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幾乎是流著熱淚讀完了長篇通訊《警察任長霞》(見2004年6月3日《北京日報》)。掩卷長思,感觸頗多,我不僅被任長霞的事跡深深地感動了,而且也被作者的文筆與文風所折服。
這篇通訊最大的特點是兩個字:簡單。
首先是標題簡單,只有五個字——警察任長霞,不做任何“形容”,省去所有的修飾,真是再簡單不過了。這五個字看起來似乎很直白,但仔細品味,概括性很強,含義十分深刻。“警察”這兩個字,既可以指任長霞,也可以指“警察”這個群體、這個職業,總而言之,通過任長霞的事跡,讀者可以產生對“警察”這個群體乃至這個職業的聯想。如果把題目換成《好局長任長霞》或《一心為民的公安局長》,那就專指一個人了,當然,這樣的標題就遜色多了。
此通訊分為四個部分,每個部分有一個小標題,小標題同樣很簡單。第一部分描寫任長霞硬朗的性格和潑辣的作風,小標題“如雷”;第二部分寫任長霞心系百姓,對群眾有火一般的熱情,小標題“如火”;第三部分從一個女人的層面上寫任長霞溫柔細膩的感情,小標題“如水”;最后一部分,寫任長霞因公殉職后,人們對她的思念和贊頌,小標題“如霞”。
主人公叫任長霞,作者就在“霞”字上做文章,并從“霞”字引申到“水”、“火”、“雷”,可見作者在制作小標題的時候是下了工夫的。
這篇通訊不過6000多字,從文中的內容來看,寫成一兩萬字應當沒什么問題。但是作者沒有“撒開”寫,而是惜墨如金,能夠用8個字說清楚的,決不用10個字;能夠用10個字表達的,作者不會寫12個字。
為什么作者能夠用如此簡潔的語言,把事情敘述得那樣生動呢?
我發現,文章中很少看到作者說的話,套話、廢話更少,大量的話語來自警察、市民、任長霞以及親屬的口中。這些來自生活中的話簡單、生動,富有鮮活的時代氣息。因而,當我們讀這篇通訊的時候,仿佛說話的人就站在我們面前,“臨場感”十分強烈。
值得稱道的是,作者在引用任長霞和群眾的話時,語言也很精練。比如:任長霞為群眾辦實事,群眾要給她立“功德碑”,任長霞聽說后說了5個字:“立碑?那不中!”但是群眾堅持要給她立碑,她也不好跟群眾“對著干”,只能依著他們。但是,群眾前腳走,她后腳命令:“拆掉!”兩個字一句話,主人公的形象躍然紙上!一個村小學教室積水20厘米深,學生們就在這樣的環境里上課。任長霞看到這種情形,只說了兩個字:“停課!”
任長霞不僅辦事果斷,處理事的時候還很有人情味兒,一個強奸殺人的犯罪嫌疑人被警察抓走的時候,任長霞允許犯罪嫌疑人與自己3歲的骨肉告別,老鄉們都忍不住落淚:“作孽呀!”
你看,老鄉們的話也是這樣簡單。
任長霞的敬業精神值得大家學習,作者“惜墨如金,力求簡潔”的文風也值得我們效仿。從這篇通訊中,我們可以得到一些啟示,今后,在下筆之前最好先提醒一下自己:簡單些,再簡單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