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惕企業惡意逃債新動向

上篇：先注銷后破產——一些企業惡意逃債的新動向

湖南省一些地方國有企業為了逃避國家債務，不僅在工商局搞假注銷手續，而且在破產主體資格不存在的情況下到法院申請破產。在破產過程中，不公開拍賣，不規范操作程序。中國信達資產管理公司長沙辦事處有關人士呼吁，為逃債而不規范破產程序，并非個別地方的個別現象，有可能成為一些企業逃債的新方法。如果這樣下去，國家在一些地方企業的債權不僅將有去無回，而且會帶來連鎖的負面效應。國家有關部門應該規范這類企業的破產行為，保護國家的利益。

邵陽市水泥實業總公司是創建于1958年的老水泥工業企業，至2003年5月底，累計虧損達1．4億元，被確定為邵陽市2003年第一批10個改制企業之一。而在2001年7月24日，這家公司就已經注銷。注銷了的企業為何過了2年又進行“破產”？

中國信達資產管理公司長沙辦事處法律事務經理朱智斌向記者介紹說，這家企業在破產中至少有三個方面存在違法行為。一是在2001年注銷過程中，沒有通知債權人，也沒有公告，更沒有依法清算，僅僅根據邵陽市政府有關部門的意見，就將企業注銷了；二是這家企業在2001年7月就注銷了，從2001年至2003年，這個企業非法經營了近兩年；三是破產過程中存在諸多違法行為，法院審查不嚴，破產企業連主體都不存在，何談破產？同時，在破產過程中，沒有公告，也沒有公開拍賣，非法處置資產。

中國信達資產管理公司長沙辦事處副處長賀柳說，邵陽市水泥實業總公司非法注銷，又非法破產，直接涉及到中國信達資產管理公司的2．7億元的債務無法收回，造成國有資產大量流失。除邵陽外，湖南省其他市縣也有不少企業采取這種方式進行破產逃債。

賀柳介紹說，中國信達資產管理公司在邵陽有近六億元的債權，在湖南有160億元的債權，目前，湖南還有90億元的債務沒有得到處理。如果湖南各地都采取這種方式逃避信達公司及銀行的債務，不僅信達公司等四家國有金融資產管理公司沒有存在的必要，國家利益也無法得到保障。

記者了解到，邵陽市水泥實業總公司在注銷和破產過程中，確實存在一些違規、違法行為。邵陽市中級人民法院和邵陽市工商局等部門也有相同的看法。

邵陽市工商局原工商企業登記科科長黃志豐說，當時，企業刮起一股沖銷銀行呆壞賬風，市政府要求工商局注銷這家企業，邵陽市建設銀行也要求注銷，以沖銷企業在建設銀行的呆壞賬，工商局一家是頂不住的。

建設銀行邵陽市分行物業管理中心主任肖祥達當時是主管邵陽市水泥實業總公司債務的負責人。他說，企業注銷，核銷銀行債務，必須是破產企業或關閉企業，后來放寬了條件，允許受重災的企業也可以核銷銀行的呆壞賬。目前，邵陽市水泥實業總公司欠建設銀行的債務本息共計1．1億元，如果企業清償率為零，建設銀行也將顆粒無收。對此，建設銀行邵陽市分行提出過多次異議，但一直沒有結果。

邵陽市中級人民法院副院長吳綱要和民事二庭庭長唐日輝是主管這起破產案的法院領導和主辦法官。他認為，邵陽市水泥實業總公司破產案是合法的，對有關債權人提出的破產主體資格不符、資產處置程序不規范、少數債權人的債權要求等問題，法院都作了解釋。

據邵陽市工商局有關負責人介紹，邵陽市水泥實業總公司確實在2001年就注銷了，但后來又重新注冊了，因此，不存在破產主體資格不符的問題。但是，在破產過程中，有一些不規范的地方。如沒有經過公開拍賣，只是搞了個競價變賣，這不符合有關法律的規定，對有關債權人利益沒有得到充分的保護。

