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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暮橋:從舊中國“牢監大學”走出來的著名經濟學家

2004-04-29 00:00:00吳宏倫夏明星
文史春秋 2004年10期

從在“牢監大學”自學成才到20世紀30年代主編《中國農村》,從在新四軍和蘇北抗大講授政治經濟學到主持山東解放區的戰時財經工作,從建國前夕在西柏坡協助周恩來處理即將誕生的新中國的經濟工作到為建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而深入探索,薛暮橋以其睿智的頭腦、深邃的思想、精辟的論述,將馬克思主義經濟理論運用于中國革命和建設的實踐,提出了一系列富有創建性的政策主張,為中國的社會主義經濟改革與發展做出了重要貢獻。他和孫冶方、許滌新、于光遠并列為中國經濟學界聲名顯赫的“四大名旦”,最終成為影響新中國經濟走向的人之一。

薛暮橋,原名薛與齡,1904年10月25日出生于江蘇省無錫市,幼時曾在父親辦的女塾和東林小學(其前身為著名的東林書院)讀書。薛暮橋從小天資聰慧,小學時學習成績很好,尤其是數學成績突出。1918年,他考入江蘇第三師范學校學習。后因貧輟學,投考滬杭甬鐵路當練習生。期間,薛暮橋憑借自己良好的數學基礎,只用了三個月的時間就學完了原定六個月學完的會計業務。鐵路車站的老會計因為一直沒有培養出能代替他的人,已經多年沒有休假了,看見薛暮橋掌握會計業務的速度后又驚又喜,放心地把工作交給薛暮橋,自己休假去了。

1926年,年僅24歲的薛暮橋擔任了杭州筧橋鐵路站站長。1927年,薛暮橋光榮地參加了中國共產黨,同年2月至6月任滬杭甬鐵路總工會常務委員、組織部長,積極參加工人、學生運動。1927年6月,薛暮橋被捕,關在浙江陸軍監獄,直到1930年底才保釋出獄。這三年牢獄生活為他后來成為著名經濟學家奠定了思想基礎。對此,薛暮橋的秘書、學生李克穆在2000年10月19日的《人民日報》上以《飛瀑滌俗塵偷閑理經綸——薛暮橋同志二三事》為題進行了回憶:“薛老1927年加入中國共產黨,‘四·一二’反革命政變后被捕入獄。在三年的牢獄生活中,他堅持每天讀書,閱讀大量經濟學、歷史、哲學著作,還學習了英語和世界語。三年‘牢監大學’,為他日后從事經濟工作和經濟理論研究打下了堅實的基礎。薛老在獄中的自學,緣自一段感人至深的故事。當時與薛老同監的,有中共浙江省委書記張秋人同志。張在獄中每天要讀五六個小時的書,并且讓難友和他一起學習;他曾在黃埔軍校教過世界革命史,因此每晚為難友們講中外革命歷史。有一天他讀完書,不耐煩地說:‘怎么還不槍斃?’薛老驚奇地問:‘你既然知道自己必死,為什么每天還要認真讀書?’張秋人同志答:‘共產黨人活一天要做一天革命工作。在牢中不能做革命工作,就要天天讀書。讀書就是為著革命。’薛老將這一教誨始終銘記在心。不久,張秋人同志壯烈犧牲,而薛老則從此踏上了永不止息的學習研究之路,終成一代大師。”20世紀70年代末,當一位美國教授問起薛暮橋“薛君畢業于貴國的哪所大學”時,他坦然而又詼諧地答道:“我畢業于舊中國的牢監大學!”

1932年初,薛暮橋在南京民眾教育館編輯過一段時間的《民眾周報》。不久,在朋友介紹下,他進入上海國民黨政府中央研究院社會科學研究所工作,很受中央研究院院長蔡元培、社會科學研究所副所長陳翰笙的賞識,和蔡、陳私交甚好。

由于陳、薛等人的社會活動太多,引起國民黨黨部的注意。1932年底,他們下令把社會科學研究所搬到南京去,薛暮橋被裁減(薛是編外人員,用辦公費作工資)。為維持薛暮橋的生活,陳翰笙教他學寫文章。于是,薛暮橋回故鄉無錫農村做了一個月的調查,寫了一篇調查報告。陳為這篇文章寫上《江南農村衰落的一個縮影》的題目,送當時的進步刊物《新創造》發表。當時,薛暮橋正在學習日語,常到日本人內山完造開設的內山書店去買日文書籍。有一次,他突然發現日本進步刊物《改造》翻譯了這篇文章,真是又驚又喜。

