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衛開國大典

一

１９４９年１月３１日，北平和平解放。２月３日，中央警衛團派出７個連共８００多人，以“北平市公安總隊”的番號進入北平，一方面了解北平各方面情況，為做好黨中央毛澤東駐北平的警衛工作做準備；同時，擔負以彭真為首的中共北平市委、以葉劍英為首的軍管會，以及部分先期入城的中共中央機關、各主要民主人士、國民黨“和談”代表的警衛任務。

此時的北平并不太平。北平和平解放后，傅作義的軍隊在城外進行了改編，但國民黨的特務組織也趁機潛伏下來了。北平原是國民黨特務的北方指揮中心，有大量的反動黨、團、軍隊、警察、憲兵和龐大的特務機關。在國民黨反動派即將滅亡的前夕，各地匪特紛紛聚集在此，并把監獄里的慣盜、慣竊放出，與特務、地主、惡霸、散兵相互勾結，對新生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政權進行各種破壞活動。同時，還有大量失業人員沿街乞討，賣淫、販毒、設賭、詐騙等種種丑惡現象依然充斥北平。葉劍英代表黨中央對北平進行接管后，廣泛開展了肅清敵特殘余勢力、收容散兵游勇、收繳槍支彈藥、安定社會秩序的工作，使北平的社會形勢逐步好轉。

１９４９年３月，中共七屆二中全會決定，中共中央辦公地點由西柏坡遷往古都北平。為了做好保衛工作，中央直屬機關供給部派人前往北平給中央領導選擇駐地。在葉劍英的建議下，中央社會部工作隊對北平西郊的情況進行了調查，感到香山比較安全。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中共中央又派中央社會部部長李克農到北平進行全面調查。李克農與北平警備司令員程子華親自到香山勘察后，感到這里的確是一個比較理想的地方，最后將此處定為中共中央、人民解放軍總部駐地。為了保密，對外稱“勞動大學”。

駐地選定以后，中央社會部便衣偵察隊秘密進駐青龍橋，擔負西直門至香山一線的警衛任務，同時對西郊公安派出所、檢查站加強領導，做好社會調查和控制，并用掃雷器對香山周圍地區進行了全面的探查，探測出不少各式各樣的地雷。這一切準備工作做完后，中央警衛團第二連進駐香山，在警戒區域內修筑了必要的警衛、防空設施。中共中央華北局，北平市委、市政府和北平駐軍在北京飯店召開迎接中央進駐北平會議，成立了以葉劍英為首，由聶榮臻、程子華、劉亞樓、李克農等五人組成的中央遷平組織委員會，對沿途警衛、對空警戒、機場閱兵和城市慶祝作了周密的部署。

３月２５日，中共中央主席毛澤東、中國人民解放軍總司令朱德以及劉少奇、周恩來、任弼時等中共中央其他領導人，由中央警衛團護送，乘火車抵達北平。

這是毛澤東第二次踏上這塊土地。３０年前，２５歲的毛澤東不聲不響地來到北京大學圖書館，如饑似渴地追求真理。３０年后，５６歲的毛澤東又靜悄悄地來到北平，沒有喧天鑼鼓、標語口號，直到新華社發了毛澤東和黨中央來北平的消息后，北平才一下子沸騰了。

北平經過半年多的整頓，社會治安雖然有了很大的好轉，但敵人的破壞并沒有絕跡，他們由公開轉向隱蔽，手段更加陰險毒辣。鑒于肅特肅匪和穩定社會秩序、打擊敵人的破壞活動是長期艱巨的任務，加之配屬北平市公安局執行公安保衛任務的中央警衛團第三、四營將要歸建，因此，建立一支集軍事與公安業務于一身的新型人民武裝，是當時最緊迫的任務。北平的穩定與否，直接影響著全國解放大局和開國大典能否如期舉行。

當時建立公安部隊，主要從三個方面考慮，第一就是要保衛新生的人民政權。共產黨接管城市后，在維護社會治安的同時，同暗藏的反動勢力進行斗爭非常復雜，政治性、政策性都很強，這就要求必須有一支能夠配合政府進行執法的準軍事武裝力量。

開國大典前，按照規定，每天都要對北平城內各大旅館住宿人員情況登記檢查。北平一涉外旅館為了變相地進行抵觸，把投宿人員情況每天用英語進行登記。剛進城的部隊會英語的人幾乎沒有，前去檢查的官兵看不懂，就跟旅館的工作人員吵起來，于是一些別有用心的人就攻擊新政府的政策。后來公安部隊就從外國語學校特招了一批懂英語的學生參軍，這樣有人再想難為部隊就不行了。

