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拉日巴傳》
中的經濟社會和宗教社會
張雪梅、秦偉發表在《西藏大學學報》2004年第一期上的文章研究了《米拉日巴傳》,認為這本傳記是想通過米拉日巴解脫和成佛的道路,來宣揚佛教,但同時也用文字的方式記錄了十一二世紀西藏民間經濟和宗教生活的大量資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經濟社會對宗教社會的影響和選擇,是佛教取代苯教,最終扎根于西藏社會的根本原因。米拉日巴生活的年代正是藏傳佛教后宏期伊始,佛教在西藏得到重新的傳播和弘揚,但苯教在民間仍有一定勢力。當時的西藏農村經濟社會呈現為季節性的雙重形態,游牧生活與定居生活并存,農民們除了有高山牧場外還有土地和房屋,有交易買賣、貨幣與財富、儲蓄與借貸、土地租賃、財產繼承等經濟活動,社會生產力在此基礎上,有進一步發展的要求。另一方面,這部書也展示了當時的宗教社會,從米拉日巴的傳承關系、修行方式、宗教儀式、神跡顯現,可以看出佛教的因果報業的輪回思想和對極樂凈土的允諾,受到老百姓歡迎,另一方面佛教的慈悲和不殺生避免了苯教大規模的屠宰牲畜獻祭的行為,對農村經濟和生產力起到了保護和促進作用。文章最后說,沒有當時社會經濟對宗教的選擇,很難想象僅憑上層貴族的推行,能使佛教成為西藏社會的普遍信仰。
談“亞”家庭
次仁央宗發表在《西藏研究》2004年第一期上的文章研究了西藏的亞家庭。亞溪家庭是達賴喇嘛的血親家庭,亞,藏語中是父親的最高敬語,,是莊園的意思,亞即父親的莊園,既顯示權威也顯示財富。亞家庭產生于18世紀,在西藏300多年的歷史中先后出現過6個亞家庭,即七世達賴喇嘛家庭桑珠頗章、十世達賴喇嘛家庭玉妥、十一世達賴喇嘛家庭彭康、八世和十二世達賴喇嘛家庭拉魯、十三世達賴喇嘛家庭朗頓和現在的十四世達賴喇嘛家庭。亞始于七世達賴喇嘛時期,七世達賴喇嘛父親被清朝康熙皇帝冊封為公爵,于是被西藏地方政府封賜了許多莊園,并創建府邸,于是第一個亞家庭誕生了。文章說亞家庭的產生與清朝中央政府的賜封有著直接的關系,同時也與達賴喇嘛作為政教領袖的權威分不開。公爵是清中央賜封的最高爵位,是西藏貴族中最高等級的認可標志。但是亞家庭雖然有大量財富和優越的生活,有極高的社會地位,但不能干預西藏的政事。在傳承上,亞家庭的血脈,不僅僅限于血統體系,為了保持這個家族后繼有人,也采取收養養子,或入贅的方式來傳承。文章較詳細地介紹了這些亞家庭的產生和家庭延續,指出這些家庭的更新表現出復雜的政治斗爭,如同一面鏡子,反映了貴族世界的隱秘和西藏僧俗世界的矛盾和斗爭。
西藏宮殿建筑的軍事防御風格
西藏宮殿建筑古代具有明顯的軍事防御風格,楊永紅發表在《西藏研究》2004年第一期上的文章,通過對雍布拉康、布達拉宮、拉加里王府宮殿、貢塘王城、古格王朝等西藏古代典型的宮殿的分析,認為其均具有明顯的軍事防御風格,其共同特點有:1、宮殿建筑在選址時都以交通要道和險要地形為主,而占據險要地形,使宮殿建筑相對挺拔高峻,無形中給人一種威嚴感;2、都有高大的防衛墻或圍墻,與地勢結合,形成宮殿的外圍屏障。在防衛墻中,以古格為最典型,共有10道,且墻體高大而厚實;3、碉堡、暗道、了望孔、射擊孔與外圍壕溝、防圍墻等一起相互配合補充,構成一種完整的軍事防御體系。在當時的歷史文化背景中,出現這種建筑宮殿的原因,一是人類改造和戰勝自然的力量相對落后,生存環境惡劣;二是內部戰爭和沖突不斷,從吐蕃時期到十七世紀,各部落、小邦、教派之間為了爭奪利益,就沒有停止過戰爭;三是為了抵御外來侵略;四是統治者為了鞏固其政權,防御來自被統治者的反抗;五是西藏古代民族是一個尚武的民族。
論藏戲的表現形態
普布倉決發表在2004年《西藏研究》第一期上的文章說,人類戲劇,其軌跡大體分為兩個不同階段,一是宗教戲劇階段,一是世俗戲劇階段。傳統藏戲從來沒有擺脫宗教祭祀的內容,實現其完全的世俗化,而是長期停留在從宗教戲向世俗戲轉化的階段上,在形態上表現出把宗教祭祀與世俗娛樂融為一體的獨特品格。文章說,藏戲表演形態原始宗教儀式的文化痕跡十分濃厚:1、面具,不僅延用了宗教儀式中的面具,還保留了其原形的意味;2、表演形式一般分為三大部分,“頓”、“雄”和“扎西”,前兩項主要表達祈神驅邪、祝福吉祥的內容,有很強的儀式意味;3、舞蹈及樂器,都遺留著先民原始生活中祭祀活動的形態,而樂器中的鼓和鈸更是典型的宗教法器。在西藏現存的幾個比較有影響的藏戲中,其人物都是神化了的人,情節虛寫和寫實交織,并伴有既娛神又娛人的歌舞,其中的面具藝術兼有祭祀性和人情味。藏戲之所以還未完全世俗化,原因一是西藏政教合一的社會體制制約了西藏社會的發展和民主意識的形成;二是封建農奴制下的舊西藏經濟發展緩慢,形不成商業化都市,因此不具備帶商業性質的娛樂性世俗戲劇的產生;三是戲劇題材都與宗教人物和宗教事件相關,限制了藏戲題材的類型。
元清兩朝藏傳佛教政策之比較
白燕發表在《西藏研究》2004年的文章認為,在元清兩朝統治中國西藏的過程中,都曾利用藏傳佛教這一信仰來實施其統治,比較而言,兩朝藏傳佛教政策相同的地方有,名號的冊封、給予宗教領袖特權、扶植教派勢力、廣建廟宇等方面有著共同之處。其不同之處主要在,在宗教領袖的特權上,元朝給予帝師和國師以極高的權力,清朝則將活佛的認定,地方事務的管理等重要權力是掌握在中央或駐藏大臣手上。對寺院經濟管理方面,元朝承認和保護寺屬莊園和農奴,清朝限制和控制喇嘛經濟;對于喇嘛管理方面,清朝借鑒元明兩朝經驗,對于妨礙國政的喇嘛,按律治罪;在宗教信仰方面,清中央不像元朝既利用它又信仰它,而是從思想上積極防范,興佛教主要是用來安眾蒙古。其政策異同原因,主要是兩朝統治者都是出于政治方面的需要,采取了尊崇和扶持藏傳佛教的政策,但由于時代和實際情況的差異,元朝采用了“思有以因俗而柔其人”,清朝皇帝則“修其教不易其俗,齊其政不易其宣”的因俗而治的方針,雖均有弊端,但都起到了較好的效果,穩定社會秩序,促進民族融合,使西藏社會的文化經濟得到了較好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