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oken wings]一開場的音樂就使我知道,這是一部我會從頭認真看到尾的電影,瑪雅那略帶沙啞傷感的嗓音讓人著迷,而瑪雅來自一個缺失的家庭,就在9個月前他們失去了父親,更為荒誕的是他們的父親居然是被蜜蜂蟄死的。
是我折斷了你的翅膀嗎?—瑪雅
瑪雅是導演在描述這個家庭時著墨最多的孩子,她敏感,任性,氣質獨特。她是除母親之外最思念父親的孩子,我總覺得瑪雅在內心一直在責怪著自己,如果不是自己非要在旅行途中為了怕別人看見到很遠的地方去方便的話,也許父親就不會死了,她在寫給父親的歌中唱到,我還有很多沒有說,可你越來越遠,越來越遠。只是瑪雅拒絕面對并把對父親的思念以及內疚全中都轉化成了對母親的仇恨,“父親死以后,你只會睡覺,這不能使生活越來越好”。7歲,17歲的孩子都在試圖把問題歸咎在別人身上以使自己喘息,但她無法否認她愛這個女人,渴望她的懷抱。在母親激烈的爭吵甚至互扇了耳光后,她剪斷了長發(fā),拿起吉他,為了自己唱歌的夢想離開了。
一粒終將消失的塵埃—阿伊爾
阿伊爾是我最喜歡的角色,基本上他和瑪雅是一樣的,但呈現(xiàn)了和瑪雅不同的表達方式。也許父親的死使本來就敏感的阿伊爾更認定了每一個人都是宇宙中一個微不足道的塵埃。他和任何人都在表達這樣的觀點,哪怕因此失去了上學的機會。如果說父親的離開讓瑪雅失去了一只翅膀的話,那阿伊爾失去的則是整個天空。只是宇宙中另一個微不足道的塵埃撕開了阿伊爾冷漠的偽裝,她脫去上衣像個天使般赤裸地坐在窗前,她要讓阿伊爾感受著他們的存在,那幅定格在那里的兩人赤裸的畫面質感極了,之前阿伊爾才告訴這個可愛的女孩說,你是塵埃,我在乎的人都是塵埃,我叫朋友也都是塵埃。
剩下的那只翼—母親
她從事這個世界上最古老的職業(yè)—接生員,瑪雅這樣形容自己母親的工作。靠她微薄的收入要維持這個有四個孩子的家,對于她來說這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她是惟一一個沒有資格去脆弱的人。她要合理地安排好時間盡量照顧周到四個孩子,因為她是母親,可她只是個女人,勞累的不定時的工作總是讓她睡眠不足,想做得最好卻最終誰都得罪了。母親無論做多大的努力都無法彌補這個家的殘缺,人們總是對失去的東西念念不忘直到再次失去身邊的東西,再次念念不忘。可母親終究是母親,因為她不會計較,她不是為了讓孩子念她的好而努力,她是為了至少不能讓自己的孩子挨餓,至少不能讓他們每一個感到被遺忘。當母親疲憊地躺在對她一直有好感的醫(yī)生的懷抱時,你看到了這只保留下來的翼已經因為過力的扇動而殘缺疲累了,但她的毛羽卻依然光鮮,她還要為她的孩子們繼續(xù)展翅。我又想起了SARAH的ANGEL,這一刻in the arms of the angel,you can far away form here,from this dark cold hotel room,and the endlessness that you feel.你依然只是個女人,真不知道這個母親稱呼給你帶來怎樣的力量。
我要再次飛翔—伊德和大家
伊德讓我感覺并不是作為一個鮮活的角色而存在的,他是作為一種象征而存在的。伊德只是不說話,不是不愛而是不屑,他的世界是不容許其他人的干擾的。他有自己的方式來感到快樂,就是拍攝自己飛的樣子,他把攝像機固定在某一個位置,然后從無水的游泳池高高地跳下。伊德的行為暗喻著他們失去父親后的狀態(tài),大家都盡力掩飾自己的悲傷而繼續(xù)生活著,都盡力去逃避這個缺失,自欺欺人地以為自己還是羽翼健全的可以天高任鳥飛。所以伊德第二次“飛翔”的致命失敗,使所有的傷痕都暴露無疑,使之前大家都小心翼翼不去觸碰的傷口都血淋淋地滴著,而這次他們不得不去面對。伊德事件是一個結束,所以有了一個開始。瑪雅的歌唱,阿伊爾和母親看的家庭錄影帶都把他們帶入了對父親的無限的思念中,也使每個人都意識到了,他們急需要做的是保護好現(xiàn)在還剩下的這些翅膀,因為他們還要再次飛翔。而伊德在最后來蘇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