第二個考慮要進行內部軍事分工。執行內衛任務的部隊在編制、裝備、管理上不同于野戰軍。

第三個考慮要向蘇聯學習。當時蘇聯就是把部隊劃分為國防軍和內衛部隊，相對分工比較明確。

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迫在眉睫，由于任務緊急，中央決定將南下的第四野戰軍一部分部隊和中央警衛團、北平糾察大隊抽調出來組建公安部隊。抽調來的人政治上可靠、軍事上過硬。

二

公安中央縱隊成立后的第一個任務，就是保衛開國大典。公安中央縱隊第二師警衛營擔負了天安門城樓上下及周圍地區的警衛工作。天安門城樓的警衛，是開國大典安全保衛工作的重中之重。公安縱隊的戰士們早在大典舉行前一個月就到天安門上去檢查。天安門城樓里的梁上鴿子很多，由于很長時間沒有人清理，那里積了很厚的鴿子糞。戰士們將天安門城樓進行了徹底打掃，僅清理鴿子糞就用了十多天，隨后他們又用探雷器逐段進行了安全檢查。北平糾察總隊則對御河的河溝和天安門周圍的各個角落進行了檢查，并在會場周圍的制高點布置了嚴密的警戒。

為了徹底肅清反動殘余勢力，９月２０日，北平糾察總隊配合公安局發起突然行動，一舉逮捕了潛伏在市里的反革命分子王鳳崗及所轄匪特１７５名，同時公安中央縱隊警衛營包圍了原國民黨北平市黨部，抓獲了前來刺探軍政情報、盜竊政協文件、調查民主黨派和起義將領情況的中統特務趙冰谷。中央公安縱隊還協同公安部門查獲７名反革命分子，發現了３６名嫌疑分子，并查獲了一批隱藏的槍支彈藥。

開國大典前夕，公安部隊還對城區每一條街道、每一條胡同進行拉網式的清理，先后逮捕了國民黨“黨通局北平區第二分局行動組”楊金富等１４名案犯，捕獲慣匪、惡霸３０００多名，繳獲了大批槍支彈藥，封閉妓院２５０多處。大量案件的破獲，使動蕩的北平趨于穩定。

中華人民共和國開國大典定在１０月１日。消息傳出，臺灣國民黨當局十分震驚，忙密令隱藏在北平的特務組織要不惜一切代價進行破壞。

當年的亞洲飯店（今前門飯店），是前來參加開國大典各方代表的下榻之處，臺灣國民黨當局得知這一情況后，密令潛伏在北平的特務吳瑞金潛進飯店進行暗殺破壞。

９月２４日這天天剛亮，吳瑞金化裝成一個送菜的農民來到飯店。由于飯店每天需要大量的蔬菜，采購人員為了方便，經常預約郊區的菜農來送菜。每次送菜人員來到后，執勤的哨兵都會讓他們送到指定位置。吳瑞金挑著一擔新鮮的蔬菜，看得出來，蔬菜是剛從地里摘來的。吳瑞金告訴執勤哨兵，菜是前一天飯店采購員王強叫送來的。飯店確實有個采購員叫王強。就在哨兵準備叫他進去時，吳瑞金露出了破綻——他抬頭擦汗時露出的手臂又白又胖。眼前這個人根本不像農民。哨兵立即警覺起來，便將他帶到值班室進行審訊。審訊過程中，吳瑞金前言不搭后語，漏洞百出。見自己暴露了身份，吳瑞金企圖服毒自殺，但被執勤戰士制服。執勤戰士從他身上搜出了定時炸彈。

國民黨自以為計劃周密的陰謀破產了。消息很快傳到臺灣，特務頭子毛人鳳得知后，在沙發上足足呆坐了半個小時。蔣介石聞訊大怒，將毛人鳳找來大罵一頓，并責令他不惜一切代價，１０月１日要聽到天安門的爆炸聲。經過考慮，毛人鳳吸取了以往的經驗，決定用第二套方案，那就是讓敵特四處開花搞暗殺。

開國大典一天天臨近。一天，公安一師二團排長劉拴虎像往常一樣，裝扮成市民在附近巡邏。劉拴虎在延安時就是中央警衛團的戰士，具有豐富的警衛經驗。夜幕降臨，這時，地上的一個煙頭引起劉拴虎的注意，他拾起來一看，是飛馬牌香煙。當時這種煙不是一般人能吸的，他從扔煙頭的位置向四處望去，這是一片視野極為開闊的地方。經仔細觀察，他發現地下留的腳印是皮鞋印，連起來一想頓時感到：肯定有一個不大尋常的人到過這里。

