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和理解永遠(yuǎn)是愛情的基石。戀愛雙方都要為愛情大廈添磚加瓦,任何猜疑和不信任都是在為愛情掘墓,最終不僅會傷害自己,也會讓別人傷痕累累……
情路坎坷的他用物質(zhì)構(gòu)筑愛情堡壘
今年28歲的寧偉出生在河北一個普通工人家庭,從某海事學(xué)院畢業(yè)后,他被分配到天津一家船舶公司工作。兩年后,寧偉被提拔為三副,每月工資加上各種補(bǔ)助和福利,能拿到1.5萬元左右。
寧偉身材魁梧,常年經(jīng)受著海風(fēng)的沐浴,使他看上去比同齡人顯得要蒼老一些。按理說,寧偉每月有一萬多元的收入,應(yīng)該是眾多女性青睞的對象,然而,因為工作的特殊性,他的情路頗為坎坷。他曾經(jīng)談過幾次戀愛,都因為對方無法忍受長時間的孤獨和寂寞,而與他分手了。
2001年春天,寧偉回到天津休假時,經(jīng)朋友介紹,認(rèn)識了一個叫司梅的女孩。司梅也是河北人,大學(xué)畢業(yè)后留在京城一家公司上班。她盡管長得不漂亮,但端莊文靜,寧偉對她頗有好感。吃飯時,一向沉默寡言的寧偉表現(xiàn)得非常活躍,滔滔不絕地向司梅講述自己在海上的見聞,司梅不時被逗得捧腹大笑。在她眼里,寧偉不僅幽默風(fēng)趣,很有男人味,而且收入高,她從內(nèi)心里接受了他。
那段時間,寧偉幾乎每天都從天津趕到北京來見司梅,陪她玩,請她吃各種小吃,每次都不忘給她帶一些小禮物。兩人一起逛商場時,細(xì)心的司梅為寧偉挑了一套護(hù)膚用品送給他,說:“你們海員經(jīng)常風(fēng)吹日曬的,可得注意保養(yǎng)自己的皮膚。”
這些一點一滴的小事,架起了兩人之間感情的橋梁。從司梅的眼神中,寧偉讀出了驚喜和激動,但聯(lián)想到自己曾遭受的情感挫折,他還是直言不諱地對她說:“做海員的女朋友要忍受常人難以想象的孤單和寂寞,你可要考慮清楚。”司梅用炙熱的眼光看著寧偉,認(rèn)真地說:“兩人如果心心相印,又何必在乎時空的距離?”司梅的話攪起了寧偉內(nèi)心的溫暖和激動,他緊緊握住她的手說:“你是一個與眾不同的好姑娘!”
幾天后,寧偉要出海了,司梅特意趕到天津去送他。寧偉深情地對她說:“對不起,我這一走就是好幾個月,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司梅從坤包里掏出一對精致的情侶表,把其中一塊大的戴在了寧偉的手腕上。寧偉發(fā)現(xiàn),這兩塊表幾乎連秒針的跳動都完全合拍。司梅依依不舍地說:“從此刻起,我要和你共度每一秒,讓我們每一刻都開心度過。”寧偉禁不住熱淚盈眶。
漂泊在茫茫的大海上,寧偉不再陶醉于大海那波詭云譎、變幻莫測的美景,他的眼前不時浮現(xiàn)出司梅的一顰一笑。當(dāng)感情的潮水像波濤一樣向他涌來時,他就給司梅拍電報,將滿腔深情濃縮在寥寥數(shù)語中。
幾個月后,輪船終于返航了,一踏上天津的土地,寧偉就迫不及待地往北京趕。見到司梅,兩人沒有太多的言語,而是緊緊地?fù)肀г谝黄稹で榈某彼巳ズ螅瑢巶ポp輕地問司梅:“我不在你身邊,你想我嗎?”司梅摟緊寧偉的脖子,柔聲說:“想你想到骨子里去了。”說完,她指著掛在墻壁四周的千紙鶴,說:“你不在的日子,我每天都為你折一只千紙鶴,并在每只千紙鶴上都寫上一句祝福的話,愿你在海上平平安安,早日歸來。”
司梅的似水柔情令寧偉激動不已,他慶幸自己終于找到了一份美好的愛情。然而,甜蜜的日子總是那么短暫。很快,寧偉又要出海了,想到女友又要在寂寞和孤獨中煎熬,他愧疚不已。因此,寧偉決定從物質(zhì)上彌補(bǔ)自己不能天天陪伴在司梅身邊的缺憾。于是,他每到一個國家,都要給女友買高檔時裝、昂貴的首飾和化妝品。
為了讓司梅保養(yǎng)皮膚和保持身材,夏天,寧偉不讓她喝水,要她買幾十塊錢一斤的高檔水果解渴。考慮到司梅總是租房子住,不方便,2002年3月,寧偉拿出40萬元積蓄,加上司梅的10萬元錢,兩人在北京南郊買了一套房子,寧偉還為她買了一輛夏利轎車。此后,寧偉把自己的大部分工資都存到司梅的銀行賬號上,為以后結(jié)婚作準(zhǔn)備。
