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 子
搖滾,那特有的音樂表現形式,渲泄著人們的喜怒哀樂。搖滾歌手,以其振耳欲聾的配器,聲嘶力竭的喊叫,銷魂挑逗的呻吟,瘋狂粗野的扭動,展示著他們與生俱來的才華。
在搖滾歌手中,很有幾位是英年早逝,這些極富才華生命的隕落,都讓人感慨不已。
珍尼斯·喬普琳(Janis Joplin)
(1943年—1970年27歲)
——“一個狂野的女人,一個任性的孩子。”
她的父親這樣說過。
喬普琳曾經是一個來自德克薩斯的,絲毫不漂亮甚至有點浮腫的小女孩,在發現自己的音樂天賦以后,她迅速地將長久積累的那點自卑和憤怒通過音樂噴吐出來。她的音樂仿佛地獄中燃燒的火焰,熾熱卻依然能折射黑暗,在聲嘶力竭的吼叫中,她把傳統的藍調唱得極為有力,沒有柔弱,只有粗糙而美麗的爆發,讓聽者顫畏于激情過后的廖落,和清醒里的無助。27歲的一天,她在酒吧里喝了兩杯伏特加,回到旅館房間吸食了不少海洛因,隨后頹然倒下。
“貓王”埃爾維斯·普雷斯利(Elvis Presley)
(1935年—1977年 42歲)
——“搖滾已經出現了大約5年了,我不能干坐著,然后說它將會繼續下去,因為我也不能給出答案。”
他憑借那豐腴的嘴唇,挑逗的呻吟,瘋狂扭動的臀部以及狂野的音樂成為五十年代時髦青年的超級偶像。在此閃亮裝扮下人們忘卻了他曾是那個害羞、孤獨的小鎮歌手。盡管他的音樂中那些原始的喘息聲在今日的銳舞新人聽來不乏可笑和落伍,但當年卻硬生生擊敗了Buddy Holly這樣的怪才,或是比他的大鬢角更迷人的情歌圣手Roy Orbison。也許“貓王”的貢獻在于,他給“搖滾”下了個最不拐彎抹角的定義:以性的動力去“搖”,以色情的目的去“滾”。
吉米·亨德里克斯(Jimi Hendrix)
(1942年—1970年28歲)
———“如果我看似自由,那是因為我總在奔跑。”
亨德里克斯說過,他希望自己去世后,他的音樂能繼續扎根在人們的心靈深處。他的確做到了,這個瘦削的,頂著一腦袋爆炸式卷發的黑人是這個世界最偉大的左撇子之一。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他那雙手給了為數眾多的搖滾英雄們一個頂禮膜拜的堅強理由。世界上許多美妙的聲音讓亨德里克斯死于吸食毒品過量。
布萊恩·瓊斯(Brian Jones)
(1942年—1969年27歲)
——“跟小孩兒聊天很奇怪。我們將會在他們的一生中都占有一席之地。”
當真正的理想主義遇上純粹的享樂主義時,后者的吸引力顯然更強烈一些。例證是:“甲殼蟲”作為理想主義者,更樂于演唱一些關于愛情、和平與冥想的歌曲;而The Rolling Stones(滾石)則到處肆無忌憚地贊美性愛、毒品、無政府主義和極端享樂主義——事實上他們也總是陷入金錢和野心的漩渦不能自拔。
樂隊早期的核心人物——節奏吉他手Brian Jones1969年溺死在自己家的豪華泳池里。同年,在加州阿爾塔蒙特的演唱會上發生的一樁兇殺案給當時鋪天蓋地的嬉皮集會敲響了喪鐘——在“滾石”演唱他們的經典作品《同情魔鬼》時,“地獄天使”的摩托黨徒在舞臺前痛打并刺死了一名聽眾。
吉姆·莫里森(Jim Morrison)
(1943年—1971年28歲)
——“吉姆·莫里森被視覺,被瘋狂,被生命的憤怒,被一種藝術的火焰所占有了。”
在巴黎的拉雪茲公墓的一角,靜臥著一個孤獨絕望,卻永不妥協的靈魂。當“感知的大門開啟”后,莫里森開始燃燒生命中的天賦,憤怒、絕望、分裂、縱欲、孤傲、瘋狂、邊緣、冰冷、自由……他用毀滅性的詩句和陰郁低沉的歌聲為真實的世界寫著永恒的挽歌。他短暫的生命在烈酒、荒淫、毒品中飛速地揮霍,在令人心悸中展現輝煌。1971年,28歲的“風雨騎士”死于心臟病。
蒂姆·巴克利(Tim Buckley)
(1947年—1975年28歲)
——“寫歌的技巧就在于要把它們寫得如同初次發生的故事一樣。”
像很多著名歌手一樣,蒂姆·巴克利也是英年早逝的一朵奇葩。在他的音樂里,你能聽出他的脆弱和純凈,憂郁和渴望——這無疑是他短促的生命盡情燃燒后,所綻放出的耀眼光芒。從誘人情懷的“Morning Glory”到粗陋堅硬的“Greet-ings From L·A”,他是個永遠在探尋和墮落中實驗音樂的男人。1975年,新的專輯正在制作,他卻因為吸食嗎啡和海洛因過量,陳尸于圣·莫尼卡的一個太平間里。
杰夫·巴克利(Jeff Buckley)
(1966年—1997年31歲)
——“我希望迷醉于那些想法和想法背后的聲音,而不是音量。”
