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朋友佩吉以前都曾去過巴黎,但每次不是作為青年人的監護人,就是跟其他成年人一起,通常看到的都是旅游景點,聽到的都是導游們背熟了的千篇一律的介紹。而這次將是我們第一次自己去旅行——沒有責任,沒有拘束,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這一次我們想要發現真正的巴黎。
我們用了許多時間在一些小商店和名不見經傳的博物館及教堂里流連。我們沿著運河和一些狹窄的小巷漫步,看著巴黎別樣的面孔。
一天晚上,在旅館夜班值班員的幫助下,我們找到了一家只有當地人才會知道的小咖啡館。它坐落在一條黑暗的小巷內,它那不發光的招牌上寫著“莫里斯咖啡館”。我們從門上的一個小窗戶往里窺探,看見有6張桌子,每一張桌子旁都放著8把椅子。我們推開那扇厚重的門走了進去。
向我們打招呼的是一位身材魁梧的業主,當他發現我們是不太懂法語的外國人時,臉上的笑容馬上淡了下去。他轉過身向廚房走去,嘴里小聲咕噥著,還慢慢地搖著頭。這不是一個好的開始。
過了一會兒,一個年輕女人把我們領到一張已經被一對老人占用的餐桌前,我們在他們的對面坐下,她遞給我們兩份菜單。
我們努力想回憶起那早已生疏的法文,但隨即發現,那些用來對每一道菜進行解釋、描述的語句實在不是我們能夠理解的。
同桌注意到了我們的窘態,那位老人斜過身子,開始為我們逐一解釋每一道菜。他幾乎不懂英語,因此,他的翻譯實際上是由笨拙的手勢和動物的聲音合成的。當他向我們介紹一道有關魚的菜時,他學魚在水里逆游、跳躍和潑濺水花的動作;對于牛肉,他把雙手放在頭的兩側假裝是牛角,同時嘴里還“哞哞哞”地學牛叫的聲音。
當年輕的女招待返回的時候,我們已經點好了菜,我們的新“朋友們”熱心地向她解釋我們所點的食物以及應該給我們配備的附加菜。
在后來吃飯的整個過程中,我們一直在友好地交談。我們了解到原來他們已經70多歲了,他們之間這種甜蜜的交往已經持續了十幾年。她住在巴黎附近,他則住在鄉下。他們每個星期在這里見一次面,一起吃一頓愉快的晚餐。坦白地說,我一點兒也不知道我們是如何聽懂對方的話的,但我們愉快地談論著巴黎的美麗、我們的生活和我們的家庭,當然,還有我們的旅行。
晚餐快結束的時候,一個賣花的小販走進咖啡館。我們在一旁注視著這位老紳士挑選一束鮮花。挑好后,他敏捷地從那束花上摘下兩朵,再把花束送給他的女士,并給了她一個親吻。接著,他瀟灑地向我們鞠了鞠躬,然后把手中的兩朵玫瑰送給了我們,每人一朵。
我們發現了真正的巴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