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朋友家墻上的老照片（組詩）

潘虹莉

我似乎第一次驚訝于他們的光艷

在發黃的顏色中

散發著青春的光芒

他們鎮定而堅決

有著藍天的光彩

像經過過濾的早晨

昂揚散發著芳香

八個人生命原來是可以

被框定在這里的

像一湖水寧靜但生動

我知道他們曾是天上的一顆星

從春天開始

再到云飛煙滅

他們是我是所有的人

他們的眼神中沒有一絲驚慌

他們已經永遠不會再來

只是將聲音留給了時光

他們完成了一朵花的展現

一粒種子的過程

像一片云和

一個精彩的夢

我遲疑的一切

躍過灌木叢的景致

紫槿像打開的帷幕

從田地街走到河潤街

樂此不疲又心事重重

到處是陽光的筆觸

落英繽紛

窗外的一切永遠是一道風景

從夢中驚醒

現在是夜里的幾點鐘

還有什么能夠發生

我是否屬于泥土的種子

在冬天發芽

在夏天死去

濕地之一

過于輕過于柔韌的起伏

蜻蜓落在上面

一閃一閃

它是生命很輕但自由

這里是生命的兩端

開始或者是結束的地方

安靜或有生命細小的回聲

沒有從前的遙遠

只有現在的簡單干凈

它應該存在不是饋贈

細葉無邊這里的從容和

波瀾不驚

從無到有

漸漸地豐潤和邁近

濕地之二

是的，我褪掉外殼

用濕潤的空氣拍打自己

大片的陽光和青草

無名野花的張望

像我好奇的心

什么都不想

卻落英繽紛

透明的空氣正將我一點點地托起

時間是停滯的

我失掉了濃重和憂郁

我是根植的植物

是短促昆蟲的叫聲

我看到了一個點

出發和回歸的點

直至讓你落入水中

再回到岸上

露西亞

濃香的咖啡味道

低低的氣息

金屬餐具不經意的碰撞

夜晚的燈光像汛期的水

在老綠色的窗欞上浮動

再見或者來臨

飽滿的夢幻讓人失去重心

整個夏天都在搖晃

一些年輕的臉

在綿軟的音樂中

手風琴的演奏

在夜晚的微風中滑向黎明

露西亞有多少這樣的夜晚

猶豫和哀傷

讓時間的針刺痛飛翔的翅膀

那么多的眼睛

僅剩下孤獨

生活被吊在夜色里

滑稽優雅而莊重

僅僅是這樣，露西亞

在枝葉茂盛的日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