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性旗幟下的非理性紅學

葉　落

在中國學術思想史上，發生于1954年的“紅樓夢研究批判運動”是不應該被遺忘的。50年后的今天，當我們重新面對這段歷史時，我們有了一個對理性旗幟下的非理性行為反思的機會。

《紅學：1954》就這個曾經人人關注的話題盡可能詳盡地描述了相關的事實。自從《紅樓夢》出現在世人面前以來，針對它的學術論爭就一直沒有停止過，紅學研究為我們更好地了解這部偉大的作品提供了更多的佐證和依據。當然，由于研究者的哲學觀點、認識水平以及時代的局限，紅學研究中出現的爭論往往很激烈，常常是一個問題連著一個問題，似乎永無休止。

如果只是在此層面，不管政治上、思想上的差異有多大，只要本著求實的精神，研究者因為《紅樓夢》研究產生的種種矛盾還可以說是理性的，無論如何，它也不會影響到歷史的進程。可是發生在1954年的這場“紅樓夢批判運動”卻完全脫離了這個范疇，不僅超越了學術層面擴展到了其他領域，成為了影響國家政治和文化生活的一件大事，甚至由它開始，影響了整整一代知識分子的價值觀和命運。

歷史的文本表述，常常要服從于當時統治者的政治訴求，因此，許多似是而非的立論與詮釋無不是基于這樣一種訴求之上的。而對歷史事件的反思，同樣也會受到現時政治訴求與反思者的出發點和思想傾向的影響。真實只是一種可能。當《紅學：1954》盡其可能地將紅樓夢批判運動的發起、進程，運動中各種人物的言行、命運以多角度多方位的形式組織史料時，它就為我們提供了這樣一種可能。把此書看下來，我們的思考也許會投到理性主義哲學的層面上去，事件本身對與那場運動沒有直接關聯的人來說，或許已經不那么重要了，那些本著理性批判精神的知識分子，在運動開始后，隨著它的逐步發展，漸漸地在思想和行為上非理性了起來，甚至可以說是瘋狂了起來，原因何在呢？

人類社會的發展，離不了政治、經濟、文化的發展和個體的人本身的發展，如果政治的訴求成為了其他的第一要素，那么，在口號和旗幟下，借著政治理性的幌子，將會失去個體對事物判斷評價的多樣性，這也意味著失去對未知客觀世界真正理性的認識的可能。紅樓夢批判運動只是其中的一個例子罷了。值得慶幸的是，今天我們差不多已經能夠避免這種情況的發生了，此書出版的本身就說明，非理性紅學已經過去，思考和判斷將不再受其他因素的過多影響，雖然歷史留下的傷疤還在，但畢竟我們現在已經擁有了理性思考的權利、氛圍和價值觀。

《紅學：1954》孫玉明著北京圖書館出版社2003.11定價：35.0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