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 僖
五十多年前,我在美國李海大學獲得了科學碩士學位,后來到美國柯達公司精細藥品車間實習,掌握了當時高分子材料合成與加工的一些基本理論和先進生產技術。我的導師希望我留在美國繼續攻讀博士學位,還為我安排了待遇優厚的工作。我很感謝導師,也愿意繼續深造,但在我內心深處,卻深深牽掛著災難深重的祖國。我謝絕了導師的盛情挽留,在解放前夕歷盡千辛萬苦回到祖國。
早年我在上海一所教會學校念初中時,就目睹了洋校長拳打中國學生家長的惡行。我幼小的心被震怒了。我不想在那里受“洋氣”,與那位被辱的同學一同退學,轉到離家七八公里遠的光華大學附中讀書。初中畢業后我回到家鄉南京,在南京大屠殺前三天隨父母逃難到四川。我雖然僥幸逃脫了大屠殺的浩劫,但我外祖父母一家人卻無一幸免,在我心中留下終身不能愈合的創傷。入川后我先后就讀于內遷川東的金陵大學附中和重慶南開中學,1940年畢業后考入內遷貴州的浙江大學化工系學習。在四川和貴州兩地,我又切身感受到西部地區勞動人民遭受的苛政之苦、凍餒之困。少年時代顛沛流離、輾轉東西,祖國山河破碎、民不聊生的慘境在我心中留下了深深的傷痕。祖國再苦再窮也是生我、養我的母親,我深愛我的母親,不能讓她永遠遭受苦難。“為祖國的富強鞠躬盡瘁”成為我一生的座右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