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嘯天在一起三年多了,最近卻為了公司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鬧得不可開交。
就在那個仿佛命里注定要發(fā)生點什么悲劇的日子,我站在公司門口,渾身發(fā)抖。本來約他下班后出去吃飯,并把自己懷孕的消息告訴他,商量結婚的事情,可他卻推說有事。我卻親眼看到,他的事情就是送那個女人回家!我的嘯天,親密摟著那女人的肩膀。
我全身發(fā)冷,那一刻,決定把孩子打掉。
躺在冰冷的手術臺上,我感覺自己身體中有很重要的東西在流失。恍惚中,我突然憶起,曾經(jīng)和嘯天商量好,如果有了孩子,男孩就叫天天,女孩就叫丫丫,嘯天還說,我們的孩子,一定是天底下最漂亮最可愛最乖巧的孩子……一切,都沒有了。
事隔兩個月,我才知道,那女人是老板的情人,恰巧與嘯天曾是同學,于是滋生出流言蜚語,令我平白失去了孩子。嘯天卻不知道一切,只道我黯然是因為流言,于是找了我,說要提前婚期。我應了,嫁為人婦后,任性的我也收斂了許多。蜜月剛過,嘯天抱了兩只小狗回來,淘氣,又可愛。剛剛斷奶的兩個小家伙,小母狗通體白毛,小公狗皮毛黑亮,蹣跚向我走來的時候嗚嗚叫著,好像剛學會走路的孩子喊著“媽媽”向我撲來一樣。
我摟著嘯天的脖子狠狠地親了一口,然后忙去照看那兩只小狗。沖奶粉的時候,我猛地想起了那對和自己無緣的孩子,醫(yī)生的話在耳際回旋:“真可惜,是對龍鳳胎。”
望著嘯天溺愛的眼神,我心中的愧疚無邊無際地涌了出來……
兩個搗蛋的小家伙總會把家中搞得一團亂,我便假裝生氣看著它們,它們就會悄悄地跑到沙發(fā)上認錯,蜷在那里乖乖的。我那么寵著它們,覺得它們是有靈性的,就像小孩子一般,需要媽媽來愛……猛地,那兩個血肉模糊的孩子的雛形無聲無息從我的腦海跳出來,我的胃像被打結一般,無邊地痛,我跑到洗手間嘔吐起來。
結婚一年多了,我的肚子絲毫沒有起色。我著急得很,不敢把自己任性打胎的事情告訴嘯天。每每小狗撲到嘯天懷里親昵地嗚嗚,仿佛兩個剛剛學會喊爸爸的小家伙迫不及待在爸爸懷里撒嬌的時候,他總微笑撫摩它們,不經(jīng)意說:“要是咱們有兩個這樣的孩子,該多好。”
一個周日,嘯天同我一起出去玩,傍晚回來時突然發(fā)現(xiàn)兩輛警車停在樓前,我和嘯天跑上樓,見家門大敞,急忙推開人群擠進去。
一個警察看到我們,說:“今天下午有個慣偷潛入你家。多虧你家兩只小狗一直撕咬,狗聲驚動了鄰居,鄰居報了警,才沒有使歹徒得逞。可惜,兩只小狗讓歹徒用刀子捅死了……”
順著警察所指方向看去,那兩個曾經(jīng)調(diào)皮搗蛋的小家伙就那么靜靜地凌亂地躺在地板上,身底下一片血跡。突然,我的瞳孔放大,我看到小黑和小白身底下的血跡,凌亂的爪印赫然的拼成了兩個字,小黑身底下的是一個“天”字,而小白身底下的,則是一個“丫”字!
我眼前一黑。
“真可惜,是對龍鳳胎。”聲音再度在耳邊響起,我開始尖叫,止不住地尖叫。
從此我總是能看到我的兩個孩子蹣跚著走近,又走遠。醫(yī)生說我是由于傷心過度,導致精神衰弱。我卻知道,那是我的天天和丫丫,以這樣一種方式來懲罰我這不負責任的媽媽。
編者按:
因果報應是一種心理暗示,做了虧心的事情,便覺得報應要來了,所謂“疑心生暗鬼”就是這樣的情況了。文中的主人公由于打掉兩個孩子,于是在生活中便處處暗示著自己,孩子會來懲罰。當她擁有兩只小狗的時候,下意識的就將兩只小狗看做了自己的孩子,并且把小狗的一點小小的舉動,都與孩子聯(lián)系起來。她對小狗存在這樣的感情,失去小狗,在她的情感上便如同失去了孩子,導致了她精神過度緊張,最終出現(xiàn)問題的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