作為蒂姆·巴克利的兒子,他注定受到更多的關注,被更多的人所寵愛。然而可憐的杰夫一樣死于非命。1997年的夏天,游泳的沖動讓他沖向密西西比河爆發出縱身一躍,并消失于河水中央。在他在世時留下的唯一一張專輯《Grace》里,他翻唱了萊昂納德·科漢(Leonard Cohen)的名作“Hallelujah”,與科漢相比,他的演唱更為平靜,像是水面上燃燒的藍色火焰,緩緩地釋放著異樣的能量,然后音樂就這樣到達你的內心,只留下他的嘆息在空中飄蕩。
鮑勃·瑪利(Bob Marley)
(1945年—1981年36歲)
——“你知道我不屬于這個世界,雖然我生活在這個世界上,可我并不屬于它。”
1981年5月11日,第三世界的超級明星Bob Marley死于癌癥,年僅36歲。全牙買加的人民舉國哀悼這位Reggae大師,因為他畢生都在致力將故鄉的傳統音樂——Reggae傳播到世界的各個角落。在他們的眼中,這個抽著土制煙卷,留著辮子,有著作為力量源泉的虔誠的靈魂的人,簡直猶如耶穌再世——用音樂宣揚人權和平等總歸可以看作是一種救贖。
他的歌聲充滿著牙買加海岸的陽光,雖然他粲然的笑容掩蓋不了嘴角的滄桑。他把這聲音獻給了牙買加人的斗爭,也獻給了全世界。
凱瑟·穆恩(Keith Moon)
(1947年—1978年31歲)
——“有的時候我真的相信,我們是這個星球上唯一知道什么是搖滾的樂隊。”
這幫倫敦街頭的飛車黨制造了那個時代最喧囂的聲音,在甲殼蟲們還熱衷演唱小虎隊式的甜蜜情歌時,他們的節奏布魯斯卻是粗野而瘋狂的,并且熱衷于在舞臺上肆無忌憚地毀壞樂器。強壯有力的他們在自己的show上發出了音樂史上分貝最高的聲音(關于這一點,可以查看吉尼斯世界紀錄)。這驚人的聲音可以分解為四部分:粗暴的吉他、雄性激素過盛的貝司、兇狠的鼓擊和震破耳膜的演唱。而那個喜歡踹翻話筒架的鼓手Keith Moon是The Who(誰)中最早驗證了“讓我在變老前死去”(注:The Who的一句歌詞)的成員。
伊恩·柯蒂斯(Lan Cutis)
(1956年—1980年24歲)
———“我是第一個知道Lan死了的人。然后整個人就像被抽空了一樣,似乎我們腳下的一座橋被人挪走了。”
1980年5月18日,在準備踏上美國的巡演之途的前夜,Lan Cutis在旅館的房間里上吊自縊。在他遺留下的字條上寫著:我想我應該死去,這樣我再也不用面對任何痛苦了”———當時他24歲。
Lan Cutis分裂而自厭,正如他用具有銷魂的美感的音樂傳達著極其無望的痛苦。人們總會揣測他歌唱時陰冷抑郁的面部表情,機械僵直的肢體動作是否就是糾纏他多年的癲癇癥所賜。Lan Cutis是Joy division(快樂部)的眼睛、耳朵和向導,在他死后,樂隊的其余三位成員組建了Neworder,并成為英倫80年代最風光的新浪潮樂隊之一,但這一切已完全與他無關了。
皮特·德·弗雷蒂塔斯(Pete De Freitas)
(1961年—1989年28歲)
——“我們的許多歌詞都是晦澀的,但并不是毫無機智的……是有思想的胡言亂語。”
黑衣、墨鏡,蒼白消瘦的臉上縈繞著幽暗怪異以至神經質的神色……后朋克并不能簡單地看作朋克的遺孤,或是哥特樂派的前奏,他們不過是從過激的破壞欲里脫身,通過Joy division在暗中的門戶潛往一個內向、自省、黑暗的世界。
Echo And The Bunnymen(免人與回音)曾經翻唱“大門”的“People Are Strange”,在主唱勝似Jim Morrison般陰郁的唱腔中,他們表達了對啟蒙人的致敬。1989年,28歲的鼓手Pete de Freitas死于意外車禍。次年,Echo and The Bun-nymen沒能逃脫分裂的夢魘。
席德·維雪斯(Sid Vicious)
(1957年—1979年22歲)
——“或許新的一代在厭倦了周圍發生的一切以后可以聽聽Sex Pistols的音樂,并且意識到那些歌里有真正的含義。”
Sex Pistols(“性手槍”)是一個讓人忌諱,讓人詛咒,同時又讓人羨慕的名字——尖銳而又猥褻。
他們唯一的一張專輯——《別介意那玩意,這是性手槍》(Never Mind the Bollock,Here's Sex Pistols)有幸成了最令人膽顫心驚的唱片,他們毫不猶豫地用那些最淫穢的詞句,來擊碎現存的價值觀念,強烈、殘酷、全無情面——真正的朋克沒有不犯上作亂的:“神佑我王/法西斯主義專制把你們變成了傻瓜/她(女王)不是個東西/英國沒有未來……沒有未來/你們也沒有未來。”他們一面等著被警察襲擊,在街上受到威脅和圍攻,一面像從煙囪里逃出來的卡西莫多一樣在舞臺上造反。Sid vicious22歲時因殺死女友而被捕,最終在監獄中吸食毒品過量死亡。這大概就是朋克了斷自己的標準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