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而立”到“不惑”的灑脫一躍,讓我站在了35歲的門檻。多少希望已悄然成真?多少希望仍蟄伏于心底?多少希望只適合永久地收藏?多少希望仍在與歲月的大手作最后的搶奪?此時,我靜靜地清掃著心房,為即將到來的一年 “打點”新的希望……
生命的太陽已是正午。在那泥沙俱下的歲月的河床上,誰都希望多撿幾粒珠貝回家。希望就這樣以美女似的秋波從容地“俘虜”著我們,讓我們尋尋覓覓、忙忙碌碌,從中體驗著忍耐和成熟。希望的狡黠還在于她善于把固執變成美德,通過追求撒播勤勞的種子。我們期待著某時某刻與幸運女神相遇,誰也不愿受到厄運的青睞。
人至中年,透過人生細長的“瓶頸”,我豁然發現:自己其實和大多數人一樣,也遵循著一雙“希望”的鞋子走路。我們希望丈夫出人頭地,夫貴婦榮;希望兒女成龍成鳳,光耀門楣……這種“希望”就像債務一樣,自從它成了你的丈夫,自從你的孩子一出生,就開始面對它。我驚嘆中國女人,她們最能將吃苦耐勞和自我犧牲發揮得淋漓盡致。的確,有很多女人能夠站在丈夫和兒女的背后,將他們成功的項鏈幸福地掛在自己生命的脖頸上。當我希望三歲的小女一拿起筆就能規規矩矩地寫字,希望她聽了第一遍兒歌就能一字不落地背下來,我其實已經把很多不該讓孩子承載的內容無形中傳遞給了孩子。我全然忘了:呵護女兒的健康和快樂才是呵護我一生最大的幸福。此時此刻,我真的好希望能適時地將沉甸甸的“希望”轉變成一種動力,給女兒帶來更多生存的快樂!
遂想起一個故事——一個孩子回家問媽媽:“我同桌想考第一,就考了第一;而我卻做不到。”分數第一次無情地動搖著孩子的自信。他媽媽沒有簡單地說人的智力不一樣,也沒有指責孩子還不夠刻苦,她沉默了,或許她想找到更好的答案……后來,考上清華大學的兒子在回憶自己的成長經歷時,特別提到了一件事:媽媽帶他去看海,黑色的大海波濤洶涌,一只只海鳥從浪尖上掠過。那天,媽媽神清氣爽,目光慈祥,她指著大海說:“孩子,你看,當海浪涌起的時候,灰雀總是能迅速躍起,海鷗卻顯得很笨拙,可是,能夠穿越大洋的卻是海鷗。”原來,希望可以如此優雅而藝術地表達出來!原來,孩子的思想可以與母親如此充分、如此神會地互相融合、互相滲透!
我篤信冰心先生的一句話:“有愛就有一切。”于是,也相信有愛就有希望。然而,上帝在給我們希望的同時,也賦予我們理智,只有讓希望和理智完美地契合,才能實現人生的圓滿。理智地接受生活中的矛盾,藝術地將缺憾變成美麗,本身不也是一種圓滿嗎?盡管這種非常藝術的生活需要經過悠悠歲月的鍛造,但是,我希望有朝一日能夠掌握這門藝術,那是一種人生的境界。
當“希望”把深情款款的目光聚焦在撈取金錢和地位上時,我希望“水和杯子”的經典說法能夠為我矯枉過正:水是生活,杯子是榮譽、金錢和地位,喝水的時候倘不斷地對杯子挑三揀四,就將失去更多享受生活的好機會、好心情。我不知道作為一個現代人,這種崇尚自然的情結,這種單向自我圓滿的理想狀態,是一種文化人格的演進還是后退?
反正,這就是我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