雖然在此之前他就有文章發表,但薛暮橋后來卻在自撰的《年表》中把這篇文章視為自己的處女作,一則該文章是他早期的成名之作,二則是出于對陳翰笙的深深謝意。

1933年2月,廣西師范專科學校校長楊東莼致信陳翰笙,要陳介紹一位“農村經濟”課教員。陳翰笙推薦薛暮橋,薛說:我連中學都沒有畢業,怎能到大學里去教書?陳說:不要緊,我已為你假造一個履歷,你名叫薛暮橋,上海勞動大學畢業……

從此,薛暮橋這個“假名”開始使用,后來竟蓋過了薛與齡這個真名。

從1933年2月至1934年5月,薛暮橋在廣西師范專科學校講授農村經濟和政治經濟學,他和校長楊東莼等進步人士組織了讀書會、研究會等學術團體。1934年10月,薛暮橋協助陳翰笙等組織了“中國農村經濟研究會”并任理事,開展了聲勢浩大的鄉村調查,同時主編《中國農村》月刊,從而與晏陽初、梁漱溟等人一道成為中國鄉村建設運動的先驅人物。

多年來,薛暮橋被稱作中國經濟學界的泰斗,但只有初中文化水平的他,經濟學知識一方面是在三年的牢獄生活中從書本上自學來的,另一方面主要是20世紀30年代追隨陳翰笙先生做農村調查時從實際中摸索出來的。薛暮橋能在經濟學研究方面取得如此的成就,除了他自身的聰明、勤奮、持之以恒外,遇到陳翰笙這樣一位啟蒙老師是他的幸運。陳翰笙在研究問題方面反對引經據典,反對不做調查研究、空談理論,這影響了薛暮橋一生。說起來別人也許不會相信,薛暮橋這個大經濟學家在“文革”前從未讀過《資本論》。這本馬克思主義經濟學的經典著作,薛暮橋是在“文革”期間關“牛棚”和在干校勞動改造期間讀的。薛家有很多經濟學方面的書,但薛暮橋很少讀這些書,他閱讀的東西一般都是國民經濟統計資料、調查研究報告等從實際中來的文字。他寫作時,桌子上除了一本稿紙、一支筆,就是一本統計資料。到外地去寫書,就帶半箱子稿紙、一把筆、一本統計資料,所要寫下的一切都在他的腦子里。1975年恢復工作后,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到基層去調查研究。他分兩次去了山東、江蘇、安徽三個省,在對“文革”后的國民經濟情況做了深入了解之后,才動筆撰寫自己的成名力作《中國社會主義經濟問題研究》一書。

正因為如此,解放后已經身居高職的薛暮橋始終對陳翰笙這位恩師禮遇有加:凡是與陳翰笙一起開會時,薛暮橋絕不會坐在中央,總是讓陳翰笙坐中央,發言時第一句肯定是:“陳翰老是我的老師。”

1938年10月至1942年底,薛暮橋參加了新四軍,歷任新四軍軍部直屬教導總隊訓練處處長、抗大五分校、抗大華中總分校(蘇北抗日軍政大學)訓練部部長。在皖南新四軍教導隊講課時,薛暮橋編寫了一本內容通俗、觀點鮮明的教材,后來由新知書店以《經濟學》為書名出版,在新四軍中廣泛流傳。由于《經濟學》一書同樣受到國統區廣大讀者的喜愛,因而不斷重版,甚至搞不清楚究竟印了多少次,這是當時唯一能與艾思奇的《大眾哲學》相媲美的暢銷書。

在新四軍工作期間,薛暮橋還和劉少奇、陳毅共同戰斗,建立了革命友誼。1942年3月15日,劉少奇曾親自復信薛暮橋,回答他提出的有關戰略與策略方面的理論和實踐問題。1942年11月,陳毅約薛暮橋、范長江、阿英、楊帆等人商談成立詩文社事宜,后經討論定名為“湖海藝文社”,并通過《緣起》。“湖海藝文社”作為抗日文化統一戰線組織形式,發起人有陳毅、薛暮橋、范長江、阿英、楊帆等22人。

