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它還給我!”
我拼命地想從托德手里奪回我的背包。我已經明白這樣一個事實:在我的整個中學時代,我不會有一天平靜日子。因為每天,托德都用些惡作劇來顯示他對我的厭惡。
看著托德壞笑的樣子,我的腦海閃過無數要痛打他的念頭。他個子并不比我大,盡管他通過摔跤訓練長了很多肌肉。
“好吧,給你了。”我說。懦弱讓我放棄了先前的想法。
我不可能拿回來了。假如周圍沒有這么多人等著看托德怎樣使我把面子丟盡,也許我不會屈服。我這樣想著,但心情卻實在好不起來。
“嘿,嘿,嘿。”他的蠢笑表明他很得意。跟往常一樣,托德還是在我走之前明智地把書包扔給了我。他達到了他的目的,我是個公認的膽小鬼。
一年級的時候,我覺得受氣是很自然的事情。到了二年級,我想情況應該不同了,我希望開始新的一年,沒有那些無謂的沖突。但是,托德還不放過我。他比我高一級,我以為三年級的學生應該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然而后來,托德的嘲弄更加肆無忌憚。上周我錯穿了我的緊身運動短褲。上第五節課了,是西班牙語。我整節課都在想著怎么勇敢地同托德斗爭。但我是個膽小鬼,絕好的靶子。哈,我真感謝咖啡館不供應熱咖啡。否則,當托德把咖啡潑在我腿上的時候,我會有多痛苦。幸好,我的柜子里還有一條運動短褲。坐汽車回家的時候,望著身上不相配的衣服,我更難過了。
“你為什么不打他?”我的朋友鮑拉隔著座位問我。
“鮑拉,你知道,我不能,那不是……我的性格。”
那天下了汽車,我知道有些東西必須改變。我決定制定一個計劃,即使是武力對抗。我幾乎要退縮了——直到我從書包里拿出我的濕短褲。我知道我該做什么了。然而,這是需要周密計劃的,或許要經過幾次才能成功。
兩天以后,我回到學校,做好了準備。托德,噢,托德。那個誤入歧途的討厭家伙,毀壞了我的生活,給我的記憶和自尊留下了永遠的傷疤——你不久就知道我的厲害了。我知道你們覺得我太激動了。或許如果你們遭遇過我的不幸,你們就能理解我的心情。我吃了麥片,喝了一大杯果汁。我要去吞那個生蛋黃了。
我知道等第二節課下課鈴一響,我就能在走廊看見托德。我深吸了一口氣。
“嘿,嘿,嘿。”我徑直擠進更衣室,竊笑了兩聲。好了,我又復習了一下我的計劃。
“喂,膽小鬼,你想跟我說話?”我能說什么呢?這小子連莎士比亞都敢侮辱。
“不,不是!”哈,我準備好了。
“好吧,或許你想跟我來點兒什么?”一種學術語言。
“對……”我差不多準備好了。
“好吧,有意思。來吧,馬基。”
我直視著他。我真的相信我的目光嚇住了他。我的全部力量都集中在右拳頭上,什么都不想,只想打到他的左耳朵上。
我站在那里,靜靜地看著我的目標。我開始狂笑。我從來沒有注意過托德的耳朵有那么大。我說它們像土豆片或打開的車門,等等。我都不相信他看起來有那么傻。太了不起了!我都要笑死了,他被弄糊涂了,至少可以這么說。
“喂,真有意思,膽小鬼,你笑什么?到底笑什么?”他示意他那些伙伴撤退。我要流出眼淚了,但還在大笑:一方面是覺得有趣,更多是輕松。這時我明白了,這么長時間我一直忍受著托德的虐待,他也沒什么了不起。如果他這么容易認輸,像我剛才看到的,我們的性格和自信也沒有太大差別。我懂得在托德搞惡作劇的行為后面或許有什么令人意想不到的原因。或許他只想發泄一下,跟我一樣。想到這一點,我幾乎開始為他感到難過了。而且我知道他在學校從沒有打過什么人。我猜他可能也沒有開心過。看到我要贏了,我覺得再按照我原來的計劃進行較量也沒有什么價值了。
嗨,只有盯著他的耳朵,攥緊拳頭就行了。不費吹灰之力,只是大笑就把那野獸嚇跑了。我害怕的人也一樣脆弱。我猜我們都想要同樣的東西,只是我們以不同的方式得到。我覺得我非常了解他和他的目標,以至于我不必再擔心他威脅的目光了。
(選自《鏡中的影子——美國中學生作文選,有改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