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的夏天,北京上空刮過一陣鴨脖子風,盛極時搞得很多朋友見面就問:你吃過鴨脖子沒有?
就是這個夏天,饞蟲作祟下我干了一件偉大的事。那是一個月黑風高夜,23點整,我瞞著老公溜出家,打車穿越南三環、南二環、東二環,用一個小時加50元人民幣的代價,來到了簋街一處賣鴨脖子的小鋪子。讓人大跌眼鏡的是,都半夜時分了,小門臉前竟然還蠕動著一條巨大的長龍,約摸幾十號人都半咽口水半不耐煩地站在那里翹首期待。在窗口刺探了一下情報,我發現形勢不妙——做好的鴨脖子只夠幾個人買了,后邊排隊的估計都沒有戲了。
情急之下開始施展美人計。避開耳目,我湊到輪到買鴨脖的那位帥哥前,腆著笑臉、細聲軟語地說:“先生,我是從南城花50多塊錢打車專門來的,您行行好,幫我帶一袋吧。”這位帥哥果然中計,盡管心存疑惑,還是冒著被人揭穿的風險把我的錢接過去,并很快換出了一袋子鴨脖子。捧著這袋珍貴的鴨脖子回家后,已是凌晨一點。
不僅僅是鴨脖子。在北京這個巨無霸城市,因為只有吃這件事能在最短最快的時間內能讓人有所慰藉。所以,很多人都不憚以最善的善意來對待那些來自五湖四海的美食,以及動不動就呵斥食客取號排隊的餐館老板。
2005年第一場雪飄起的時候,我和老公去菜市口去吃小肥羊火鍋。外面盡管大雪飛揚,可這家正陷于爭搶“羊”名事件的飯店依舊門庭若市。樓上樓下的位置都被坐滿了,服務員遞來一張寫著“16”的排號卡,我們就和那些耐心等待的食客們一樣把羽絨服抱在懷里擠在過道。叫到10的號碼時候,人群還引起了一陣子騷動,原來拿10號卡的客人已經走了,而另外一個等待的食客欲冒名頂替,卻被旁邊的一位老先生義憤填膺地揭穿。
等待了半個多小時,饑腸轆轆。看看前邊,還有好幾桌的號碼在我們前邊。無奈之下,只好撤兵轉戰到方莊附近的好倫哥比薩店,上了二樓準備到前臺買單進場,結果發現前臺根本看不見,被等待座位的人擋得水泄不通,人們手中也是捏著排號的小紙條。天下烏鴉一般黑啊。老公感嘆說,這無異于為吃罰站。為了安慰我可憐的肚子,他竟然實施開“畫餅充饑”戰術,在玻璃門上畫一個圓圈說,親愛的老婆啊,想象這就是里邊的比薩啊,咬一口滋滋冒油啊。
在漫長的等待中,不由得記起小時候,五歲的一天,因為偷吃了一盒治蛔蟲的花糖片,我被老媽責罰在院子里站了整整一個下午。當時覺得特別害怕,因為被罰站是會被小朋友笑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