一天,同事們在甲板上聊天時,又談起了海員的感情問題,都紛紛感嘆海員一年四季漂泊在外,想找一個稱心如意的對象太難了。寧偉卻不同意這種說法:“那也不一定。好女孩子還是有,關(guān)鍵看你和她有沒有緣分。”
見寧偉一臉幸福的樣子,同事們既羨慕又嫉妒,說:“你別高興得太早,說不定你女朋友是看中了你的錢,才和你在一起的。”寧偉大聲說:“這怎么可能?我們是真心相愛的!”一個同事不以為然地說:“別把你的女朋友說得這么崇高,你要是不相信,可以想個辦法,測試一下她對你的愛情忠貞程度。”
寧偉本沒有把同事的話放在心上,但夜深人靜,同事的話還是久久在他耳邊回響,聯(lián)想到自己的幾次情感挫折,和一些同事不幸的情感經(jīng)歷,他想,他們的話也許有一定道理。他決定按照同事說的,想個辦法測試一下司梅究竟愛的是他本人,還是他的錢袋?
愛情測試讓雙方傷痕累累
2002年6月底,司梅突然接到寧偉的電話,他帶著哭音說:“我得了肝癌,已經(jīng)是中晚期了,現(xiàn)在在香港一家醫(yī)院接受治療。我身邊的錢不夠,你趕快幫我寄一筆錢過來!”司梅嚇得一下子哭了起來:“怎么會這樣呢?不會是誤診吧?”寧偉生氣地說:“我人都快要死了,難道你還不相信我?”司梅頓時嗚嗚大哭起來。
平靜下來,司梅連忙開車趕到銀行,把寧偉存在她那里的5萬多元和自己積攢的1萬多塊錢一起打到了他的賬號上。她還要抽時間去香港照顧他,被寧偉拒絕了:“這里的醫(yī)療條件很先進(jìn),護(hù)士照顧得也很周到,你來了起不了多大作用;再說,我不久就會轉(zhuǎn)到北京來治療。”
此后,司梅整天以淚洗面。一個星期后,寧偉又給司梅打來電話,有氣無力地說:“你匯過來的錢我都收到了,但遠(yuǎn)遠(yuǎn)不夠,我準(zhǔn)備請一個日本專家來香港為我做手術(shù),費(fèi)用很昂貴,你能不能想辦法再幫我籌些錢?”司梅一聽就急了:“我把我們的全部積蓄都給你了,再去哪里弄錢?再說,你們單位不是可以報銷醫(yī)藥費(fèi)嗎?”寧偉說:“單位只能報銷一小部分,其余的得自己掏。我們不是買了房子和車嗎,把它們賣了不就有錢了嗎?”司梅沉默了一會兒,說:“讓我考慮考慮。”
對司梅來說,讓她賣房賣車,這是她萬萬不能接受的。再說,就算是把房子和車都賣了,湊齊了醫(yī)療費(fèi),就一定能夠挽救寧偉的生命嗎?他的肝癌都已經(jīng)是中晚期了啊!然而,見死不救,她的良心上又不得安寧。她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
幾天后,當(dāng)寧偉再打來電話時,司梅鼓足勇氣說:“把房子和車子賣了,我該怎么辦?你也得替我考慮。”寧偉大聲說:“在我的生命和房子、車子之間,你竟選擇了后者,當(dāng)初你就是看中了我的錢才和我在一起的,沒想到你是這種人!”說完,他氣憤地掛斷了電話。
放下電話,司梅委屈得直掉眼淚,但想到過去寧偉對自己的好,她沒有怪他,她想,也許他過不了多久就會離開這個世界,她決定在他生命的最后時光里,給他一些溫暖和愛。于是,司梅再次向?qū)巶ヌ岢鲆ハ愀壅疹櫵瑢巶ヒ廊灰豢诨亟^了,說:“如果你真的愛我,就馬上和我舉行婚禮。”司梅拒絕了他的要求:“你認(rèn)為我們還有必要舉行婚禮嗎?但我可以一直守在你身邊照顧你。” 寧偉冷冷地說:“我終于看清了你的真面目。” 寧偉的話令司梅莫名其妙。
寧偉很傷心,同事們說的沒錯,司梅果然是一個愛錢勝于感情的女孩。此后,寧偉連給司梅打電話的勇氣都沒有了。司梅不知道他的情況怎樣了,她一次次撥打他的手機(jī),但都是關(guān)機(jī)。司梅在良心的譴責(zé)和忐忑不安中度過每一天。
令司梅意想不到的是,2002年8月,寧偉突然出現(xiàn)在她面前,他氣色很好,根本不像得肝癌的人。司梅驚喜萬分,眼淚不由自主地涌了出來:“你沒事了?”寧偉冷冷地瞟了她一眼:“我活著回來,你感到失望是嗎?你是不是希望我早點死,這樣房子車子就全歸你了!”