中國信達資產管理公司長沙辦事處項目經理章龍認為，邵陽市水泥實業總公司破產案，在程序上是違法的，因為2003年4月18日，《邵陽日報》、邵陽電視臺等新聞媒體發布了邵陽水泥實業總公司整體出讓招商公告，而破產清算組在4月22日才成立，參加報名收購的共有5家，有資格參與競價的企業只有一家。企業沒有進行公開拍賣，而采取變賣的方式，其變賣價格也只有4200萬元。評估后的價值還有二億多元的國有資產，卻以4200萬賣掉，這其中是否有暗箱操作，是否有國有資產流失，還有待有關部門調查。

據了解，邵陽市水泥實業總公司破產涉及債權單位和個人共394家，債務總額為4．1538億元。其中，欠銀行貸款本息達3．918億元，其他單位款達2358萬元。當時，參加債權大會的債權人共62家，表決時只有3家債權單位通過其破產債務處置方案。

據了解，中國信達資產管理公司長沙辦事處多次向邵陽市中級人民法院、湖南省高級人民法院和邵陽市工商局、湖南省工商局提出異議，要求湖南省高級人民法院依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企業破產案件若干問題的規定》第104條的規定，依法糾正違法裁定，保護國家利益，但一直沒有任何結果。

中國信達資產管理公司長沙辦事處有關人士認為，地方國有企業破產，涉及到國家利益和地方利益的矛盾。企業破產，既要照顧地方政府和企業的難處，也要考慮國家的利益。如果一味想方設法逃避國家債務，不規范企業破產程序，想注銷就注銷，想破產就破產，這種計劃經濟處理方式、行政手段處理形式、長官意志操作模式，不僅使國家利益受損，還會給某些想侵吞國有資產的人留下可乘之機，給地方政府的誠信形象造成極大的負面影響，影響商業銀行在這個地方的投資，其后果是相當嚴重的。在市場經濟發育相對較好的今天，還這樣搞假注銷、真逃債，不規范破產程序，值得有關部門高度關注和警惕。

中篇：從“政府出規劃”到“國家出利益”

湖南省常德市絕大多數工業企業的債務，曾通過各種手段逃避成功，成了不少地方仿效的“典范”，而國家規定的計劃內破產的各種優惠政策，在各類依法破產的企業中也被紛紛“享用”。現在，企業依法破產走進了地方政府出規劃、地方法院出裁定、金融資產管理公司和銀行出債權、國家出利益的怪圈。專為國家債權負有回收責任的資產管理公司處境異常艱難。

據了解，目前，各資產管理公司回收債務難、向法院起訴難、裁定后執行難。中國信達公司長沙辦事處在婁底市涉及7．8億的債權，4年僅起訴6個項目，涉及債權一億多元，收回資金也僅僅六百多萬元。

一些地方企業破產是怎樣完成從地方政府出規劃到國家出利益這一過程的呢？

依法破產變成計劃內破產。中國信達資產管理公司長沙辦事處資產處置審核委員會辦公室主任羅公桂說，破產分計劃內破產和依法破產，計劃內破產的資產可以優先安置職工，包括抵押物，而依法破產就不能享受這些優惠政策。自從有了計劃內破產這個“說法”后，湖南省不少地方把依法破產作為計劃內破產來處理，常德市工業企業破產就是這樣操作的。

地方政府出面壓價整體收購債權。金融資產管理公司發現地方政府和企業把依法破產當作計劃內破產這一情況后，紛紛向法院起訴，地方政府感到難以應付，于是，就改由政府出面整體收購債權，但價格壓得低而又低。據了解，某資產管理公司在永州市的債權都是一些不太好的資產，永州市以2．83％的清償比例從華融資產管理公司收購成功后，也要求信達公司以這個比例整體回購。羅公桂說，信達公司在永州市的債權達二億多元，并且都是較好的資產，當然不能以這個比例回收，協商沒有成功。現在，信達公司要么妥協，接受永州市政府的低價整體回購價格，要么拖下去，讓好資產逐漸變成爛資產。這使得信達公司處于兩難境地。

