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店老板的留言條
我有急事要到工商管理所,所以給你留下這張紙條,將幾件事情交待一下,請務必按以下吩咐辦理。三號臺那幾個男男女女,是給老太太過生日,從穿著打扮上可以看出來,沒有多少油水,所以大可不必去費心招呼。廚房后面有塊放了七天的狗肉,可用醬油和糖紅燒,多放點胡椒粉,以蓋住異味,然后切幾片芋頭放到盤子里,就說是人參燉虎肉。老太太身邊坐了個戴眼鏡的家伙,像個知識分子,這種人就愛挑三揀四,如果他要提出質疑,就不妨采取專政手段,可先從祖宗三代罵起,然后往其臉上吐唾沫,直到把他們轟出店外。
六號臺的那幾個胖子是用公款消費的,收費時可加價150%,反正這筆錢由國家財政支出,不用他們個人掏腰包。另外速派人到街口的農貿市場買一節豬大腸,里面塞上肉泥,當驢鞭給他們端上去。至于猴腦,可用豬腦代替,拌上蜂蜜什么的,告訴他們這是一種瀕臨絕種的非洲豬猴之腦,珍貴無比。他們要的路易十三,可用香檳加白酒兌配,反正他們已經喝醉了,根本嘗不出什么味道來。
八號臺是個檢查團,要小心招呼,別把他們惹翻了。這些人權大著呢,搞不好就會給門上貼封條,停業整頓。可用拷機把咪咪小姐呼來,她陪客有經驗,讓她最好能在10分鐘之內把這些人灌暈乎,以保證他們挑不出我店的任何毛病。
廚房墻角的那只死老鼠,千萬不可扔掉。說不定有人要吃穿山甲,可將此鼠剝皮后,下鍋裝盤,告之以“少年時代的穿山甲”最補,保證能把人唬住。還要強調的是,我常教導你們的對于每一個進店的顧客,切記不能搞“好人主義”。須知對客人的仁慈就是對錢包的犯罪。本店地處市中心的黃金地段,客流量大,不需要制造什么“回頭客”。必須堅持“進門都是客,逮住宰一刀”的經營特色,以保證我店持續200%的高額利潤。膽子要大一些,下手要狠一些!
寬大
這是一個來自越戰歸來的士兵的故事。
他從舊金山打電話給他的父母,告訴他們:“爸媽,我回來了,可是我有個不情之請。我想帶一個朋友同我一起回家。”“當然好啊!”他們回答:“我們會很高興見到他的。”不過兒子又繼續下去:“可是有件事我想先告訴你們,他在越戰里受了重傷,少了一條胳臂和一只腳,他現在走投無路,我想請他回來和我們一起生活。”“兒子,我很遺撼,不過或許我們可以幫他找個安身之處。”父親又接著說:“兒子,你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像他這樣殘障的人會對我們的生活造成很大的負擔。我們還有自己的生活要過,不能就讓他這樣破壞了。我建議你先回家然后忘了他,他會找到自己的一片天空的。”
就在此時兒子掛上了電話,他的父母再也沒有他的消息了。
幾天后,這對父母接到了來自舊金山警局的電話,告訴他們親愛的兒子已經墜樓身亡了。警方相信這只是單純的自殺案件。于是他們傷心欲絕地飛往舊金山,并在警方帶領之下到停尸間去辨認兒子的遺體。那的確是他們的兒子沒錯,但驚訝的是兒子居然只有一條胳臂和一條腿。
故事中的父母就和我們大多數人一樣。要去喜愛面貌姣好或談吐風趣的人很容易,但是要喜歡那些造成我們不便和不快的人卻太難了。我們總是寧愿和那些不如我們健康,美麗或聰明的人保持距離。
三十歲的職場悲傷
文/于鳳東
大學畢業后,在醫院當了七年醫生。內科、急診室、重癥監護室,一路走過來,對生老病死,對人生、對人情、對人性有了一種更深的認識,生命無所謂貴賤,在生命的終點,都逃不脫對生的眷戀、對死的恐懼。
自以為悟透了人生,對一些浮躁的東西越發不經意,終于有一天,在和院長理論一番后,我義無反顧地脫掉白衣,一臉平靜地走出了醫院的大門。
首先面臨的問題是安家,找一個棲身之所,當住慣高樓,聞慣消毒水味的我,在昏黃的燈光下,面對著地下室夾雜著霉味撲面而來的潮氣,咬了咬牙,毅然把鋪蓋放在了地下室的床上。
古人說:沒有過不去的山,沒有吃不了的苦。我時時以此自勉,堅定自己的信心。
接下來,就是工作問題,我是下決心不再做什么白衣天使了。整天提心吊膽、謹小慎微,既怕患者家屬不理解、不配合,尤其還要時時觀察病情,不能正常休息,卻得不到人們的理解,條條框框越來越多,這樣的日子我是不準備再繼續了。憑我一臉的成熟,處事不驚的態度,加上平時舞文弄墨,以及一顆還算聰明的腦瓜,做個文案、策劃什么的應該不成問題。
結果,當我按著招聘廣告的指引,帶著相關證件去面試時,還不及我掏出個人資料,就被問到“有過什么成功案例嗎?”、“有過干這一行的經驗嗎?”之類的話打發掉了,還有一次,復試過程中,雙方談的基本投機。最后對方說:你把我們的概況介紹拿一份,然后去里邊各處轉一轉,回頭再聯系,我滿懷信心地等待著,一天,兩天,我終于按捺不住,干脆打個電話問問吧。
“你嘛,我們暫時不考慮。”當對方慢條斯理的聲音傳過來時,我像一只泄氣的皮球。
天無絕人之路!不是說,未來社會是人才競爭的社會嗎?誰又是天才呢?一旦有適宜的環境和土壤,我就會生根、發芽!
但,面對這種局面,我還是先退而求其次吧,憑著我富有磁性的嗓音,體操隊造就的身體和我吃苦耐勞的精神,給房地產租賃公司跑跑業務應該不成問題,打開報紙一看:20-30歲,形象好,身材苗條,終于有一家:善于溝通,能吃苦……行,就是它了!打個電話,對方挺痛快:行,你過來吧,西區307室。
上樓,右轉,前面就是307,正好一位小姐走出來:“您是面試的吧?稍等一會兒,”“不用了,讓她進來吧。”里面一位男子說。“喲,太大了!”不等我進門站穩,對面的男子直盯著我,脫口而出。“你多大了?”“三十歲。”話一說出口我忽然有一種很悲傷的感覺。
回到家,站在鏡子前,我注視著這張被太陽曬得微紅的臉,還算端正的五官,上面散落著幾顆淡褐的斑。大而明亮的雙眼,緊抿的雙唇,這就是一張三十歲女人的臉。我的周圍,經常有一群年齡相仿的男女朋友嬉笑、打鬧,在這個略識愁滋味的年齡,我就開始有危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