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布季諾的名聲在外,恐怕連不喝咖啡的都沒有幾個不知道的。人們都大概知道,卡布季諾至少是小資的標簽,如同浪漫之于巴黎一樣。在這么一個輿論基本一邊倒的環境下,我這里自然也不敢頂風作案說卡布季諾的壞話。但作為一個真正熱愛咖啡,為著卡布季諾好的人,我不忍心見它被人們故意地神化。
我首先就要打擊一下小資們信心的是,卡布季諾并不是從浪漫巴黎那里發明出來的,法國人喝得更多的并不是卡布季諾,而是拿鐵咖啡。盡管拿鐵咖啡和卡布季諾都可以算到Espresso一個家族里面去,但是一向以巴黎或者整個法國為風向的小資們這會肯定是要失望的了,法國人是愛拿鐵而不愛卡布季諾的。不過,小資們是善于自我安慰的,他們馬上可以為卡布季諾找到一個同樣美好的誕生地。卡布季諾是意大利出身的咖啡,卡布季諾也是意大利最富盛名的花式咖啡。也就是說,它離Espresso的淵源要比拿鐵要正宗一些,他們會振振有辭地說卡布季諾更像Espresso的嫡系。在蔣校長眼里,他親力親為督導的黃浦一期肯定比他后來兼職的黃埔十期要來得分量重要一些,黃埔一期畢業生里出的將校肯定要比黃埔十期的多一些,這樣的混賬理論在小資們眼里是不言而喻的。
但是,小資們好像有意給忘記了,蔣校長當年之倚重黃埔一期是因為這些人借著天時之便而到處跑馬才把地給圈起來的,那個時候,你即便是一個“傻子”都有可能混個師長來當當的,而黃埔十期顯然是錯過了好時辰。否則,我就很難理解為什么憑法國人那么聰明的腦袋,以他們舉國之力還弄不出一個類似于卡布季諾的咖啡來。
真實情況是,法國人是知道卡布季諾的大名的,但是,他們并不準備盲目崇拜。親愛的小資同志,法國人有他們自己的傳統,他們是有自己的愛好啊!法國人把他們的創造力都用在了拿鐵咖啡身上去了!卡布季諾有奶泡,我們的拿鐵也拿得出來,卡布季諾是在Espresso基礎上調出來的,拿鐵也同源同宗也是要認Espresso作父的,雖然是同父異母,但皇帝出來的女兒都是公主啊!
對法國人來說,他們更喜歡拿鐵咖啡的那種爽滑而順暢的醇厚刺激,拿鐵咖啡里更為豐富的鮮奶所提供營養溫和也讓他們樂此不疲。對法國人來說,他們的早上是可以從拿鐵咖啡開始的,早上一起床,美美地喝著香純清淡的拿鐵咖啡,可以讓一天都保持那樣的新鮮感覺。而小資們的卡布季諾卻大都放在了慵散的下午,雖然舒服,卻有錦上添花的嫌疑的,而拿鐵咖啡之為法國人提供能量的功德顯然更讓法國人記得牢靠一些。他們寧愿把牛奶加得更多一些,把奶泡打得更深厚一些,在拿鐵的牛奶漩渦里旋轉,對法國人來說,把一杯拿鐵咖啡好好的經營就可以行銷天下了,而用不著再勞動卡布季諾的大駕。當然,法國人的標準并不是天下一統的,法國人也沒有霸道到不讓卡布季諾出來見光的時候。對卡布季諾來說,盡管法國人不捧場,但是它也有著它素有的資本。
然而卡布季諾那樣隆重的儀式般的熱情和浪漫還是讓小資們欣喜若狂,卡布季諾的層次感讓小資們一個勁地說“上帝保佑,阿門!”奶油的鮮嫩和Espresso的強烈濃苦互相糾纏,那種纏綿不絕欲說還休的味道真是把小資們所能想象出來的味道給道盡了,讓小資們深切的感受到了李世明當年開科取士一口囊盡天下英雄的豪氣。在這熏然的氣浪里,要是在里面還加一點酒,那是連旁觀者都不敢腹誹的。
當然,這樣的不招致腹誹也是有堅實的基礎的。卡布季諾表面上的那層泡沫顯然不是蛋白質凝固的緣故。它的那層泡沫真的是活靈活現,而真正符合那些修道院里修女頭上圣潔的頭巾的。我想,卡布季諾名字的由來也是小資們喜歡的另外一個原因吧。
只是,修女們在修道院里的修行,只能說她們離上帝近一些,卻并不能表示她們就可以一步登天,不食五谷或者面包了,卡布季諾的咖啡還是Espresso,里面的奶泡和拿鐵的也沒什么分別,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