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夫詩選

魚 刺

是的是的 我用嘶啞的聲音

對著醫(yī)生吼叫 生活真他媽美好

可就是這魚刺卡在我的喉嚨里

是的是的 我當然嘗到了魚的鮮美

還有小梳子一樣的魚刺閃著銀光

這時它就像釘子一樣扎進我的肉里

大口大口的醋 大把大把的韭菜

我像豬一樣哼叫 像牛伸長了脖子

我甚至想吞下整個世界

與這根小小的魚刺抗爭

時間世紀般漫長而魚刺如山一般沉重

我無法不用雙手扼緊我生命的喉嚨

我看見那么多魚刺一樣令人詛咒的目光

我不敢想像大海深處竟然生活著魚類

我害怕一切尖銳的東西

哪怕美麗女人頭上的長發(fā)

是的是的 我看見漂亮的女醫(yī)生

正向我游來

我被無邊無際的大海所淹沒

命名不是件容易的事

他們每每義正辭嚴地判斷

你就全死掉一次

假如你命名為海

你必是驕橫的自大狂

如果你命名為風

你就是一個喪失立場的人

即使你是花

你就是一支布滿刺的玫瑰

不是出賣春天 就是出賣愛情

自命為壯丁 你

必暗藏令人膽寒的殺機

自稱為病夫 你

就是那個背叛光明的家伙

他們敏感 敏感得就像一只貓

而我當然就是一只充滿腥味的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