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之于人類,曾只是一個抽象的概念,是鐘表使它量化,成為清晰、精確的存在。而表在經歷時空的洗禮之后,已超越了原始的劃分時間的功能,演化為個性化的拜物原符、消費社會的圖騰。
真正優秀的表,在與肌膚相親近的瞬間,便能感受得到。這是一種無形、無聲的情感交流,只存在于表與主人之間。仿佛共守著一個心靈的家園,在私默中聆聽時間的流淌。人生走到盡頭,時間依舊向前。生命的意義由后代血脈相傳;而表傳至下一代手中,繼續與下一代一起守望時間。Patek Philippe百達斐麗——瑞士僅存的獨立制表商——便自信出品這樣的傳奇之作,宣稱:“沒有人能擁有百達斐麗表,只不過為下一代保管而已。”
在它的客戶名單中,共有100名國王,54名王后,更不乏如愛因斯坦、居里夫人、夏洛蒂·布朗特、柴科夫斯基等顯赫人士。世界上最貴的一款表,Henry Graves袋表便出自1930年代的百達斐麗表廠,拍賣價1100萬美元,完全成就了一個天價神話。
瑞士的鐘表王國,星光燦爛,而百達斐麗是最亮的那一顆。它集先進技術、產品美學、個性化千寵于一身,被推崇為表中的王中王。然而論悠久,建于1837年的百達斐麗完全遜于Blancpain(1735)、Vacheron Constanin(1755) 和Perrelet(1777);論銷量,百達斐麗輸于時尚的寵兒Timex 與Seiko;論張揚,百達斐麗更是亞于Rolex,它的品牌標志很少出現在表盤之上。那么百達斐麗的尊貴到底何在?這樣一個看似優勢欠缺的品牌,又如何能一路獨步鐘表世界,傲然屹立于王者之位,百年而不敗?
創業淵源:
欲充分領略百達斐麗的魅力,需回溯到16世紀中葉的瑞士。彼時,制表業開始萌芽。短短幾十年,便成規模,以卓越的質量聞名于世。早期的鐘表匠不僅是工藝師,而且懷著幾近狂熱的激情,追求外形與性能的完美,凝聚成一種力求完美的制表精神,世代傳承。而正是在三百年的技術沉淀與文化集蘊之上,百達斐麗得以誕生。時值1838年,初始的名字Patek, Czapek & Co,開山鼻祖Antoni Patek 與Franciszek Czapek。
Antoni Patek生于1812年,Piaski,波蘭的一個小村莊。自幼聰穎,十幾歲便已掌握五門語言,而且頗具藝術天賦。由于波蘭局勢動蕩,轉道巴黎,逃亡瑞士日內瓦,從師于瑞士著名的風景畫家Alexandre Calame。在學畫的同時,他洞悉鐘表業的無限前途,便購買品質優質的機芯自行組裝,賣給波蘭人。年僅19歲,他已顯露出精明的經營頭腦。生意日漸發展,他決定建立一個自己的鐘表企業,矢志為世人打造最精良的鐘表制品。他力邀同樣來自波蘭的鐘表匠Franciszek Cazpek加入創業聯盟。Patek主管經營,Cazpek負責生產。起初手下只有一兩名雇工,由Cazpek親自生產精密機芯。最初的客戶多是波蘭人。當地表廠林立,競爭極其激烈。如果沒有來自波蘭團體的支持,Patek也許無法度過難關。Patek力主重質不重量,每年只生產200只表,并竭力創新。