薛暮橋在華中的革命活動倍受國內各界的關注。1942年10月24日,新華社華中電訊報道:“全國文化工作者先后來華中敵后,自太平洋戰爭爆發后,港滬文化人更接踵而至。”電訊列舉知名者時,薛暮橋赫然榜首。

1943年1月至1947年10月,途經山東的薛暮橋由于羅榮桓力邀并呈請中共中央批準,任山東戰時工作委員會(省政府)委員兼山東分局政策研究室主任、省工商局局長、省人民政府秘書長兼實業廳長。

對于抗戰時期薛暮橋的理論貢獻,前任國家計劃委員會主任陳錦華在1996年12月19日的《人民日報》上以《重溫歷史經驗 促進兩個轉變——讀〈薛暮橋回憶錄〉》為題進行了高度概括:

“在30年代,暮橋同志作為我國早期馬克思主義經濟研究者,曾對中國社會進行了廣泛的社會調查,深入分析中國半封建半殖民地的社會性質,論證了黨的新民主主義革命綱領的正確性。40年代,他是山東革命根據地經濟工作的負責人,領導對敵經濟斗爭取得過輝煌勝利,在貨幣價格理論上提出了國際領先的創新見解。”

1947年10月至1949年10月,薛暮橋任華北各解放區財經聯合辦事處副主任兼秘書長、中共中央財政經濟部秘書長。時值解放戰爭進入大反攻階段,薛暮橋成為周恩來處理經濟問題的主要助手。據楊尚昆回憶:“恩來同志為了縮小‘大辦公’的范圍,減少‘陪會’的人數,除了作戰問題外,日常工作主要由楊立三、薛暮橋和我三個人參加。我們坐在長桌子的一邊,恩來同志坐在對面。要處理的電報擺在桌上,屬于財經方面的事,由薛暮橋先提出處理意見。”

建國后至1958年夏,薛暮橋歷任政務院(國務院前身)財經委員會委員、秘書長兼私營企業局局長、國家計劃委員會副主任、國家統計局局長。值得一提的是,1956年7月,在周恩來的直接領導下,薛暮橋、顧明等人按照周恩來講的內容算、改、寫,緊張地工作了個把月。經過周恩來的再三斟酌后,送中共中央政治局審定,最后由毛澤東修改定稿,這就是周恩來在中共八大上所作的《關于發展國民經濟的第二個五年計劃的建議的報告》。

1958年夏至“文革”初期,薛暮橋又歷任國家經貿委員會副主任、全國物價委員會主任、中央財經小組成員兼秘書。

1966年,“文革”的爆發打破了薛家寧靜的生活,薛暮橋和夫人羅瓊(原全國婦聯副主席、書記處第一書記)都被打成了“走資派”。直到1969年,薛暮橋和羅瓊才先后被從“牛棚”中放出來,但仍繼續被審查。當時薛暮橋已經65歲了,但他每天要擦洗辦公樓里一條很長的走廊和男女廁所,還要從地下室打十幾壺開水送到二樓的各個辦公室。同年冬,薛暮橋又被送到“五七干校”勞動改造。

在這樣的劣境中,薛暮橋笑看人生,渡過了一生中的又一難關。

1975年后,薛暮橋復出任國家計劃委員會顧問兼計劃經濟研究所所長。從1948年在西柏坡時起,直到“文革”被打倒,薛暮橋一直在周恩來的領導下構建、完善新中國的計劃經濟體制。正因如此,他也對計劃經濟體制的弊端有著切身的體驗。17年間,他曾有過兩三次對計劃體制非常委婉的批評,但都因形勢所迫,一露頭就收了回來。即便如此,也付出了一些政治上的代價。