撇開債權人私自改制逃債。目前，湖南各地都在大規模進行中小企業改制，依有關法律規定，企業依法破產必須告知債權單位。實際上，一些企業破產，不少地方沒有通知債權人，甚至有些企業早已改制，而債權人一直不知道。先由地方政府指定一家法院來操作，地方政府要么站在幕后指揮，要么站到臺前直接干涉，也不通知債權人，“破就破了”，如果遇到債權人的反對，就以政府的名義出面，與債權單位協調。

據了解，企業要完成這一不規范過程并非一帆風順，必須得到各方面的支持，甚至會出現一些“波折”，那么，地方政府又是怎樣來處理這些“波折”的呢？

政府給法院打招呼不受理這類案件，立案難。中國信達資產管理公司長沙辦事處項目經理曹錄榮，主要負責永州、婁底兩個市的資產債權處置工作。他說，現在，一些企業通過改制剝離優質資產，量化給職工，根本不保護債權人的利益，一旦債權人起訴到法院，當地政府就給法院打招呼，應該受理的案件不受理，查封的財產可以解凍。信達公司在婁底紡織廠有6000萬元的債權，2002年4月，在婁底市中級人民法院起訴了1000萬元的債務，并將抵押物凍結，但是，市政府向法院打個招呼，凍結的財產就違規解凍了。

立了案，政府領導嚴重干涉法院依法辦案，審理難。中國信達資產管理公司長沙辦事處項目經理譚朝暉向記者講了一個市長成被告、法院院長向被告匯報案情的故事。他說，有一個市，一個案件把市長告上了法庭，市長成了被告，但是，這個市長也是聰明絕頂，在開庭審理前，市長把院長招呼到市政府，專門就有關破產案問題向市長作專題匯報，可見這個案子是如何審理的。

審理久拖不判，在拖中求得金融機構妥協，判決難。中國信達資產管理公司長沙辦事處項目經理譚朝暉說，要到法院起訴，按規定，標的在3000萬元以下的案子就在市中級法院起訴。法院先給你拖6到9個月，然后與你簽個協議，但不履約，如果是1000萬元的債務就變成了500萬元，最后，這500萬元又變成了新的債務。

判決后執行難，在難中使金融機構知難而退，結案難。中國信達資產管理公司長沙辦事處張小芳說，信達公司長沙辦事處投行二部在常德市共有債權1．09億元，目前收回1170萬元。奇怪的是，幾年了，竟還有85萬元一直在法院，遲遲不給信達公司。她說，打官司可以收回來一點錢，但打官司執行環境差，不敢打官司。

執行中違規操作，在操作中犧牲國家利益，債務清償難。湖南一個磷化廠生產正常，設備先進，但是，這個企業通過改制，把債權人的財產當作股份，廠長30萬元、廠干部10萬元、科級干部3萬元，全廠從廠領導到中層干部共四十多人，將工廠的原材料入股，以60％的股份組成新的企業“株洲松本磷化有限公司”，致使信達公司760萬元的債權無法收回。婁底市婁星區經貿公司，涉及總債權七百多萬元，其中信達公司有200萬元債務，法院竟然將抵押物一起拍賣，當競買人知道這個情況后，拍賣流產。后來，信達公司與區政府協商，要求歸還100萬元算了，但直到現在，這100萬元還是無法收回。

