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星老汪包老馬

張云翔　朱　勇

1998年，汪海與馬勝利同時獲得“首屆全國優秀企業家”稱號，作為兩個曾經叱咤商海的風云人物，現如今，汪海依然帶領著雙星集團大步前行；馬勝利，當時被稱為“國企承包改革第一人”，將全國 100多家企業組建為“中國馬勝利造紙企業集團”，如今退休十年落寞賦閑。

汪海和馬勝利是老朋友，馬勝利大紅大紫的時候，曾到雙星做報告；兩人同年獲“五一勞動獎章”，一樣的“大事清楚，小事糊涂”，但境遇卻截然相反。

不久前，兩個富有傳奇色彩的人物，在青島雙星集團緊緊地握著雙手，向世人宣布：共同打造“雙星馬勝利紙制品有限公司”。

今年3月25日，已經擁有“鞋、服裝、輪胎、機械”四大支柱產業的青島雙星集團總部熱鬧非凡，“雙星老汪包老馬”新聞發布會吸引了眾多媒體，汪海緊緊握住馬勝利的雙手宣布：雙星全資注冊成立“雙星馬勝利紙制品有限公司”，聘請馬勝利為雙星集團副總經理兼雙星馬勝利紙制品有限公司總經理。

要做中國綜合性加工業大集團的雙星與造紙行業著名企業家馬勝利的合作，標志著雙星開始進入又一個新的領域，全力打造中國紙制品的名牌。

汪海在答記者問時明確表示，自己“承包”馬勝利的目的主要有兩點：“一是想通過這種形式，呼吁社會重視有經驗的企業家；另外，企業家不應受年齡限制，我們應該建立新型的人才觀。”

淚撒杭州 助馬出山

2003年11月，當年首屆優秀企業家在杭州聚會，會議的組織者特地為這些當年企業改革的前鋒人物制作了一部故事短片，其中介紹馬勝利在事業如日中天之時被勒令退休，從馳騁商海的“馬承包”到免職回家，已經隱退10年，每月領著700多元的退休金（退下來之后很長時間月收入只有135元），老伴月收入200多元，生活十分拮據，兩人看病吃飯都成為難題。形容其境況只能用一個字：“慘！”

作為一個只拿幾百元退休金的普通老人，想起當年“萬馬奔騰”的情景，老馬不禁淚撒西子湖畔，令在場的所有人思緒難平。最見不得別人有難的汪海，面對昔日一同為國企改革沖鋒陷陣的老伙伴，當即公開表示“企業家要盡社會責任，在適當的時候，給老馬搭建一個發展的舞臺，發揮老馬的才干，解決老馬的困難”。

“市場將軍”汪海一諾千金。春節前，百忙之中的汪海專程到石家莊馬勝利的家中看望慰問老馬，緊接著又兩次陪同馬勝利參觀考察了中原部分造紙廠，開始了“助馬”出山的前期工作。今年2月下旬，汪海與馬勝利被河南省駐馬店市聘為該市的“工業經濟顧問”，同時馬勝利被汪海聘任為雙星中原工業園經濟顧問。3月中旬，馬勝利在雙星度假村接受了雙星集團副總經理的“頭銜”，在汪海的陪同下考察雙星各生產廠以及現代化的印刷包裝公司，深入一線了解情況，準備走馬上任。

汪海的“新興趣”

汪海一腳踏進紙制品業，似乎是為了幫馬勝利“脫困”，是英雄惜英雄，并沒有經過長遠成熟的考慮。實際上，汪海是在做過深入市場調研的基礎上才做出決定的。這次雙星進軍紙制品行業，讓66歲的老馬穿新鞋走新路，是汪海超前看好了紙制品行業的發展前景，汪海說：“沒有老馬，我不會涉足造紙行業，有了老馬，才開始研究紙業。” 實際上，紙制品行業屬于雙星轉型大計劃中可以涉足的行業。汪海透露，去年年底，雙星集團黨委會議通過了雙星三年發展規劃，規劃確定了做中國綜合性加工業大集團的目標。凡屬勞動密集型又不是太高科技的產業，雙星都可能進入。

之所以確定如此的目標，一方面雙星是以制鞋起家的，在管理經營勞動密集型企業上有成功而豐富的經驗；另一方面，汪海坦承，“自己對高科技了解不多，何況這項優勢目前還只有國外企業具備。”

汪海說，研究市場行情后發現，我國的用紙量僅次于美國，依國家目前的經濟發展速度，不久用紙量就會超過美國，而且現在紙制品市場上，基本沒有全國性的名牌。雙星在市場上積累了深厚的品牌基礎和影響力，再加上馬勝利在造紙行業的影響和管理能力，雙星加馬勝利，雙星的紙制品一定能做大、做強。

汪海透露，雙星正在由過去的以鞋、服裝為發展重點，轉向現在以輪胎和機械為發展重點的過程中，紙制品行業屬于勞動密集型、非高科技型產業，符合雙星進入的目標。現在雙星在輪胎上的總投入已近10億元，而在制鞋上已停止投資。

1998年剛剛準備涉足輪胎業時，汪海還想著以鞋打天下，到處自稱“中國第一鞋匠”；在2003年3月成功兼并華青輪胎后，汪海還聲明制鞋仍將是主業；短短一年之后，汪海的調子突變，公開表示助自己揚名立萬的制鞋將退出主業地位。雙星有關管理人員透露，雙星制鞋利潤的微薄迫使汪海放棄其主業地位，一雙鞋的利潤曾低至幾分錢。汪海曾對本刊記者感嘆：“現在做鞋太艱難了！”

汪海的“新興趣”是運作品牌。在他看來，將來做不做鞋其實并不重要，而讓雙星這一品牌繼續輝煌才是最重要的。

汪海的成功無疑是與市場抗爭的成功，而馬勝利的失敗不禁讓人感嘆中國企業家的生存環境。汪海一直認為“企業家是國家最珍貴的資源”，選擇馬勝利也為雙星進軍紙制品行業作下了鋪墊，汪海之所以沒有選擇海歸派、職業經理人來管理企業，堅持自己獨特的用人觀，看中的正是馬勝利有豐富的實踐經驗。

馬勝利背水一戰

從某種意義上說，啟用馬勝利實際就是汪海對自己的肯定。汪海比馬勝利小兩歲，都有管理國企的豐富經驗和經歷。汪海要向外界證明他不服老。汪海最不愿意回答也不屑回答的就是退休問題。他對這類問題的回答通常都是：“活到99，干到88，再打10年時間差，我現在60多一點，還早著哩。”

汪海的矛頭還直指眼下的MBA熱：“國外搞出點名堂的企業家都不是MBA畢業的，我不反對博導、博后(還有海歸)、MBA，但反對以此代表能力。現在有一種不良傾向是水平等于學歷，學歷等于資歷，這種現象應該改變。”

汪海給馬勝利打氣：“美國有個人80歲創業，93歲成功，你還很年輕。”

馬勝利卻很低調：“66歲的人了，(這次到雙星)不能不說是背水一戰。給你一個公司，干不好，你還是不是一個企業家？”

思路和精神頭不減當年的馬勝利告訴記者，近幾年來他曾謝絕了國內多家企業的邀請，這次加盟雙星，是汪海的智慧和雙星的名牌吸引了他，給了他第二次創業的機會。他表示，把握住小商品、大市場，穩扎穩打，做好做大，為雙星向造紙業擴張，一馬當先，義不容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