1976年“文革”結束后,薛暮橋終于擺脫了左傾思潮的束縛,開始一步一步地、系統深入地批判計劃經濟體制。1979年11月,在杭州召開的第一次全國統計科學討論會上,中國統計學會成立,薛暮橋當選為中國統計學會會長。1980年5月,薛暮橋進入國務院經濟體制改革委員會辦公室工作。同年7月,任國務院經濟研究中心總干事、名譽主任。之后,薛暮橋開始親自參加到經濟體制改革的實際工作中。1980年夏天,由國務院經濟體制改革委員會辦公室起草的《關于經濟體制改革的初步意見》出臺,其中明確指出:“我國現階段的社會主義經濟,是生產資料公有制占優勢,多種經濟成分并存的商品經濟。”這個《初步意見》和薛暮橋代表國務院經濟體制改革委員會辦公室在各省、市、自治區第一書記會議上做的《說明》雖然沒有公開發表,但從改革的歷史來看,可以說是我國市場取向改革的第一個綱領性文件。由薛暮橋這個老牌的國家計委副主任站出來批評自己過去從事的事業,否定計劃經濟體制,不但體現了他不斷探索、勇于批判的精神,也更使這種批評和否定具有很強的說服力。

從此,薛暮橋把主要精力放在經濟體制改革的研究上,并較早地提出了若干嶄新的命題。如允許多種經濟成分和多種經營方式并存,打破城鄉商業獨家經營;允許工廠自銷和農民長途販運,打破勞動力統一分配制度;準許并幫助待業青年自行就業,打破條塊分割的管理制度;發展橫向聯系,形成經濟網絡;社會主義經濟是“國家計劃指導下的商品經濟”,計劃調節與市場調節相結合等等。不難看出,從這時起,薛暮橋把經濟改革的取向指向了市場。1980年,在由薛暮橋負責起草的《關于經濟體制改革的初步意見》中,他明確提出:“我國現階段社會主義經濟,是生產資料公有制占優勢、多種經濟成分并存的商品經濟。”可惜的是,這種認識當時并沒有成為決策層的共識。

1982年5月至1985年5月,薛暮橋兼任國家體制改革委員會顧問。1985年6月,80高齡的薛暮橋正式退居二線,任國務院(經濟技術社會)發展研究中心名譽總干事,后又擔任了中國價格學會名譽會長。

作為政學雙棲的當代名流,薛暮橋在建國后既很好地履行了全國人大第一、二、三、六屆代表,政協第五屆全國委員會委員的職責,又無愧于首批當選為中國社會科學院學部委員這一榮譽。他的名著迭出:《中國國民經濟的社會主義改造》(1959)、《中國社會主義經濟問題研究》(1979,修訂版1983)、《當前我國經濟的若干問題》(1980)、《我國國民經濟的調整和改革》(1982)、《我國物價和貨幣問題研究》(1986)、《解放思想、深化改革》(1988)、《論中國經濟體制改革》(1990),改革——面向新世紀叢書《中國市場經濟的萌發與體制轉換》(1993)、《大中型企業改革:建立現代企業制度》(1993)、《中國社會主義經濟問題研究——影響新中國經濟建設的10本經濟學著作》(1998)、《薛暮橋晚年文稿》(1999)等。其中,最具影響力的是千錘百煉的《中國社會主義經濟問題研究》一書,發行量超過千萬冊,在非教科書類的經濟學著作中創下了世界之最。就如今的學術出版看來,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天文數字!書中的許多概念在今天看來仍不過時,如“所有制形式”、“三大差別”、“社會主義經濟中的資本主義成分”等等。1981年,中國外文出版社向國際社會隆重推出了這一力作。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中國社會主義經濟問題研究》一書并不是在安靜的書齋里撰寫的。他開始動筆時,正是“文革”中的1968年。后來,有知情人回憶說:“他在被關押的房間里寫,在干校坐在小馬扎上伏在床鋪上寫,自己復寫,自己裝訂,一塊黑底紅花的頭巾包裹著那一摞摞的手稿。在‘四人幫’橫行的年代,這顯然是一部寫給抽屜而不是寫給出版社的書稿。他執著地寫著、改著,他曾對女兒說:我相信這本書即使我活著的時候不能出版,我死后也會出版。”幸運的是,早在25年前的1979年,他就欣然看到了這本凝結著他的經驗、思考和心血的著作出版;而且使他料想不到的是,此書一版再版,供不應求,竟然累計印行了千萬冊。

女兒薛小和曾經問過薛暮橋:你認為你的身份究竟是共產黨員,還是學者?薛暮橋回答說:“我很想做個學者,但我首先是個共產黨員。”

