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離丈夫,她成了一個情網中的“幸運鳥”
37歲的丁宇是上海閔行區人,他出身于高級知識分子家庭。杜櫻比他?。稓q,是丁宇的鄰家小妹。那時候,丁宇總是像個大哥哥一樣照顧著杜櫻。1991年,丁宇畢業于某音樂學院鋼琴系,到奧地利讀完碩士和博士后,他和一個維也納女孩有過短暫的婚姻,但終因文化背景和性格差異太大而分手。離婚后,丁宇移民美國匹茲堡,在大學教書,他發誓此后要找個中國女人做太太,最起碼也要是華裔。
2001年春節期間,丁宇回上海探親,意外得知多年沒有聯系的杜櫻也已經離婚,他們在咖啡館小聚,都不由感嘆世事變幻和情感滄桑。雖然杜櫻那時快30歲了,但依然美麗迷人。遙想起青澀年代的兩小無猜,丁宇不由一陣心旌搖蕩。3月,丁宇回美國后,總覺得心里少了點什么空落落的,后來接到杜櫻打的一個問候電話,他才明白自己的心丟在了哪里,他在電話中深情地對杜櫻說:“小杜子?穴他童年時對杜櫻的昵稱?雪,來美國吧,我很需要你!”杜櫻愣了愣,但很快就答應了。很多年來,丁宇一直是她心中的偶像。
2001年6月,丁宇和杜櫻在美國匹茲堡市登記結婚。結婚后,杜櫻發覺想像和現實有不少差距,丁宇忙于鋼琴教學和藝術創作,對自己關心甚少,更主要的是英語不怎么精通的她覺得自己很難融入到美國的主流生活中。但丁宇很早就進入西方社會,養成了獨立自主的習慣,他希望杜櫻也能擁有自己的生活和追求。兩人漸漸地有了口角。
2001年12月初,心情郁悶的杜櫻借口母親患結腸癌需要照顧,決定回上海小住一段時間。丁宇同意了,他認為兩人分開一陣子可以更冷靜地思考夫妻之間出現的一些矛盾。12月下旬的一天,回到上海的杜櫻去藥店里幫母親抓藥時,看見一個外國男人正焦急地跟營業員比畫著要配一味中藥,因為他吐字不是很清楚,營業員怎么也聽不明白。杜櫻的英語雖然不是很好,但基本的會話還不是問題。她主動走過去,幫那個外國男人解決了問題。當那個外國男人抬起頭,睜著一雙藍幽幽的眼睛微笑著感謝她時,杜櫻怦然心動,因為她發現他是如此英俊,有點像歌星費翔。
以后,杜櫻又在那家藥店里邂逅了那個外國男人好幾次,他們由此相識了。她得知他叫格萊特,比她還?。睔q,在上海的一家美國礦產品公司做商務代表。他的腿有些風濕,正按照中醫的處方抓藥治療。得知杜櫻移民到了美國賓夕法尼亞州的匹茲堡市,格萊特很高興,他說自己也是賓州人,他笑著稱杜櫻是“故鄉飛來的幸運鳥”。
格萊特幽默開朗、熱情四溢,讓杜櫻體驗到了一種從沉穩的丁宇身上找不到的新鮮感覺。有一次,一個關系非常好的姐妹找杜櫻借7萬塊錢應急,杜櫻當時身上沒有那么多的現金,格萊特知道后,立即交給她一張10萬元的現金支票,連借條都沒讓她寫一張,這讓杜櫻十分感動。看到杜櫻喜歡收集古錢幣,格萊特就特意從上海的一個收藏家朋友那里,花高價買了好幾枚很有收藏價值的太平天國時期的錢幣作為情人節禮物送給她,并幽默地祝她“錢途廣闊”。
