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山百無聊賴地在大街上閑逛,忽然看到了遠處的李泗,他邊走邊拿著手機接電話,張山就恨恨地啐了一口。
張山恨李泗,要不是李泗,張山也不會被判兩年。
張山看到李泗走進了梧桐咖啡屋,那里有一個打扮時髦的女孩在等他,張山就戴了副墨鏡,也進了咖啡屋,找個不遠的位置坐下來。
張山聽了一會,就聽出點眉目,那女孩名叫萍,明知道李泗家里有老婆和女兒,卻還跟他好。
張山咂咂嘴憤憤地想,媽的,有錢真好!
李泗是一家小公司的經理。
第二天,張山打電話給李泗:“李經理嗎?我是張山,沒想到吧,我出來了。”
李泗愣了好一會,才終于想起來,便說:“你想怎樣?”
張山說:“你說我能怎樣?你是大經理,而我只是一個勞改釋放犯,剛出來兩手空空,連吃一頓飽飯的錢也沒有。”
李泗說:“這好像跟我無關吧?你說你到底想干什么?”
張山說:“也沒干什么,不過我知道你夫人在中山路工商銀行上班,女兒在慶豐小學402班讀書……”
李泗急急地打斷張山的話說:“喂!你到底想怎么樣?!”
張山哈哈一笑,不急不慢地說:“很久不見了,想跟你聊聊不行嗎?”
李泗說:“行了行了,當初你父親的一千塊錢還你,你以后別打電話來了,我不認識你。”
張山心里一喜,故意裝著沒聽清似的說:“什么?你大聲點,我沒聽見,給我多少?5000?”
李泗咬著牙說:“算你行!一小時后在梧桐咖啡屋見。”
放下電話后,李泗沮喪地倒在沙發里。
其實李泗原本不認識張山,那一次他的摩托車被張山偷去了,張山與人賭輸了錢,把摩托車當了5000元,李泗無意中發現了自己的摩托車,就報了“110”,后來張山的父親拿出1000元錢給李泗,李泗自己又添了3000元,以4000元的價格把摩托車贖了回來。而張山被判入獄兩年。
李泗嘆了口氣,心想,如果當初不報“110”,就不會認識張山,真是晦氣!
李泗見了張山,把2000元在桌子上,對他說:“這1000元還給你父親,另1000給你,希望你好自為之。”
張山有了兩千元,瀟灑了幾天,很快就花光了,于是他又想起了李泗。
張山給李泗打電話:“李經理,你好,我是張山。”
李泗說:“我不認識你。”說完就掛了。
張山罵了句粗話,再次撥通電話:“喂喂!你聽我把話說完嘛——”
李泗說:“什么事快說,我很忙。”
張山說:“其實也沒什么大事,兄弟我沒什么工作,所以想學開車,就是學費問題——”
李泗聽到這兒明白了,說:“沒事的話我掛了。”
張山忙說:“別別別,我話還沒講完呢,是這樣的,萍小姐最近還好吧?”
李泗一驚,說:“我不認識什么萍小姐,你這人煩不煩啊?”
張山說:“李經理,你真是貴人多忘事,萍小姐你不認識?好好,你不認識算了,我打電話給你夫人。”
李泗說:“行了,你想怎么樣?”
張山慢條斯理地說:“我想自食其力,想學開車,可這學費……”
李泗說:“多少?”
張山說:“5000元。”
李泗無力地說:“一小時后咖啡屋見。”
李泗扔下電話,恨得牙根發癢。
萍小姐風情萬種,他不想放棄。此后每次見她的時候,李泗更加小心了,有幾次在萍小姐的軟床上,正漸入佳境的時候,李泗忽然間泄了,然后一下跳下床來,仔細檢查窗簾,生怕被人偷窺或者錄相,搞得神經兮兮的,萍小姐也索然無味,不解地問:“你干什么呀,像做賊似的。”
李泗搖搖頭說:“我總覺得有雙眼睛在盯著。”
萍小姐也緊張起來,用被子遮住雙乳,說:“不會吧?我這兒應該安全的。”
但張山確實像個幽靈似的,又有幾次打電話給李泗,不是說買手機,就是說想學廚師,從李泗手中“借”去了近萬元。
這天,張山又打電話給李泗,說想去販蟹,可沒資金。
李泗說:“中午咖啡屋見。”
張山吹著口哨來到梧桐咖啡屋,見萍小姐也在,不由一愣,再一看,發現桌上有兩瓶白酒,一瓶空了,另一瓶還剩下一半,而李泗滿身的酒氣,與萍小姐不知為了啥事爭吵著,李泗指著萍小姐的鼻子大聲說:“你……你給我滾!從今往后,我……我不想看到你!”
萍小姐粉臉失色,對李泗說:“你以為你是誰?!老娘我也不是好欺侮的!”
李泗舉起手掌打了萍小姐一個耳光,說:“你……你不就是想要錢?給你!”說著從口袋里掏出一把錢拍在桌子上。
萍小姐拿起錢就走,一邊還說:“你等著!沒這么便宜的事!”
張山一看傻眼了,看來這回完了,他硬著頭皮走上前去。
李泗見到張山,哈哈哈笑了起來,說:“你是誰?我不認識你!你也想來要錢是吧?!”
這時候咖啡屋老板騰騰騰地出來了,鐵塔一般的身軀,滿臉橫肉,讓人望而生畏,他見此情景,繃著臉對服務小姐吼道:“還愣著干嗎?快把這位先生扶進去!”
服務小姐就把李泗扶送去了。老板就對張山說:“他喝醉了,你找他有事?”
張山說:“也沒什么事,就是想……”
老板厲聲說:“想跟他要錢是不是?!你知道他是誰?!”
張山一看老板發火,心虛了,囁嚅地說:“他……他不就是李泗,不,是李經理么。”
老板說:“知道就好,他可是我這里的常客,現在可好,雞飛蛋打,以后他就不會來我這里了,懂不懂?”
張山撅著嘴,委屈地說:“他們吵架又不是因為我。”
老板聽了這話,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說:“還不是因為你?別以為我什么不知道,在這里我見過你好幾回了,一來總是向他要錢!有沒有這回事?!”
張山支支吾吾地說:“我、我……”
老板氣不打一處來,指著門外說:“你現在給我滾!再讓我看到你可別怪我不客氣!”
張山望望老板那1米80的個子,壯壯實實的身板,訕訕地說:“好好,我走行了吧?”
老板越想越氣,順手拿起李泗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又忙不迭地吐在了地上,那是一杯白開水。
第二天,李泗在辦公室摟著萍小姐說:“寶貝,你昨天的表演真棒!”
萍小姐說:“他不會再找你了吧?”
“當然。”李泗摸著萍小姐的臉說:“現在還疼吧?”
正在這個時候,電話響了,李泗嚇了一跳,拿著電話說:“哪一位?”
“是我,李經理,怎么不來喝咖啡了?”原來是梧桐咖啡屋老板。
李泗說:“等我有空的時候我還會來喝咖啡的。沒事我掛了。”
“急什么李經理?你最好每天來喝一杯咖啡,我非常歡迎你光臨。”
李泗說:“你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你昨天的酒還沒喝完,我替你藏著,怎么樣?李經理,想清楚了就每天來喝咖啡。”
李泗放下電話,臉一下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