確實,薛暮橋自加入中國共產黨那天起,特別是20世紀30年代后有了學者身份、40年代后成為中共高級干部以后,一直是給自己這樣定位的。這種定位使他70多年來,始終把黨和人民、國家的利益放在首位,無論自己的命運如何,都與黨的事業榮辱與共。但是,在信念堅定的同時,這種定位也給他造成很多矛盾,特別是當他的理論觀點與黨的正式文件不協調的時候,這種矛盾甚至會帶來痛苦。

20世紀70年代末、80年代初,黨內政治生活開始正常了,但薛暮橋卻因為主張改革受到了幾次批評。有黨組的正式批評,也有多年的老領導的不滿甚至拒之門外。在這種情況下,薛暮橋盡可能地堅持了他的主張,很多時候是在忍耐和等待中堅持的。

在黨的紀律和個人觀點的矛盾之間,薛暮橋無論如何退守,都盡量堅守著一條底線,那就是實事求是。薛暮橋是通過社會調查邁入經濟學的大門的,所以幾十年來他已養成了從實際出發、實事求是的思考方式和研究作風。閱讀他的報告和文章可以看出,文章的行文也就是他的思考路線,這幾乎成了一個定式。講一個問題先講現在的實際情況,再講關于這個問題的歷史及政策演變過程,然后提出自己的意見。

與許多習慣于從理論推導中得出結論的經濟學家不一樣,薛暮橋更習慣于從經濟運行的過程中得出自己的觀點。他不太注重概念,遣詞用句也不大準確,他注重的是實際運行的過程和結果,注重從實際中總結出規律性的東西。

學者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釋世界,而共產黨人則要改變世界。由于薛暮橋將自己定位于一個共產黨員,所以他對社會經濟現實總是保持介入的狀態,始終致力于改革經濟體制、推動經濟發展的事業。

有人很奇怪,薛暮橋這樣一個老“計委”,怎么能如此堅定地主張商品經濟?其實并不奇怪。作為一個共產黨人,當他為之獻身的事業竟然走到與其初衷完全相反的道路上去,并且由他和整個國家一起吞下自己參與種下的苦果時,給他造成的刺激會更深,促使他反省的動力會更大,推動他改革的愿望會更迫切,他對改革目標的認識也容易達到常人難以達到的高度。

薛暮橋像所有同時代的共產黨人一樣,由于歷史的局限性,由于他們個人經歷、觀念、性格上的局限性,也犯過不少的錯誤,他自己也坦言:“任何一個經濟學家不可能完全超越時代的限制,我也不能例外。現在看來,建國以后我在各個時期寫的文章中的觀點,有一些就是不正確的,甚至是錯誤的。這些不正確的觀點,有些是當時屈從于政治壓力,不能暢所欲言造成的,有些是受教條主義和極‘左’思想的影響造成的。”

在許多人看來,薛暮橋固然是共產黨人,但他更是學者,在他身上有著較強的知識分子特性:

——他始終保持著獨立思考的習慣,雖然有時他處于“沉默”或“失語”的狀態,但他對事物從來都有著自己獨立的見解和判斷;

——他有著相當濃厚的民主思想,他對很多問題的解決辦法都帶有明顯的多元化傾向;

——他有強烈的社會責任感,但他不是舉重若輕的戰略家,他只是利用自己的專業知識為國家和人民謀福利的實干家;

——他不大懂政治,更不玩弄政治,不會拉幫結派,不會阿諛逢迎,更不會整人;

——他淡泊名利,忍辱負重,當受到不公正的批評時,絕不會認為自己比黨高明,他對黨的服從并不一定是對權力的屈從,而是對真理(當時認為是真理)的認同,或是以大局為重的自我犧牲,事后,他也絕不會為個人恩怨去算歷史舊賬。

