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錢

鷹

為了節省百多塊錢的旅費，我決定先下美里再搭乘飛機回吉隆坡。

在汶萊工作了一年，省吃儉用，我終于儲蓄了兩千多元，這回可為孩子、太太購買新衣好好過新年，幾年來，我們都沒有過個好年。

搭乘汽車來到美里，時間尚早，我選了一間咖啡店喝茶。

“老張，好久不見，你好嗎？”一個穿著整齊的青年向我親切地打招呼。

“我不是老張，我姓黃，你認錯了。”

“對，對，老黃，不是認錯，是我記錯了，好久不見，現在去哪里？”

“回吉隆坡過年。”

那青年坐下來，叫了咖啡，說道：“難得好朋友異地相逢，今天我請客，等下我載你去飛機場……我姓陳，叫我小陳好了。”

我一時高興，與他相談甚歡。

“現在時間還早，我載你四處走走，看看美里的市容。”喝完了咖啡，年輕人好心建議。

反正有時間，我樂意接受，口說：“不好意思，讓你破費，又讓你浪費時間陪我。”

“好朋友呀，算什么！”

在市中心繞一陣子，他在一間獨立屋停下說道：“我們進去坐坐，順便介紹幾個好朋友認識。”

屋里有兩個青年，介紹之后，我們坐下來閑談。突然有一位提議，不如玩玩牌打發時間，其他兩人高興地附和。我擔心是騙局，不敢附和。

理智再三提醒自己，不可貪心，不可中計，不可下賭，我站在小陳后面，觀看他們三個賭博。

心里暗笑，設的賭博陷阱，別人已經行騙過多少次了，全世界的人都知道這一套，你們再用老套騙我，真笨！我站在后面不賭，看你們怎樣騙得了我的錢。

賭了幾局，小陳輸得精光，滿頭大汗，沒有錢了，于是拿出香煙盒，作賭注說道：“五千元下注。”

這次給他贏了，但是其他兩人說：“下注香煙盒，我們賠香煙盒，除非你有現錢五千元在桌上。”

小陳情急之下，向我建議說：

“我沒有錢了，你借給我錢，贏的錢一人一半。”

我看到整個狀況，知道錢一亮出，五千元就可贏回來，于是把兩千多元現款，手表等值錢的東西交給小陳。

小陳細心點算，怎么加，怎么想辦法，都還差一千元，于是說：“你們等我一下，我回家籌足，立刻回來，你們不可跑掉。”

我跟著小陳走出，那兩個人立刻攔住說道：“小陳還欠我們五百元，你哪里可以一起走。”

于是我們三人在屋里等著，感覺時間太慢，但一小時過了，小陳沒有回來，他們冷言冷語說道：

“你朋友真是，一千元都籌得這么久，真差勁。”

隨著時間逝去，心理壓力漸漸增大，上飛機場的時間越來越迫近，又恐慌又著急，一點辦法也沒有。

三個鐘頭過去了。

他們兩人說：

“你的朋友還沒有來，我們有事先走，你自己一個人在這邊等他吧。”

為了省一百多塊錢的旅費，我落得這樣下場，今年這個新年一樣不好過。

（選自《第八屆亞細安華文文藝營詩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