2002年五一節期間,格萊特邀請杜櫻去黃山旅游,杜櫻欣然答應了。就在那次浪漫的旅行期間,兩人跨越了朋友的界線。格萊特總會變著法兒討杜櫻開心,他雇用了一頂轎子,讓一個轎夫跟著,自己和另一個轎夫抬著杜櫻上山。他還將一把黃山連心鎖扔下懸崖,摟著杜櫻深情地說:“我們兩個的心已經鎖在一起了,永遠都不會再分開!”杜櫻陶醉在格萊特的柔情蜜意中笑靨如花,她開始憧憬著和這個充滿生活情趣的美國男人廝守在一起。
為甩“包袱”,第三者詐稱患了艾滋病
為了更好地和格萊特約會,杜櫻索性以請英語家教為名將他帶到家里,有時還留他過夜。有一天晚上,杜櫻的母親起來上衛生間,發現杜櫻的房間里傳來一陣曖昧的聲音,她當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第二天早晨,杜母正告女兒,不要做出傷風敗俗的事情,給杜家丟臉。但杜櫻我行我素,沒把母親的勸告放在心上,依然和格萊特暗度陳倉。
2002年7月,杜櫻的探親簽證到期,必須返回美國匹茲堡市,臨別時,她和格萊特依依不舍。回到丈夫身邊后,杜櫻整天心神不寧,總是懷念和格萊特在一起的激情時光。兩個多月后,她又借口母親病情加重,重新回到了上海。當丁宇通過電話得知岳母的身體并不像妻子所說的那樣糟糕時,他很生氣,他當即回到上海,勸杜櫻跟他一起回去,或者將她母親帶到美國去治療。但杜櫻以不習慣美國的生活和兩人性格不合為由拒絕了,兩人為此大吵起來,最后丁宇只得獨自黯然回到美國。
丁宇走后,杜櫻對格萊特說,自己和丈夫沒有共同語言,緣分已盡,她打算離婚后和他結婚。但格萊特勸她不要著急,說自己正處在事業開創階段,在上海立足未穩,如果公司里的中方雇員知道他插足別人的婚姻,當了“第三者”,勢必會在公司造成不良影響,他不能因為感情問題影響了日后的發展。他說等以后他回到美國后再跟杜櫻商談結婚的問題。單純的杜櫻相信了他的話,也就不再催促。
2002年12月圣誕節前夕,在格萊特住的公寓里,杜櫻無意中聽到他在用曖昧的語氣接聽電話。杜櫻悄悄地到另外一個房間拿起分機偷聽,竟然發現他是在和一個美國女人通電話,里面還有小孩叫他“爸爸”。杜櫻發現自己上當受騙了,原來格萊特已有家室。面對她的質問,格萊特惱羞成怒,他大罵她不該偷聽自己的電話,侵犯他的隱私權,然后狡辯說,那個女人只是他的前妻,他圣誕節跟她通電話合情合理。但杜櫻只是半信半疑。
有了這次“事故”,杜櫻開始對格萊特疑心起來,經常查看他的通話記錄和電子郵件,有時還暗暗盯梢他,看他是否跟別的女人有染。格萊特本來就是個花花公子,在美國已有妻子和三個孩子,他跟杜櫻交往只是為了豐富獨居上海的單調生活。當杜櫻提出要跟他結婚時,他感到該是擺脫這個“麻煩”女人的時候了?,F在看見杜櫻竟然盯梢他,他立即找到機會,借口她干涉他的私人生活,提出了分手。杜櫻哭著不肯答應,她說:“如果你覺得我限制了你的自由,我可以從此保證不再犯類似的錯誤,我背叛丈夫不顧一切地跟著你,是因為我愛你,我求你千萬不要離開我,否則,我的心會死的!”