在中國社會幾千年的歷史中,亦儒亦吏、亦官亦學一直是一個傳統,薛暮橋就是這樣一位在中共第一代領導干部中為數不多的人。

作為中共老一輩經濟工作權威,薛暮橋與老一輩無產階級革命家過從甚密,年屆百歲華誕的他至今仍對一些交往細節記憶猶新。

“1958年春節期間,我接到通知,要我立即到中南海懷仁堂,參加中央召開的討論國內形勢問題的會議。我是個時間觀念極強的人,為了準時到會,我連早飯也顧不上吃,便趕到了懷仁堂。因我到得早,發現空蕩蕩的懷仁堂里只有一個人坐在桌前吃飯。我走上前去,發現是毛主席,而桌上的餐食僅僅是一碗面條。主席見我來了,便打招呼:‘坐,暮橋。’當知道我還沒吃飯時,主席便讓服務員端來一碗面條。主席邊吃飯邊與我閑談,問我的名字‘暮橋’二字出自何處。我回答說,‘暮橋’這兩個字是陳翰笙同志在30年代初因革命工作需要為我起的(我原名‘與齡’)。主席聽后,隨口吟出了陸游的兩句詩:‘朝發云根寺,暮宿煙際橋。’然后說:大概是用的這個典。這樣一件小事,使我對主席的淵博欽佩不已,同時對主席簡樸和平易近人的作風也感受頗深。

“1962年,我國經濟處于困難時期。一次,朱德同志約我到玉泉山談經濟計劃工作。談完工作已是中午,朱老總便留我一起吃飯,我想都沒想就答應了。這時,朱老總的秘書悄悄過來,催我快走。走到門外,秘書告訴我,朱老總家一頓飯的細糧只有兩碗米飯,如果你留在這里吃飯,康大姐這頓就沒的吃了。這件事對我的觸動很大,我將此事作為老一輩革命家與人民同甘共苦的例子,常講給身邊的工作人員聽,鼓勵大家保持艱苦奮斗的作風,刻苦鉆研經濟理論。

“60年代初,中央召開物價工作會議,制定物價政策。周總理對此極為重視,主持了文件的起草工作。按照總理的安排,這個文件至少要討論和修改五到六次。我作為全國物價委員會主任,受中央之托草擬了文件的第一稿,經總理親自修改后提交給會議討論。討論時總理臨時有事,不能到場,便委托中共中央總書記鄧小平代為主持討論。會議開始后,小平同志對我說,文件已發給大家了,沒必要讀全文,把文件的要點解說一下就行了。我對文件的主要內容作了簡要說明后,小平同志說,暮橋同志是物價問題專家,文件寫得比較全面,在座的哪一位還有修改意見,請提出來。會場靜默了片刻,小平同志說:我看就這樣吧,第一,調價規模不要超過×××億;第二,要穩步推進。這個稿子基本成熟了,沒必要再在會議上討論了。與會者離開后,我仍坐在位子上,心想:總理親自布置要討論五到六次的文件,才進行一次討論便通過了,這樣行嗎?于是,我前往總理辦公室,向總理匯報了討論的情況。總理聽后沉吟了一下,對我說了一句:‘就按小平同志的意見辦。’事后看來,這份文件即使再討論五六次,它的主要精神和基本內容也不會有大的變化。通過這件事,我看到了總理與小平同志之間的高度信任和理解,更為小平同志工作中的快節奏、高效率、敢負責的精神和作風所折服,正是這種作風,加速了改革開放的進程。”

薛暮橋治學嚴謹,實事求是,學風樸實無華,學以致用,這在他的文章中表現得最為突出。他常說,寫文章一定要到有話要講,有理要說,而且非說不可的時候才動筆,才能做到寫出來的文章言之有物,論之有據。他在動筆之前,首先要進行細致的調查研究,查閱大量的資料,然后坐下來打腹稿,或是利用散步時間默想,思路基本形成后,用一段完整的時間一氣呵成。所以,他的文章具有很強的實用性和指導性,而且通俗易懂。在他的文章里,深奧復雜的理論變成了淺近生動、有理有據的白話。因此,不論經濟學界的專業人員,還是關心經濟問題的普通讀者,都愿意看他的文章。

正因如此,1994年10月25日,在“祝賀薛暮橋同志從事經濟工作和經濟理論研究60周年座談會”上,朱基同志號召理論工作者尤其是青年理論工作者要學習薛老嚴謹的學風,實事求是,從國情出發,扎扎實實地研究中國經濟問題。

