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rtin Khor

假如把服務與農業和非農相比較,人們就會產生擔憂,因為服務談判落后于其它領域的談判。2005年3月21日,《太陽簡報》(Suns Bulletin)——
在日內瓦參與WTO服務貿易談判的一些關鍵人物認為,由于很多成員尚未提及出價或認真的出價,目前談判已陷入危機。當然也有一部分人認為,根本不存在危機,服務貿易也并未落后于農業或非農談判。
這樣的爭論在UNCTAD近期舉辦的一次專家研討會上趨于白熱化。研討會題為“服務談判的關鍵問題:今后發展”。邀請到的專家包括WTO服務貿易司司長Hamid Mamdouh以及美國、歐盟、巴西、印度和菲律賓常駐日內瓦的談判代表。
WTO服務貿易總司司長Mamdouh態度較為悲觀,稱由于截至目前服務出價的數量少,質量低,服務談判可以說的確是陷入了危機。而來自巴西的談判代表法雷羅則認為,由于服務貿易是貿易體系中的一個新領域,與談判歷史較為漫長的農業和非農談判相比,服務談判似乎落后了,但事實上服務貿易談判的進展并不慢。這兩種意見成為研討會的爭論焦點。
Mamdouh說,服務貿易談判的確取得了一些小進展,但在實質問題上遠未滿足人們的期待。在上次服務特會上(譯者注:2005年2月舉行),主席對目前的狀況進行了清醒的分析,即至今只提交了50份出價單,若算上最不發達成員,尚有40個發展中成員未提及最初出價。主席還指出,即使是已經提交的最初出價單仍不盡如人意。很多成員表示最初出價的質量相當低,這在成員中產生了“巨大的憂慮”。Mamdouh補充說,2003年達成的“7月決議”使服務貿易談判在截止日期和進程方面回到正軌。但不幸的是從7月至今尚無很大變化。本輪談判的重頭戲必須在2005年上演,而這將是一個巨大的工程,包括要價-出價過程、咨詢、各成員首都的運作和雙邊磋商。Mamdouh說,尚不確定僅通過下兩次服務貿易系列會議是否足以解決所有這些問題。
在規則制定方面,Mamdouh認為與市場準入談判情況差不多。授權是否得以忠實體現是判斷標準。在長達10年的規則制定談判中,大多數時間都花在了緊急保障措施和國內規制上,補貼和政府采購問題占用的時間則很少。在緊急保障措施和國內規制方面是否應該達成協議?如何結束這些議題尚不得而知。
Mamdouh說,假如把服務與農業和非農相比較,人們就會產生擔憂,因為服務談判落后于其它領域的談判。農業和非農談判是多邊的,而服務的要出價談判則是雙邊的,因此會花費更長的時間。他說,“作為一個技術專家,一個正在觀看比賽的教練,我認為問題相當嚴重。”
最后Mamdouh總結道,目前需要兩個要素:一、強烈的政治意愿以及對服務給予更高重視的指引;二、對談判目標和雄心進行更好的定義。即需要解決哪些部門,哪種壁壘,哪些模式。必須明確具體目標,只有這樣,部長們才能象對待農業或非農問題那樣就具體問題交換意見。
巴西的服務貿易談判代表法雷羅則不同意談判陷入危機的說法。他說服務談判并未落后于農業談判,并提醒大家說農業曾經是個異類(因曾被排除出貿易體系),并已經被拖后50年了。因此僅從2000年以后的談判進展來判斷農業談判是不正確的。即使使用多哈部長級會議上確定的期限,農業模式也應在2003年3月就確定下來,但至今我們仍不知道香港部長級會議上能否達成農業模式。而在服務談判方面已有了大量的出價單。
談到發達成員,法雷羅指出那些應該推動談判的成員并沒有這樣做。假如其它成員看到那些應該起表率作用的成員只是一味花言巧語,謀求自身利益,就會威脅到談判的正統性。他補充說,象歐盟和加拿大這樣的成員在聯合國教科文組織運用“文化多樣性”尋求例外,而歐盟對第21條的使用(譯者注:指歐盟修改減讓表)也受到指責。幾乎沒有成員對模式4進行新的出價。有強烈的預感認為,WTO的四個關鍵成員(美國、歐盟、加拿大和日本)在承諾方面可能有所倒退。法雷羅稱,服務談判是否能取得進展要看發達成員能否對發展中成員有出口利益的部門進行出價。
