在花園的一端她安置一個秋千、一幅吊環還有一根爬繩。她希望她的艾維和艾瑞長得健健康康,壯壯實實。為了這個原因她只要有時間就陪著孩子們游泳,帶他們騎自行車。
對她來說要找時間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乘火車到巴黎得一小時,通常居里夫人直到很晚才從學校或實驗室返回來。她一回家馬上先給大廳里的大火爐添煤,然后她在起居室的沙發上躺下休息幾分鐘。
孩子們會過來告訴她有關當天發生的事。
有一位管家照顧著孩子們,但是孩子們仍然懷念一年前去世的祖父。尤其是艾瑞特別懷念那位老醫生,因為他曾是她忠實的伙伴,并且還教了她很多事情。
正如小艾維說的艾瑞是在秋千上,當這位大一點的女孩看見她母親和妹妹時,她蕩了下來,并輕輕地跳到地上。
“我想該到午飯時間了”,艾瑞大笑著,“因為我這么餓。”她快速地擁抱了一下母親。“我真高興今天是禮拜天”,她宣稱,“其它的日子我們很難見到你。”
不幸的是,這真是太對了。一年前一本971頁的有關鐳的書是由居里夫人發表的。《皮爾·居里的著作》也是由居里夫人收集整理的。
除此之外,居里仍然在學校教書并且繼續她對鐳的研究。這項工作最終在年底為她贏得了1911年的諾貝爾化學獎。
但是毎天開始的一個小時是專門留給艾瑞和艾維的。居里用這個時間教他們縫紉,做模型,算術(不一定是同一門課程,但是一些有趣的東西)。
今天,當居里和她的女兒們坐著吃午飯時,她在想著早上的工作。
“你知道,艾瑞”,她說道,“該是你上學的時候了。”
“我知道,媽媽”,艾瑞嘆氣道,“當我長大后,我也想成為和你一樣的科學家。但我不喜歡被成天關在一間氣悶的舊教室里,我就不會有時間在我的花園里工作了。”
“我也不同意你整天呆在戶內。”她媽媽也同意,“我有個主意,”她繼續說,“但是我還得和大學的教授們商量一下。”
“媽媽,你有什么好主意?”小艾維尖聲地問。
“好的”,她媽媽說,“算上你姐姐,在桑泊一共有十個教授的孩子。為什么不能讓每位教授一周給十位孩子上一門課呢?”
“一天你們應該跟佩瑞學化學,另一天馬滕教授教你們文學。而且我給你們上物理課,你們也許學習的課程不多,但是我想你們能學到更多的東西。”
“而且,我們也不用整天呆在學校!”艾瑞宣稱,“媽媽,一定要給教授說去,我想這是個好主意。”
而且那也就是兩年來所發生的一切,在一些日子里,莊嚴雄偉的桑泊的古老大廳里便充斥著孩子們的喊叫聲和笑聲。
每個禮拜四下午居里夫人教這些孩子們簡單的物理,為了十位活潑的男孩女孩們,要去容·可維爾的物理學校的一間教室。在這兒,居里夫人給他們展示她在自己工作中發現的工作方法。
“你們必須像我們家小艾維練習彈鋼琴一樣練習算術”,她告訴他們,“你們一定要掌握這種方法,這樣才不會犯錯誤,秘決在于不要圖快。”
她教這些孩子們在工作中井井有條,一絲不茍。
“不要告訴我你會稍后打掃你的桌子”,她責備佩蘭教授的兒子,他把自己的實驗桌弄得亂七八糟。“一個人永遠都不應該在做實驗時把桌子弄臟。”
一個禮拜四下午她問孩子們,“你們該怎么做才能給這壺液體保溫?”
艾瑞沉思著說道,“你可以把壺包在羊毛中。”
萊汶教授的兒子建議將壺放在熱水爐房。還有其它一些主意,但沒有一個是很好的。
“那么,如果我來做的話”,居里夫人笑著說,“我會給它加上蓋。”
十個小孩都笑了。他們都沒有用常識,就在這時門開了,一位傭人送上來堆滿了巧克力條、甜面包和桔子的托盤。這就意味著下課了,孩子們沖向前去高興地吃了起來,互相擠著走出了教室。
他們的聲音逐漸消失了,居里夫人收起他們用過的儀器,然后她戴上帽子穿上外套匆匆走出那橦樓。她走到那個地方,在那兒皮埃爾夢寐以求的實驗室正在建造中。這個實驗室將是一座專用于鐳研究的大樓的一部分。它將是居里夫人的實驗室,她對它也有自己確定的想法。她想讓它又大又亮,她想讓它在將來許多年都有用——“未來的圣殿”,正如另一位科學家路易絲·帕斯第所稱。今天,當她走到建于路·皮埃爾居里的機構時,她直接走向攀緣薔薇。她自己先前種的這些薔薇,而且她每天都給它們澆水。居里夫人還讓人種了些小樹,等到鐳研究所的白墻粉刷完之后,這些樹也就調皮的擠著,長大了。
正是因為鐳研究所居里夫人拒絕了在旺桑主持一所新的實驗室的邀請。1912年的五月,有幾個波蘭教授打電話給巴黎居里夫人求她回到波蘭來。但是那意味著必須放棄皮埃爾的夢想——一座美好的實驗室,她不能那樣做。所以居里同意給她送來兩位助手,在實驗室幫助她。
盡管俄國人仍然統治著波蘭,他們對此也沒反對。居里夫人答應在這座樓竣工時出席開業典禮。當波蘭的實驗室完成時,居里夫人去了旺桑,她受到了人民的熱烈歡迎。晚上她用波蘭語做了一次有關鐳的講座。她發現她所在的樓房正是二十多年前她上費洛特大學時工作過的秘密實驗室。
第二天,居里夫人是一次宴會的尊貴客人。在餐桌中央的花和飾物的襯托下,坐著一位白頭發的小老太太。她如此崇敬地盯著居里夫人看,以至于居里夫人也注意到了她。
“不可能”,居里夫人想:“她是學校的女校長瑪德摩珊·斯考斯卡,當我們還是小孩子的時候,俄國督察們總愛突然襲擊我。”
居里夫人激動地站了起來,向老校長走去,伏下身去在老師兩邊臉頰上各吻了一下。
這次是瑪德摩珊·斯考斯卡像一位小女孩那樣欣喜若狂,老淚縱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