對于薛暮橋在學術上的成就和治學精神,他的弟子吳敬璉有著非常經典的概括。在“祝賀薛暮橋同志從事經濟工作和經濟理論研究60周年座談會”上,吳宣讀了一個書面賀詞,賀詞中說:“您對二三十年代我國江浙一帶發達的市場經濟有切身的體驗,又有很高的馬克思主義經濟學素養,對于解放后的經濟發展,更由于親身參與最高領導層決策而對政策演變的來龍去脈如數家珍,然而您從來不憑感覺辦事,也從不固守老經驗。我感到您最了不起的地方是,即使到了70開外的高齡,仍然能夠不斷汲取新的知識,不斷更新自己的觀念,使您的思想始終站在我國理論界的前列。到了耄耋之年,還以極大的熱情參與理論和政策的討論。您在1990年針對當時保守思想回潮寫出的《關于社會主義經濟的若干理論問題》和《致中共中央常委的信》這兩篇宏文,把有關我國市場取向改革的理論和政策論述提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我認為,您之所以能夠做到這一點,是因為您具有一個真正的經濟學家應當具備的基本品質,這就是認真求實和不斷創新的精神。”

與他在經濟理論上的杰出造詣相比,薛暮橋在人際交往方面的“能力”可謂“大失水準”。

在許多社交場合,即使是與一些有重要地位的人物交往,薛暮橋也往往記不起人家的名字,甚至交談很久而竟不知對方何許人也,談話的內容也從不涉及人事交往一類的話題。

難道是記憶力差嗎?不,薛暮橋的記憶力十分驚人,他對于建國以前部分解放區和建國以來國家各個時期的有關經濟統計數據,可以隨口道出,如數家珍。要理解薛暮橋在人際交往方面的“不諳世事”,我們只能從他在1982年所賦的一首詩中尋找答案:“幽谷飛瀑滌俗塵,林泉深處養勞神。文山會海無已時,不如偷閑理經綸。”

1996年底,作為“偷閑理經綸”的碩果,薛暮橋和著名經濟學家馬洪任主編的、全面反映中國社會經濟發展全貌的大型經濟史冊《中國經濟年鑒》由中國經濟年鑒社出版。此后每年一部,它是了解一年一度中國社會經濟發展狀況的權威性百科全書。

同年,《薛暮橋回憶錄》由天津人民出版社出版,時任國家計劃委員會主任的陳錦華在《人民日報》上撰文,對薛暮橋本人的成就及《薛暮橋回憶錄》出版的意義予以了高度評價。

1997年2月,有關單位又在京召開了《薛暮橋回憶錄》出版座談會,93歲高齡的薛暮橋偕夫人羅瓊參加了座談會。

1998年,為紀念薛暮橋對我國價格理論和價格政策的杰出貢獻,同時促進和繁榮價格理論與價格政策研究,中國價格學會設立了“薛暮橋價格研究獎”,定期獎勵對我國價格理論與價格政策研究有重要貢獻的著作和論文。同年12月16日,首屆“薛暮橋價格研究獎”在京頒獎,國務院總理朱基寫信祝賀。

2000年5月,由中國社科院經濟研究所等單位舉辦的“影響新中國經濟建設的10本經濟學著作”學術研討會在南京召開,薛暮橋所著的《中國社會主義經濟問題研究》和孫冶方著的《社會主義經濟學論稿》、馬寅初著的《新人口論》、于光遠著的《中國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經濟》、王亞南著的《中國經濟原論》、卓炯著的《論社會主義商品經濟》、蔣一葦著的《論社會主義的企業模式》、劉國光著的《中國經濟體制改革的模式研究》、厲以寧著的《非均衡的中國經濟》以及吳敬璉、劉吉瑞合著的《論競爭性市場體制》同獲殊榮,這是中國經濟理論界送給這位跨世紀老人的“世紀禮物”。

2004年1月25日上午,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國務院總理溫家寶專程來到北京醫院,親切看望了百歲老人薛暮橋。上午10時,溫家寶來到北京醫院,走進薛暮橋先生的病房。溫家寶同他及其家人一一握手,表示問候。溫家寶高度評價薛暮橋為推進中國經濟改革和發展作出的貢獻,指出:“薛暮橋長期擔任經濟領域的領導并從事研究工作,是經濟工作的實踐者,也是我國經濟領域的理論家,他的經濟思想對中國經濟理論研究和政策制定產生過重要的影響,并受到國際經濟界的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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