法雷羅最后指出,那些對整個談判進程起主導作用的成員需要改變態度,不應該象點菜那樣只選擇自己想要的,排除那些不想要的。同時法雷羅也同意需要政治意愿的推動。另外,應該確認誰有責任指導談判。所有成員都必須參與制定這些目標。法雷羅還表達了對自由化承諾期限的憂慮,他認為這會損害GATS肯定式列表方式。他說,成員應有權選擇在何時開放,就哪些部門進行開放,而設立最終期限于此無益。
來自歐盟的安·雷德蒙認為,需要將注意力轉移到實質性問題。盡管服務部門廣泛而分散,其潛在的問題都一樣,即如何保證給消費者最好的結果,以及如何保證競爭。未來談判的一個重點就是應優先考慮哪些部門和問題。至于出價內容的問題,成員不得不考慮哪些部門可以在不造成太大問題的情況下開放,比如看看目前的開放現狀中哪些可以做承諾。另外,法規是否允許等相關問題也必須考慮在內。
她補充說,最終自由化正在進行中,問題是為什么要把這些開放放入減讓表中進行約束呢?因為這樣可以總結管理者已做出的努力,防止在政府更迭時損害現有的自由化水平,而這種確定性有助于吸引外資。
美國服務貿易談判代表阿麗西亞·格林尼茲表示,服務貿易的確與農業有某種程度上的掛鉤,但這種掛鉤可以是非常積極的。關鍵是如何提高服務談判實質性以及保證國內規制與市場準入的平行進行。她認為若在市場準入方面沒有進展,則國內規制也會缺乏動力。她說,先前曾有很多關于基礎設施服務和政府管理權的評論,美國倡導的并非取消所有的管理,同樣,也并不要求排除所有公共服務。她也同意,自由化并非萬能藥。
菲律賓談判代表約翰納斯·波拿巴同意需要政治意愿和對承諾進行更好的定義以推動談判。比如可以從模式4著手發出實質性的政治信號。他同意需要明確真正希望開放的部門,而這只有通過對目前自由化成果的評估才能做到,但這樣的評估到目前為止尚未恰當地展開。這就造成了相當嚴重的后果,因為若一成員沒有進行評估,就無法對部門進行要價,且無法明確了解在哪種模式或部門可以做出承諾。另外,了解分類和制作減讓表的相關問題也非常關鍵。假如成員知道他們做出的出價正是他們想要做出的,他們就會覺得更踏實。
波拿巴還補充說,為了保證一個成功的承諾,規則制定也應取得成功。特別需要指出的是,如果沒有緊急保障措施這樣的安全閥,就無法說服發展中成員承諾義務。對于國內規制,他認為假如了解承諾不會被國內規制減損,成員在進入另一成員市場時方會更覺安心。另外,一些發展中成員也提交了案文希望保證管理權。關于政府采購,波拿巴指出,象歐盟那樣力促市場準入義務并不能在成員中建立信心。
印度談判代表蘇曼達·賈德胡里表示,討論服務談判是否陷入危機沒有意義。他認為還需要更多輪的要價和出價,而5月截止日期后,各成員的底線將初見端倪。很多成員加入WTO都是為了換取利益,這可能是將服務與農業和非農掛鉤的原因。賈德胡里稱,發展中成員經常聽到這樣的批評,即他們不知道到底想要什么,也不知道他們的服務貿易伙伴是誰。但也有相反的意見,認為即使發展中成員明確了利益所在,相關的其它問題仍模糊不清。賈認為國內規制問題相當重要,與發達成員和發展中成員都有很大關系。至于模式4,一些發達成員假稱對此感興趣,但到目前為止在此問題上幾乎沒有任何進展。
除以上專家外,一些與會代表也表達了意見。馬來西亞的代表除強調緊急保障措施的重要性外,還呼吁建立一種機制,幫助發展中成員認識自由化和承諾的代價和益處。另外,應保證各成員有足夠的國內規制以面對市場開放。對發展中成員的特殊和區別待遇也應得到更多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