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作家艾蕪的青年時代十分困苦。1925年,艾蕪離家漂泊,以給人做雜役艱難謀生。艾蕪由四川到云南,由云南到緬甸,一路上都帶著書、紙、筆和一只用細麻繩拴著瓶頸的墨水瓶。在小客店的油燈下,在樹陰覆蓋著的山坡上,艾蕪都隨遇而安,一坐下來就把小紙本放在膝頭上,抒寫一些見聞和感想,隨手寫來又隨手丟掉。但墨水瓶和紙筆卻從不離身,即使在替別人挑擔子時,他都把它們妥善地安放在主人的竹筐內。
艾蕪在緬甸做店伙計時,一個朋友從昆明給他寄來了一本果戈理的《外套》。艾蕪讀這本書的時候,心情十分郁悶,因為他覺得書里面的主人公無論如何都要比自己過得舒適些。然而即使在這種心境中,每天侍候客人之余,打掃馬糞之后,艾蕪都仍要取出系著繩子的墨水瓶,把小紙本放于膝頭上,坐在土階或樹陰下,描寫一些貝過的人物以及有趣味的方言土語。
后來,艾蕪不幸染上疾病,而且病得很重。幸遇一位名叫萬慧的和尚便向他求助。萬慧是個研究梵文的學者,見了艾蕪寫人物的東西,便鼓勵他寫了文章投到華僑報館去。于是,艾蕪寫了一篇題為《老憨人》的短篇小說,送到《仰光日報》試試。編輯是萬慧的朋友,馬上將艾蕪的小說發表了,并付了2C盧比的稿費。
這是1927年冬天的事,是艾蕪第一次發表文章。
后來在總結文學生涯時,艾蕪總是說這樣一句話:是將墨水瓶掛在脖子上寫作才使他走上文學道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