劉拴虎警覺起來。此后他每天都到這里來轉轉。終于，第五天，一個頭戴禮帽的人出現在劉拴虎的視野內，那個人正在記著什么。劉拴虎接近過去，發現那個人正在畫線路圖，便上前查問。那人見暴露了，便掏出匕首欲行兇。經幾個回合交手，劉拴虎將那人擒獲。經審查，他叫王以才，是國民黨國防二廳華北督察二組北平情報組的特務，他的任務就是繪制地圖，準備１０月１日這一天對毛澤東的車隊實施爆炸，不曾想剛一露面就露出了馬腳，國民黨反動派破壞共和國開國大典這一陰謀又告破產。

根據計劃安排，開國慶典后有２０萬人的歡慶游行，黨和國家領導人以及各界人士都要參加，警衛任務十分艱巨。糾察總隊一大隊接受警衛任務后，召開了黨委擴大會議，副政委駱驥作了政治動員，大隊長呂展作了兵力部署。他說：“我們的執勤方案，要重新檢查和修改，做到嚴密又嚴密，工作要慎之又慎，不能出一點漏洞，做到萬無一失。因此，在兵力上要加強調整，除原來在天安門執勤的五中隊，鼓樓大街的一中隊的任務不變外，要把二、三兩個中隊，加強到天安門廣場，擔任警衛任務，并組織若干巡邏小組，維護北新橋到東單一線群眾游行隊伍集合地帶的秩序。六部口四中隊增加一項將天安門廣場受閱部隊和群眾游行隊伍向西長安街到西單方向有秩序分流的任務。政治保衛隊的任務不變，并嚴密對控制對象進行監視，如有不軌，堅決處理。并要做好１０月１日晚上，在北京飯店執行國慶宴會的安全保衛工作。”

機關除李致遠副大隊長留守外，所有機關干部都分到各執勤點和臨時增加的巡邏小組中去加強領導。呂展負責全方位指揮，劉福、駱驥、李明為副指揮。

三

１９４９年１０月１日凌晨５時，整個天安門城樓下、金水橋后、東西觀禮臺，包括后來的中山公園、勞動人民文化宮，向南到前門箭樓，紅墻中間的松樹林地帶，全部實行嚴密警戒，封鎖各路口，禁止任何車輛行人通行。一大隊從領導到每個警衛戰士，都感到責任重大，壓力很大。

周恩來凌晨來到天安門。開國大典前，作為政務院的總理，又是開國大典的總管，用日理萬機來形容他一點也不過分，他的到來，誰也沒有想到。呂展要向他匯報警衛情況。

周恩來說：“你不用匯報，我們到現場去看一下。”

周恩來沿著警衛路線看了看，凡是毛澤東所要經過或停留的地方，他都詳細地一一過問。因為慶典的時間比較長，為了保證毛澤東有充足的精力檢閱，大會給毛澤東在城樓后面安排了一個休息廳。周恩來來到休息廳，健步來到沙發前，試坐了坐，看穩不穩，還翻看沙發座位下有無異物。看完后，他又走到檢閱臺前，查看主席要站的位置是否平穩，試一試揚聲器的聲音是否失真，看看散會后毛澤東要沿著天安門城墻行走的路是否平坦。周恩來檢查完后，又問臨時廁所搭建情況，呂展告訴他，已經搭好了。

“帶我去看看。”

呂展帶周恩來到了城樓東北角臨時搭起的男女廁所。周恩來進去看了看，對警衛人員說：“廁所里要準備一些檀香，到時候把它點著，放幾盆清水、肥皂、毛巾。”

當周恩來看到金水橋后邊新搭起的兩座觀禮臺時，問陪同他檢查的呂展：“這兩座觀禮臺搭好后，經過試驗吧？如果人員上滿了穩不穩，牢固不牢固？”

呂展回答：“保證牢固。”

駱驥在一旁接著說：“搭好后警衛師古遠興參謀長拉來一個營，登上每個觀禮臺，作上下跳動十分鐘的試驗，很牢固。”

周恩來點點頭說：“好！好！做事就要這樣認真！”