凍結后又解凍，解凍后面隱藏不少玄機，依法依規難。湖南金環酒店是湖南金環進出口總公司廣州公司所屬財產，位于廣州市站前路101號Ｂ座，由于當時所欠建設銀行貸款500萬元本金及相關利息未還，被長沙市中級人民法院依法查封。1999年，這筆欠款轉到中國信達公司長沙辦事處名下，到2003年6月20日，所欠本息已達二千多萬元。奇怪的是，法院已查封的酒店，在債權人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又被長沙市中級人民法院解凍，并將評估價值3482萬元的房產，作價近六百萬元賣給中國石化集團茂名石油化工公司，并已過戶。中國信達資產管理公司長沙辦事處認為，這是一起典型的被執行人在相關人員配合下、與第三方偽造文件、人民法院違法解凍，無視國家法律、賤賣國有資產、損害執行申請人利益的行為。信達公司盡管多次向有關部門反映情況，但兩千多萬元的國有金融債權一直懸空，無法收回。

中國信達資產管理公司長沙辦事處認為，目前，一些企業出現貸款難，銀行難貸出的問題，從根本上說就是一些企業乃至地方政府信用差的問題。而法院簡單幫助地方政府逃避債務，更加劇了這種金融誠信危機。湖南一些地方政府出規劃、法院出裁定、銀行出債權、國家出利益的破產逃債現象，并非信達資產管理公司一家遇到，也并非湖南一地獨有，如何處理好地方利益和國家利益、長期利益和既得利益，如何打造金融誠信，以迎接外資金融機構的挑戰，是當前一段時間擺在各級政府和金融機構面前一項緊迫而又艱巨的任務。

下篇：惡意逃債危及金融安全和經濟發展

據了解，中國信達資產管理公司長沙辦事處成立近四年來，因為企業惡意逃債廢債，先后被迫起訴了二百多家逃廢債務企業，涉及金額近三十億元，但在訴訟及執行過程中，相當一部分案件受到地方政府及有關方面的干擾。這也是一些地方國有企業要逃避國家債務、能逃避國家債務的重要原因。

中國信達資產管理公司長沙辦事處的賀柳認為，地方政府和地方企業信用缺失。已經觸目驚心，信用危機已經成為中國經濟的“敗血癥”。有關數據表明，全國因違反公平競爭引起的海關稅收和其他稅收的流失損失每年有5700億元和800億元。履約率低、債務人大量惡意逃廢債務、政府不守信用、相關法律缺陷、沒有有效的維護債權人的利益、逃債行為打擊不嚴、處罰偏輕、違約和違法成本偏低等原因，給一些逃債人提供了有利條件，客觀上縱容了一些地方政府和地方企業惡意逃避國家債務的行為。

據了解，金融資產管理公司的業務范疇是社會信用的集中流失區，剝離給金融資產管理公司的企業，幾乎全部是無法履約或不愿履約的企業，這些企業占全國國企總數較大的比重，剝離金額是四大國有商業銀行信貸貸款余額的17％左右，金融資產管理公司業務范疇中社會信用流失的集中性可見一斑。

賀柳介紹說，四大國有商業銀行剝離給金融資產管理公司的不良資產合計為1．4萬億元，這1．4萬億背后的成千上萬家企業和企業數以千萬計的職工，以及不良金融資產造成銀行資產質量的惡化，給社會信用環境和社會經濟秩序帶來的巨大負面沖擊，使中國經濟的健康發展背上了沉重的負擔。有效、及時地解決剝離給金融資產管理公司的不良資產，是金融資產管理公司的歷史使命，是中國經濟不可逾越的一道門檻。

但是，幾年以來，金融資產管理公司在維護社會信用秩序中遇到不少阻力和困難。賀柳認為主要有以下幾個原因：

一是社會信用意識普遍淡薄。一方面，在經歷了幾十年的計劃經濟時代后，傳統道德范疇的“誠信”觀念已相當淡漠；另一方面，現代市場經濟的信用理念還遠沒有建立起來，信用觀念的“真空”還不同程度地存在著。一些國有企業依舊錯誤地認為，“企業和銀行都是國家的，借錢就可以不還”。一些地方政府還在過度干預經濟，甚至直接支持企業逃廢債，公然保護造假行為。