但是創業之路卻充滿艱辛,一度帳上只有1法郎86分的現金。而兩個合作伙伴的關系也漸漸破裂。“Cazpek是個優秀的鐘表匠,但卻甘于平庸,缺乏創新精神。他陷入慵懶的生活中,對表廠的生意漠不關心。”困境產生,變革在所難免。1844年,Patek攜帶產品參加巴黎鐘表博覽會,與鐘表師Adrien Philippe相識。Philippe發明了無鑰匙上鏈技術,獲得金獎,是那屆博覽會上的最大贏家。仔細研究Philippe的發明之后,Patek嗅到了商機。由于二人同具敏銳的商業意識,當即便萌發合作的念頭。一年后,Cazpek退出股份,自立門戶,Philippe與Patek開始聯手。1851年公司正式改名為Patek Philippe & Co( 百達斐麗公司)。Philippe極具創新意識,工藝精湛,堪稱制表大師。他信奉“制造精密機械”的理念,由他制造的袋表遠遠超越其他品牌。
同年,好運不期而至。維多利亞女王蒞臨首屆倫敦鐘表博覽會,被一款百達斐麗表吸引。這款表無鑰匙上鏈設計,直徑不過30毫米,精致而新奇。女王當場解囊買下。在她的帶動下,阿爾伯特王子也買了一款百達斐麗表。消息不脛而走,Patek與Philippe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很快,他們的公司便躋身名表行列,贏得世界的聲譽。
資金的冰山隨之消融。Patek 開始大力宣傳產品,開拓市場,甚至遠到俄羅斯(波蘭的宿敵)發展業務。很快,百達斐麗公司成為巴黎Rodanet、馬德里Pena,萊比錫Elimayer等名店的供貨商。Patek精明,市場能力強;Philippe技術卓越,充滿創作的靈感。他們力主發明創造,并取得多項專利,譬如表冠上鏈及調校裝備,并榮獲瑞士天文臺第一個精確獎。機械機芯之精確至今仍無人能企及。在百達斐麗發展的道路上,二人珠聯璧合,改變了鐘表制造業的歷史。
精品哲學:
逾百年來,百達斐麗一直信奉精品哲學,遵守重質不重量、細工慢活的生產原則。主旨只有一個,即追求完美。它奉行限量生產,現在每年的產量不過2.5萬到3萬只。在長達165年中,百達斐麗出品的表數極為有限,不敵一款時尚表的年產量,并且只在世界頂級名店發售。
一款表從設計到出廠至少需要五年的時間:四年的研究設計,9個月(好比孕育嬰兒一般)的生產,三個月的裝嵌及品質監控。如果量身定做的話,則研發所需的時間更長。那只1100萬美元天價表,便是1933年百達斐麗為美國一位銀行家所特制,可顯示24種不同信息:月份、日期、日落和日出時間,甚至包括紐約市任何一個晚上的星辰與月亮盈虧圖。賦予鐘表的時間,百達斐麗的鐘表師從不吝嗇。這只表歷經3年設計、5年制成。長達8年的時間,只為一只表。這是何等的精品意識!
百達斐麗始終保持著每年只手工制造一只表的傳統。要擁有這只表,惟有耐心等待8至10年時間,且價格不菲,人民幣3000萬元左右,但卻物有所值。在追求完美的過程中,美感無處不在,即使在看不到的表殼之下。手工打磨的連接、邊角、機芯上美麗的圓形紋理,這些都是細微之處,卻也經過精雕細磨。成百上千個零件的諧和運作,使表嘀嗒走動。然而是美賦予表生命,使它靈動、鮮活。每一只百達斐麗表都是制表師心血的結晶;每一道工藝都凝聚著幾代制表師的靈感、激情與創作,還有自豪。要知道十年磨劍,才能成就一代百達斐麗制表師。
復雜功能是制表業中的頂級工藝,而百達斐麗尊崇的正是這“完美的復雜性”與“完美的精確性”的結合。百達斐麗的尊貴不僅在于它典雅的外表,還在于它內部機械的極端精密復雜性。“在最簡約的外表之下,配置最復雜的款表。”一直是百達斐麗信奉的準則。十九世紀制造的百達斐麗表,盡管輪軸末端已在軸承上轉動了逾120億次,但依然精確得令人嘆奇。