但格萊特下定了擺脫她“糾纏”的決心,看見杜櫻執意不肯分手,而且經常主動去公司找他,搞得公司里議論紛紛,他于是托美國的朋友偽造了一份艾滋病檢查報告書,上面有匹茲堡醫學院的醫生簽名,證明格萊特“患”上了艾滋病。2003年4月的一天,格萊特將這份報告書放在杜櫻的面前,說自己在一次輸血中不慎感染了艾滋病,叫她不要再找他了,否則容易傳染上這種疾病。他想以此嚇阻杜櫻跟他來往,但他又保證說,他每次跟她做愛都戴了安全套,叫她不要擔心。
格萊特的這份報告確實嚇了杜櫻一大跳,她好像被兜頭潑了一瓢冷水,一直冷到心里。接著,她又在格萊特的公寓里發現了好幾種抗艾滋病的藥物,她確信無疑了。對死亡的強烈恐懼超越了她對婚外情的渴望,而且她不相信風流的格萊特是因為輸血感染上艾滋病的,她堅信他是因為性生活不檢點而感染上的,她對他的人格和品行頓時產生了深深的厭惡,她立即逃也似的離開了他。為了知道自己有沒有被傳染上艾滋病,杜櫻趕緊到上海的一家醫院去做了檢查,醫生說她的HIV抗體呈陰性,沒有被感染。
但杜櫻總覺得醫生看她的眼神怪怪的,她覺得醫生是在騙她。于是,杜櫻神經質地反復問醫生:“你們沒搞錯吧?我跟一個艾滋病患者親密接觸了那么久,怎么可能沒有被傳染上?你不要騙我!”醫生被她問得煩了,就生氣地說了一句:“你說有就有吧!”
天??!連醫生都說我患上了艾滋?。《艡押喼庇X得世界末日來臨了,她踉踉蹌蹌地從醫院回到家,坐在電腦前開始在網上搜索艾滋病的資料,一條條跟自己對比,結果她發現自己幾乎符合所有的艾滋病的癥狀。她癱軟在椅子上,渾身冷汗直冒、瑟瑟發抖?,F在杜櫻對格萊特不要說愛了,完全是充滿了深深的仇恨,她恨那個剝奪了她健康和快樂的美國花心男人,恨自己一時意亂情迷而走上不歸路,她覺得在死亡面前,所謂的愛情是多么脆弱。
過了一周后,懷疑醫生鑒定結果的杜櫻又跑到上海另外一家醫院去做了檢查,但她的HIV抗體仍然是呈陰性。接下來的幾天,杜櫻幾乎跑遍了上海所有能做艾滋病檢測的醫院,她甚至到北京和杭州去做了檢查,雖然每一份檢查報告都清楚無誤地寫著HIV抗體呈陰性,但她就是不肯相信,她以為是她母親串通了醫生來安慰她?;丶液?,她一個勁兒地纏著問母親,要母親把實情告訴她。母親被她弄得忍無可忍,覺得杜櫻有些精神不正常,于是打電話把丁宇從美國叫回。
忍辱含垢,鋼琴博士助妻走出“恐艾”陰影
丁宇回到上海后,發現杜櫻像變了個人似的,每天茶飯不思、憔悴不堪,體重日漸下降,常常面對著電腦屏幕上有關艾滋病的資料自言自語,而且堅決不肯跟他同房。有一天,杜櫻突然摟著丁宇大哭:“我就要離開人世了,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你答應不要拋棄我不管好嗎?我好后悔??!”通過耐心地詢問,丁宇這才明白妻子跟格萊特的曖昧關系和她恐懼的由來。聽完后,一向寬厚沉穩的他暴怒得像頭獅子,他覺得一個男人最恥辱的事情就是妻子給他戴“綠帽子”??墒抢潇o下來后,看到妻子愧疚的淚眼和惶恐不安的表情,他又不由得心疼起她來。他覺得杜櫻像個做錯了事的小孩子,正需要人來關愛她,幫助她走出迷途。