寧偉的話像刀在割著司梅的心,她哭著問他:“我到底做錯了什么?”寧偉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大聲說:“其實我一直在天津,根本就沒得什么肝癌。我這樣做,只是想測試一下你對我的愛情忠貞程度,沒想到你真的看中的是我的錢財,而不是我這個人!你是個愛財如命而又不重感情的女孩,我們分手吧!”
得知這個石破天驚的秘密,司梅的大腦頓時一片空白,寧偉這樣做,太出乎自己意料了,這是對她人格的傷害和不尊重。她看著寧偉,從牙齒縫里擠出了一句話:“你真卑鄙!我要和你分手!”
當(dāng)天晚上,司梅徹夜難眠,她把自己和寧偉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仔細(xì)地回憶了一遍,發(fā)現(xiàn)自己內(nèi)心深處對他還有一種難以割舍的情感,盡管他的做法讓她感到不可理喻。
第二天,司梅找到寧偉,說:“我們能不能好好談一談?”寧偉板著臉說:“我們之間還有什么好談的?”司梅誠懇地說:“寧偉,我們走到一起不容易,為什么不好好珍惜呢?我知道你和我開了一個玩笑,但這個玩笑開得有些過火了,希望你以后別再做這樣的傻事。”
寧偉大聲說:“你這樣重利輕義的女孩子,也配談感情?”他的話一下子勾起了司梅的怒火:“你竟想出這樣的餿主意來欺騙自己的女朋友,還算個男人嗎?”兩人徹底鬧翻了。
破裂的愛情無法縫合
既然與司梅的感情已經(jīng)破裂,寧偉決定把花在她身上的錢要回來。他對司梅說:“房子和車子都是我花錢為你買的,你得還給我。”司梅堅決不同意:“房子和車子都是以我的名義買的,我不還給你,你又能把我怎么樣?”兩人不歡而散。
此后,寧偉又和司梅交涉了幾次,都沒有結(jié)果。2002年11月,寧偉一紙訴狀將司梅告上了北京市豐臺區(qū)法院,要求她退還房子和車子。司梅不由得怒火中燒,平心而論,在這場愛情測試的游戲中,她也受到了很大的傷害,同事和朋友知道了她和寧偉的事情后,都覺得她是一個愛錢如命的女人,不由得對她另眼相看。于是,2002年12月,司梅也拿起法律的武器來維護(hù)自己的權(quán)利,以寧偉侵犯了她的名譽(yù)權(quán)為名,將他告上法庭,要求他賠償自己的精神損失費(fèi)。
2003年3月,豐臺區(qū)法院不公開審理了寧偉起訴司梅的案件。司梅的律師堅持說房子和車子都是她自己買的,與寧偉無關(guān);而寧偉的律師則針鋒相對地出示了證據(jù),說司梅參加工作才4年多,每月的收入僅僅2500元左右,根本沒有能力購買房子和車子。這時,司梅的律師也出示了一大把“借據(jù)”,說:“這是司梅借錢的欠條,房子和車子是她向朋友借錢買的。”因為這些債主都沒有到庭作證,法院無法甄別這些借據(jù)的真實性,宣布休庭改日再審。
從法庭出來,司梅一直在抹眼淚,她為事情發(fā)展到了這一步而痛心。律師悄悄地告訴她:“如果你的那些債主下次不能出庭作證的話,這起官司你就會輸?shù)簟!?/p>
律師的話讓司梅神情恍惚,其實,這些借據(jù)都是她作的假,她何嘗向朋友們借過錢?一路上,司梅心事重重,在三環(huán)路拐彎時,她的車與一輛小汽車相撞,司梅頭部受傷,血流如注,被送進(jìn)了醫(yī)院。
在醫(yī)院的那兩天時間里,司梅突然變得大徹大悟:自己與寧偉之間曾經(jīng)美好的感情已經(jīng)隨風(fēng)而逝,她還要房子和車子干什么?出院后,司梅撤銷了對寧偉的起訴,并打電話告訴他,房子和車她愿意還給他,希望他也能撤訴,兩人坐下來好好商量。