百達斐麗以嘗試生產其他品牌表所不具備的優勢為動力,并將創新作為傳統代代相傳。1989年,百達斐麗推出Calibre89以慶祝公司成立150周年,并自豪宣布“這是有史以來最有復雜功能的一款可攜帶式時計”。其中復活節日期裝置、逆行日期指針、萬年歷設計均在1980年代獲得專利。自1990年代,百達斐麗推出新系列復雜功能腕表,包括萬年歷碼表與陀飛輪三問萬年歷表。2000年,公司出品Star Calibre2000,是“世界上唯一將倫敦西敏斯特鐘樓的慶典報時聲模仿得足以亂真的袋表。”該表的創新之處在于快速調校裝置與靈活的三點鐘開啟裝置。
為了自身的產品優勝于其他品牌,百達斐麗始終選用最上乘的材料。黃金、玫瑰金及白金,18k金(純度0.75),鉑金純度高達0.95。外形典雅高貴,融合寶石師、雕刻師等的杰出創作。高貴的藝術境界與昂貴的制作材料完美結合,塑造了百達翡麗的經久不衰。
目前,百達斐麗是僅存的在原廠完成全部制表工藝、并獲得“日內瓦”標志的鐘表制造商。“日內瓦”標志源自1886年,目的是保證鐘表的原產地與工匠的技藝。只有攜帶手工打造并自動上弦的機械機芯的鐘表才能獲此殊榮。而百達斐麗出廠的每一塊表都符合這個標準。對于百達斐麗與表的主人而言,每一只表都是獨一無二的。自1839年以來,每一只出廠的百達斐麗都有自己的名字,每只表都被記錄在案。強烈的精品意識、精湛的工藝、源源不斷的創新締造了舉世推崇的百達斐麗品牌。
沒人能擁有百達斐麗表:
“沒人能擁有百達斐麗,只不過為下一代保管而已。”這是百達斐麗的經典廣告語,所欲傳達的便是“繼承”這個永恒的情感訴求。百達斐麗的成功,杰出的廣告創意功不可沒。
在追求卓越性能的同時,百達斐麗向嚴肅的技術氛圍中注入柔軟的情感元素,賦予時計欣賞、尊重、啟迪與自豪的情愫。以廣告為載體,它成功地表述了“為下一代繼承”的意念,希冀成為連通父與子、母親與女兒之間的情感橋梁。
雖然它擁有貴如女王的客戶,但是卻啟用無名的人士作為廣告主角。由知名的攝影師紀錄下普通母子、或父子相守的溫馨時刻;借以觸動人類迷戀時間、關愛后代的天性,表達自身產品的永久性。這樣的意念具有全球性,在世界任何一個角落都能撥動心弦;而攝影師的語言,同樣可以穿越國界。這是奢侈品中的最杰出的廣告之一。它舍棄明星效應,獨辟蹊徑,一如百達斐麗的特質,“在最簡約的設計內配置最復雜的構造”;它以最樸素的語言,表達了一個寰宇皆通的意念。在此意念推動下,擁有一只百達斐麗表已成為真正愛表者貴族的象征:或是佩戴,或是收藏,因為其價值的久遠與悠長。
百達斐麗要告訴所有的人,它的尊貴不僅在于它的精確、獨特、卓越與高貴,而且在于它的耐用、恒久與延續。它的價值是“持久的價值”,不能以單純的金錢來衡量。這其中包含著超凡的美麗,傳奇的工藝與卓越的可信度,以及對現在與未來的主人的忠誠。百達斐麗之所以能如此自信,只因為它具有歷久彌新的品質;而在這品質背后,凝聚的是幾代百達斐麗人的心血,以及對完美的執著與追求。
為保留最正宗的日內瓦傳統,百達斐麗一直施行獨立家族式管理,衣缽相承,迄今已是第三代。世界瞬息萬變,而在百達斐麗的保密車間中,傳統與創新、純良與精密的傳統依舊,仿佛時光永遠靜止在日內瓦的1838年。這種精神,在百達斐麗制表師的不懈努力之下,仍將代代延續,跨越時空,成就百達斐麗的永久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