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財之道

大　龍

李六一次在大排檔進餐時，末了，在碗里發現一顆鈕扣，灰灰的。李六便哇地吐了。多人都掩著鼻向他投過怪異的目光，老板見狀也走了過來，李六指著碗里的鈕扣：“老板，你看……”

老板的臉色也如那鈕扣一樣灰了，忙不迭地拉過李六，“來來來，到這邊談。”顯然是為了避開顧客。到了僻靜處，老板掏出了二百元，塞到李六的衣兜里，說，“兄弟，那是師傅不小心掉下的，多擔待了。”李六眼一翻：“什么是什么呀……”

“要不，再加一百。”說著，老板又掏了一張紙幣，塞進李六的口袋。

李六回到家里，既沒肚疼，也沒頭暈，想想也值，白吃了一頓，還得了三百元的意外收入，真是天上掉下了餡餅了。由是，李六靈機一動，有了，老子要發了。

于是，李六尋了些小件物品。

榕樹根大排檔正在紅火。李六便來了，滿滿當當地點了一桌的菜，邀上劉二王三，一起美滋滋地享用。待酒足飯飽之后，用湯勺一舀，只聽鏗地一下，湯盆里有物。李六便大喊一聲“老板！”周圍的人眾聽到叫喊，都刷地將目光投了過來。老板急急趕來，問，“你要什么嗎？”

李六便從湯盆里撈出一物，推到老板面前，“老板，你看見了，這是什么？怎么在我的湯里？”

老板一怔，是個五號電池。“怎么會有這種事？”

“你問我？你可知道，一顆電池的毒液能影響多寬？五平方公里，知道嗎，現在讓它吃進了我的肚里去了……”

“好說好說。”老板顯得慌了，“我帶你們上醫院吧。”

“上醫院就能解決了？我們都吃了一個多小時了，怕那藥性早已滲進五臟六腑了……”

“那你說怎么辦？要不，給你賠些錢，你們自己處理吧。”

“這可是你說的。說吧，賠多少？”

“這么嗎，最近生意也不大好，多了，拿不出，我看就每人二百吧。

“笑話，二百，還不夠洗一次胃咧。”劉二說，“不跟他廢話，把這電池拿去防疫站算了。”

“不不不，我們還可以商量嘛，這么吧，五百。”

“一千，少一分不干。”

“算我倒霉了。”于是，他們便輕易地拿走了三大千。

昨晚，這李六又在大三元飯莊出現。

過后，大三元的老板送他們出來時客氣得如同一條舔人的狗。顯然，李六又得手了。白天一覺醒來，李六便邀上劉二王三來到了沙家浜。這沙家浜的老板雖不叫阿慶嫂，可也是個女的，那個頭胖得像頭母豬。見有客來，忙指使服務員熱情接待。李六選了個靠門的座位，點了一桌的菜，講混猜馬如入無人之境。時而挑逗那上菜的服務員，時而又對著胖老板逗趣：“老板娘，像你這么壯的，老板公不搭梯子能上得了嗎？”

不想這胖老板也是插科打諢出來的，只哈哈一笑，“想你爸是沒有梯子吧，要不，生你像個馬騮猴似的？”

“就是就是，哈哈哈哈！”那叫劉二的只覺一樂，“來，為老板娘的幽默干杯。”本是很愉快的一幕，不想到末了，李六突然叫了一聲：“老板娘，這是什么？”

胖老板過來了，見李六在湯里撈起了一顆五號電池，眉頭一挑：“怎么可能？我的湯里怎么可能有這物件？”

“那么是天掉下來的嗎？你也親眼看到了的。”

“不可能，我的廚房是一流干凈的，也沒有誰攜帶這東西進入，你有無搞錯？”“我搞錯？你也看到的，是從這湯里撈出來的嘛。”

說著話，那劉二并王三早已啊啊地吐個不停，還一邊叫肚子疼了。

也許是胖老板遇事多了，她并不怎么慌張，說：“事情沒弄清你就肚子疼了，讓人覺得多不真實。”

“你是說我們裝的？”

“鬼知道，你們這些人什么做不出來？電池給我看。”

“不能給她，我們拿去防疫站好了。不跟她說了。”

那叫王五的一派息事寧人似的：“我看也不要鬧到那里了吧，我們就地解決好了。”

“怎么個解決？”胖老板說。

“賠吧。”

“好，你等著，我叫個人來談，”胖老板撥了個電話。一會，幾個穿警服的來了。一把將他們扭住，“走，跟我們回派出所去。”

“你們憑什么抓人？他的食物有毒，你知道嗎？一個電池的毒液能影響多大？”

“不就是五平方公里嗎？我替你回答了，你們這些賊，我們尋你好久了，你看，經過湯滾的電池，這塑料封皮還這么完好的嗎？笨蛋，居然吃了一家又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