周恩來臨走時還囑咐說：１０月１日上天安門城樓的還有民主黨派幾位年紀大的老人，他們爬天安門城樓的坡道時，如有爬不動的，你們要準備幾個戰士扶著他們上去。

按照周總理的指示，部隊對一些死角又進行了一次檢查，這一切檢查完后，天也亮了。

此時，古老的天安門城樓已經被裝修一新，周圍城墻亦用紅粉刷過。雖是晚秋天氣，可是晴空萬里，明艷的陽光把整個天安門城樓映照得更加絢麗奪目，光彩照人。天安門城墻上第一次掛起由著名畫家周化釗夫婦畫的毛澤東主席畫像；城樓中間上方，高懸著金紅的國徽；東西兩邊掛起：“中華人民共和國萬歲！”“世界人民大團結萬歲！”兩幅巨大標語，十面紅旗迎風飄揚，八只大紅燈籠熠熠生輝，整個天安門廣場顯得十分莊嚴雄偉。

上午１２點多鐘，參加開國大典的男女老少穿著新裝，手持紅旗，敲鑼打鼓，城里以區為單位，郊區以縣為單位，有組織地沿各指定路線開進。北新橋、東四北大街、東四牌樓、東四南大街，一直到東單市場，人歡紅旗舞，鑼鼓震天響，擺成一條條長龍等待通過天安門廣場，接受黨和國家領導人的檢閱。

中國人民解放軍的各兵種部隊，也先后開進城里，沿長安街馬路兩側，從東單起一直排到東長安街西頭三座門公安部大門前。公安中央縱隊第一師奉命組織了四個方隊，每個方隊４００人，代表公安部隊受閱。

下午１時左右，參加大典的賓客帶著請柬，胸戴紅綢觀禮標帶，由警衛戰士分別引導到各個觀禮臺就位。金水橋后的觀禮臺上，是各少數民族的代表、工人農民勞動模范代表、解放軍戰斗英雄和模范代表、民兵和擁軍模范代表、政府各部門代表，各省、市政府和首都各界的代表，支援和參加我國革命事業的外國專家、各社會主義國家代表，還有應邀專程前來參加開國大典的西蒙諾夫、法捷耶夫率領的蘇聯文化代表團全體成員。有各民主黨派，社會知名人士。四個觀禮臺被擠得滿滿的。

下午２點多，毛澤東、朱德、劉少奇、周恩來、任弼時的車先后開進天安門廣場后邊的停車場，接著是宋慶齡、李濟深、黃炎培、張瀾、沈鈞儒、林伯渠、董必武、賽福鼎、郭沫若等人的車依次停下，下車后大家相互致意握手，由周恩來引導一起從天安門城樓西邊人行道上走上城樓。

下午２點半，周恩來請毛澤東到主席臺前。當毛澤東一露面，整個天安門廣場歡聲雷動，“毛主席萬歲”的口號響徹云霄。這時，周恩來特意拉著新疆代表團賽福鼎站到毛澤東的背后去。當《解放軍進行曲》奏起時，朱德總司令員乘上檢閱車，從金水橋上開過來，沿著東長安街緩緩開去，向集結在大街兩側的解放軍一路問候：“同志們好！”“同志們辛苦啦！”車子從東單折回，沿東長安街返回金水橋。向天安門城樓上的毛澤東報告后，５４門禮炮齊放２８響。在國歌和禮炮聲中，毛澤東親自按下電鈕，第一面五星紅旗徐徐升起。

此時，禮炮聲落，少先隊員放飛的５０００多只和平鴿沖向藍天，天安門廣場一片寧靜，毛澤東在城樓上向全世界莊嚴宣告：“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央人民政府成立了！”

軍樂隊奏起了《中國人民解放軍進行曲》，閱兵式開始。受閱部隊開始移動，依次穿過三座門，調整為正方隊形，準備走過天安門接受檢閱。最前面是五星紅旗開道的紅旗方隊，接著是陸、海、空戰士護衛的“八一”軍旗作先導。第一方隊是身經百戰的中國人民解放軍軍事學院的學員方隊，這些從槍林彈雨中走過來的軍官們，行注目禮正步走過天安門廣場，接受毛澤東的檢閱。后邊是步兵和年輕的空軍和海軍方隊，地面炮兵和高射炮兵緊隨其后。當坦克方隊隆隆開過天安門前時，檢閱臺上氣氛十分活躍。就在此時，周恩來總理把手指向東方天空。

“快看，飛機過來了！”