患上了“恐艾癥”的杜櫻每天寢食難安,經常失眠,即使睡著了,也常常被噩夢驚醒。丁宇帶她到美國,找了一家非常權威的醫院做了HIV抗體檢查,結果仍然是呈陰性。醫生告訴丁宇,來做HIV檢測的人或多或少都患有“恐艾癥”,只是他妻子的病更加嚴重,已經達到了精神分裂的程度。醫生建議丁宇趕緊將杜櫻送到精神病醫院去做治療。
看到昔日容光煥發、俏麗動人的妻子如今被“恐艾癥”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丁宇非常憤怒,他認為這都是那個不道德的“第三者”格萊特害的。他給格萊特所在礦產公司的美國總部和上海分部分別發了一個傳真,詳述了身“患”艾滋病的格萊特勾引有夫之婦、“傳播”危險疾病的種種不道德行徑,對格萊特表示了嚴厲的譴責。
收到傳真后,那家美國礦產公司的負責人極為重視,立即著手展開了調查。結果,調查表明,格萊特并沒有患艾滋病,他向杜櫻出具的那份檢測報告是偽造的。2003年9月,格萊特因為給公司造成不良影響,被迫引咎辭職,灰溜溜地回到了賓夕法尼亞州的老家。
得知格萊特偽造艾滋病檢測報告書后,丁宇更加義憤填膺,他認為妻子現在的精神病完全是格萊特不負責任的“詐病”行為所造成的。他回到上海,頂著別人異樣的眼光,忍辱含垢,找格萊特曾在上海工作的同事以及杜櫻一些關系密切的朋友,甚至是杜櫻家的鄰居收集證據,證明格萊特確實跟杜櫻有曖昧關系,然后他又從杜櫻在上海家中的電腦里調出了格萊特寫給她的大量情書,以及一些聲稱自己患上艾滋病的電子郵件,連同那份偽造的艾滋病檢測報告書一起遞交給了美國賓夕法尼亞州的匹茲堡法院,狀告格萊特散布不實的危險信息,給當事人造成嚴重的精神損害,索賠35萬美元的巨額醫療費和精神損害費。
格萊特起初極力抵賴,他沒想到丁宇會不顧男人的臉面去收集各種證據,他認為僅有一紙報告書說明不了他和杜櫻的密切關系,但在大量的證據面前,他傻眼了,只好承認事實。2003年12月初,因為考慮到當事人的隱私,匹茲堡法院對此案進行了調解,最后原、被告雙方達成協議:格萊特賠償杜櫻23.75萬美元的治療費用。
幫妻子討回公道后,丁宇四處打聽治療“恐艾癥”這種心理疾病的方法。美國紐約的一個心理學博士建議丁宇采取音樂療法來幫助妻子。丁宇在那位心理學博士的幫助下制訂了一套以西方現代鋼琴奏鳴曲和鄉村風格的小提琴曲為主的治療方案,每天放給杜櫻聽,有時他還親自坐到鋼琴前彈上幾曲。
為了達到最佳的治療效果,丁宇索性辭職專門陪伴妻子。2004年春節前夕,他們回到了上海。每天,他都不厭其煩地在家里為杜櫻彈上幾個小時的鋼琴曲,對于自己不太擅長的小提琴和中國民族樂器,他則特意請了家教來演奏。漸漸地,杜櫻的情緒穩定下來,不再歇斯底里,對死亡的恐懼感越來越小,臉上也開始有了淺淺的笑容。
2004年3月初,丁宇帶杜櫻去看了一次有關艾滋病知識的圖片展覽。杜櫻仔細地看著那些宣傳資料,臉上不再寫滿惶恐不安的神情,偶爾還會認真地向講解員詢問幾句。
走出展覽大廳,琥珀色的陽光像一層釉彩鍍滿杜櫻的全身,她看起來像個天使。丁宇凝視著依然美麗動人的妻子,如釋重負,他知道在音樂和愛情的療救下,她終于走出了“恐艾癥”的陰影,可以坦然地面對身心的巨大創傷了,他們的生活必將再度美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