接到司梅的電話后,寧偉的內(nèi)心也很不平靜,他想,如果不是自己當(dāng)初心血來潮,搞什么“愛情測試”,說不定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內(nèi)心深處,寧偉一直對司梅還有一份依戀之情。2003年4月,寧偉也從法院撤銷了對司梅的起訴。
幾天后,司梅要寧偉來北京,兩人協(xié)商房子和車子的事情。見到司梅,面對她蒼白憔悴的面孔,寧偉的內(nèi)心隱隱作痛。司梅問他:“房子和車子你打算怎么辦?是賣掉還是過戶到你名下?”看著這個自己曾經(jīng)深愛過的女孩,寧偉突然沒有了怨氣,說:“房子和車子你先用著吧,以后再說。”
2003年7月,寧偉又出海了。傍晚時分,他常常一個人來到甲板上,落日的余暉把水天相接的海面映得波光粼粼,幾只海鳥不時從他的頭上掠過,面對這一切,想起過去與司梅在一起的美好時光,他的心胸突然變得開闊起來。是啊,大海的本質(zhì)是虛懷若谷,自己常年生活在大海的懷抱里,心胸為什么不能變得像大海一樣寬廣和豁達(dá)呢?寧偉痛悔自己當(dāng)初的所作所為。
2003年11月,寧偉出海歸來,第二天他趕到北京,抱著一大束鮮艷的紅玫瑰守候在司梅的家門口。當(dāng)司梅下班回到家,看見寧偉在門口等候她時,她眼里一下子涌出了淚花。這曾經(jīng)熟悉的一幕以前經(jīng)常上演,然而時過境遷,此時此刻,她卻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寧偉輕輕地把花遞給司梅,歉意地說:“原諒我,讓我們重新開始,好嗎?”凝望著寧偉那雙真誠的眼睛,司梅感慨萬千,含淚點了點頭。
仿佛做了一場夢,他們一度千瘡百孔的愛情就這樣修補(bǔ)了,生活又回到了從前的軌道。然而,過去那溫馨融洽的氛圍已不再有,兩人都客氣而禮貌地對待對方,小心翼翼地回避著曾經(jīng)的傷痛,惟恐說錯一個字,就會引起對方的不愉快。
2004年春節(jié)的一天晚上,兩人坐在客廳里看電視,在看一個小品時,寧偉隨口說:“現(xiàn)在的女孩子太現(xiàn)實了,把金錢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本是無意的一句話,卻讓司梅淚水漣漣,她以為寧偉在影射自己,再也無心看電視,一個人跑到臥室睡覺去了。
此后,兩人常常默默地相對無言,不知道該說什么。他們終于明白,破裂的愛情是難以縫合的,即使修補(bǔ)了,也會留下傷疤,永遠(yuǎn)不可能恢復(fù)到從前的樣子。
2004年2月,司梅把房子作為抵押向銀行貸了一筆錢,又向朋友借了一些,湊齊30萬元交給了寧偉。在司梅的祝福中,寧偉含淚離開了北京。望著曾經(jīng)熟悉的一切,寧偉淚如泉涌,他終于明白,信任和理解永遠(yuǎn)是愛情的基石,戀愛雙方都要為愛情大廈添磚加瓦,夯實它的基礎(chǔ),任何猜疑和不信任都是在為愛情掘下墳?zāi)梗罱K不僅會傷害自己,也會讓別人傷痕累累……
編后:
現(xiàn)在有人似乎陷入了某種誤區(qū),以為任何事物都可以標(biāo)準(zhǔn)化,可經(jīng)質(zhì)量檢測,甚至愛情也可以用PH試紙測出酸堿度。但問題是,愛情是需要條件的,就像有了水和陽光,鮮花才會開放一樣。超越時空和風(fēng)險的“絕對”愛情,要么根本不存在,要么已是“珍稀動物”。讓別人無條件地愛上你,這本來就是一種野蠻的要求,是違反人性的。愛是脆弱的,它不能測試,世界上永遠(yuǎn)都不存在量化的愛情,我們需要的應(yīng)該是去細(xì)心呵護(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