二是政策環境制約著金融資產管理公司作用的發揮，客觀上給逃債企業提供了惡意逃債條件。目前，金融資產管理公司的業務職能本身不足并有萎縮的趨勢。1999年國務院批復組建信達資產管理公司時，認定資產管理公司具有投資權職能，這一職能在金融資產管理公司條例和2001年核準的資產管理公司從業范圍中都被取消。投資權職能的取消，直接導致各大資產管理公司的100億元資本金中的25億元現金閑置。同時，資產管理公司一直不能擁有“司法調查權”和“止贖權”（按照國際通行的做法，法律規定資產管理公司在處置不良資產時，可以對債務人行使司法調查權，可以對抵押物行使止贖權，即取消抵押人對抵押物的贖回權），致使資產管理公司不能及時收回抵押物，加大抵押物貶值或滅失的風險，也將增加不必要的訴訟成本。

三是執法環境差，客觀上縱容了惡意逃債企業或個人。法律是金融資產管理公司維護國有金融資產權益的最后一道屏障，執法環境對金融資產管理公司業務開展至關重要，但當前金融資產管理公司還處于一個較差的執法環境中。部分法院執法不嚴、執行不力、久拖不辦、審而不決、決而不行等行為，已是司空見慣。同時，地方政府對法院的工作直接或間接進行干預，對失信行為存在處罰的空檔和處罰偏輕的問題。一些地方政府、法院、部門合伙造假，共同對付對國家債務負有重大責任的資產管理公司，其后果非常嚴重。

目前，這種惡意逃債行為不僅無法遏制，甚至有愈演愈烈之勢，給我國的金融安全和社會穩定造成極大的負面效應。中國信達資產管理公司長沙辦事處賀柳認為：

第一、信用環境的惡化導致市場交易成本上升，資源配置效率下降，信用功能的發揮受到很大限制。一方面，為防范風險，交易方式向現金交易、以貨易貨等更原始的方式退化，大大提高了市場交易的成本，降低了交易效率和經濟的活力；另一方面，由于失信企業占用大量的社會資源，卻無法通過市場的力量使其退出，從而直接影響甚至危害到真正有實力、有信譽的企業的發展，造成資源配置效率下降。據估算，假冒偽劣造成的損失每年至少有二千億元，因三角債和現款交易增加的財務費用也超過二千億元。

第二、信用環境的惡化大大加劇了金融風險，并由此可能影響國家穩定大局。國有獨資銀行不良貸款比例過高是目前我國金融業存在的最大風險。截至2001年年底，四家國有商業銀行不良資產比率為25．4％，大約為1．8萬億元（不包括剝離的不良資產1．4萬億）。其中，實際已形成損失的約占全部貸款的7％左右。

資料表明，自1980年以來，世界上133個國家和地區經歷過嚴重的金融問題或危機。發生金融問題的有108例，其中由于銀行不良貸款引發的有72例，占66％以上。發生金融危機的有31個國家和地區，共41起，其中因不良貸款引起的有24起，占58％以上。嚴重的金融問題，不僅嚴重地影響了各國經濟的正常運轉和社會安定，還給國際金融市場帶來了巨大的沖擊，有的還引發了劇烈的政治動亂。這些情況從一個側面反映了防范金融風險對一個國家的重要性。

第三、我國信用缺失已成為制約經濟發展的新瓶頸。據人民銀行調查統計，截至2000年年末，在工、農、中、建、交五家商業銀行開戶的改制企業為62656戶，涉及貸款本息5792億元，經過金融債權管理機構認定的逃廢債企業32140戶，占改制企業的51．29％，逃廢銀行貸款本息1851億元，占改制企業貸款本息31．96％。企業逃廢銀行債務不僅造成商業銀行不良貸款比例升高，增大了銀行的運營風險，影響到金融資源的配置效率，而且使我國長期以來面臨的信用不足及由此導致的經濟秩序失范問題更加突出，直接對國民經濟的健康發展構成威脅，成為制約我國經濟發展和社會進步的新瓶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