毛澤東用右手遮著陽光，仰頭向天空觀望。

解放軍最后一個方隊是英勇善戰、屢立戰功的騎兵部隊。

緊隨解放軍的是手持沖鋒槍的民兵方隊和身背無線電的民兵女通信兵方隊、鋼鐵工人和紡織女工方隊。最引人注目的是２０００多人組成的學生方隊，他們一邊打著腰鼓，打著鑼釵，邊走邊舞。接著，十多萬男女老幼城市居民和農民的游行隊伍過來了。他們邊走邊喊著口號，浩浩蕩蕩的人流像潮水一樣通過天安門，向西長安街走去。這時軍樂隊整體向天安門金水橋走來，后邊少先隊員舉起雙手，高呼“中華人民共和國萬歲！”“毛主席萬歲！”向金水橋東西華表前擁過來。毛澤東亦離開檢閱臺，右手舉起帽子，走向城樓東邊又走回西邊，一邊走一邊一揮動帽子，向廣場和觀禮臺的人們示意致謝，并高呼“人民萬歲！人民萬歲！”到此，２０萬人參加的隆重的開國大典盛會勝利結束。

四

１０月１日晚上，政務院在北京飯店舉行國慶酒會。６點左右，北京飯店一樓的西宴會廳里燈火輝煌，熱鬧非凡，整個大廳已排好酒席，每張桌邊放著被邀請者的姓名。宴會的請柬是由政務院發出的，應邀的賓客手持請柬，先后來到大廳，每位賓客都由服務員引導到各自的座位。大廳東邊的一特大圓桌是首席桌，中間 放著五彩繽紛的鮮花籃。

周恩來早已提前來到現場，他穿梭在人群中間和大家打著招呼：“同志們，今天晚上毛主席來參加酒會，和大家一起共度國慶，你們一定高興吧！”話音沒落，大家熱烈鼓起掌來，并高呼“毛主席萬歲！”他雙手示意大家靜一靜說：“你們與毛主席握手時，不要用勁搖動，輕輕地表示一下就行了。”

大家齊聲說：“知道了！”

總理說：“好，好，知道就好！”接著又說，“還有，在向毛主席敬酒時，你們能喝的自己干杯，請毛主席隨意就可以了。”

大家又齊聲說“一定照辦”。

晚６點半，政務院在北京飯店舉行的國慶酒會已經開始，周總理準備致辭，陳伯達才匆匆趕到飯店。門口的警衛人員照例要驗看邀請書后才能放行，然而陳伯達卻忘記帶了。他操著一口難懂的福建方言解釋了一通，警衛戰士聽得暈頭轉向，不知所以。正在僵持之際，一位領導正好走過來，因為他在延安抗大學習期間聽陳伯達講過課，知道他是黨內有名的“理論家”，就對警衛戰士說：“這是陳老，讓他進去吧，我來負責。”就這樣，陳伯達成為惟一一個未帶請柬而得以參加酒會的人。

大廳內軍樂隊奏起了動聽的樂曲，首席桌上朱德、劉少奇、宋慶齡、李濟深、黃炎培、沈鈞儒、張瀾、林伯渠等依次坐下。宴會廳內已坐滿了，人們伴隨著軍樂隊演奏的優美的樂曲聲，都感到無比的幸福和愉快。當軍樂隊奏起《東方紅》樂曲時，毛澤東神采奕奕地走進宴會大廳，這時全體起立，熱烈鼓掌，“毛主席萬歲”的口號聲響徹大廳。在軍樂隊演奏國歌后，周總理從首席桌邊站起來，手舉酒杯說：“同志們！朋友們！今天是政務院舉辦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的酒會，我們偉大的領袖毛主席和國家領導人同大家一起，歡聚一堂，共慶國慶。我提議，請大家舉杯，共同干一杯！”

頓時，整個大廳內洋溢著“干杯！”“干杯！”之聲。穿著五顏六色服裝的少數民族代表，向首席桌上敬酒，向毛澤東敬酒。維吾爾族代表一邊敬酒，一邊把自己民族的小花帽獻給毛澤東，毛澤東高興地把小花帽戴到頭上。藏族代表也把雪白的哈達獻給毛澤東，軍樂隊演奏起民族歌曲，整個酒會沉醉在各民族大團結、大歡樂氣氛之中。

開國大典后，政務院為了表彰中央公安縱隊開國大典的警衛工作做得好，由政務院辦公廳在中南海宴請了公安縱隊的部分領導，并發給每人一枚第一屆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紀念章。

警衛戰士忠于職守，高度警惕，連續奮戰十多個小時，勝利地完成了開國大典的安全保衛任務，在共和國警衛史上寫下了光輝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