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文教學的層次性決定了朗讀教學的層次性。年齡不同,課文不同,朗讀的要求是不同的。聽了幾節專家的朗讀指導課,對這一問題有了進一步的理解。
錢夢龍老師教《死海不死》,雖然這是一篇說明文,但他仍然指導學生朗讀,糾正了那種認為說明文沒必要朗讀的不正確的觀點,同時也給我們留下不少啟示。對說明文的朗讀要求,錢老師是“不漏讀,不增讀,不倒讀,不錯讀。”這些看似簡單的要求,對一個初中生來說,在只有幾分鐘的準備時間,要真正做到還是不容易的。錢老師采用的“四不”朗讀要求,既符合教材的特點,也符合初一學生的實際,是十分科學的。在具體指導學生朗讀時又分兩步走,先是默讀,再是朗讀。這些指導與要求十分注意層次性。寧鴻彬老師上《皇帝的新裝》也指導學生朗讀。先在學生預習的基礎上,由學生朗讀,要求讀準字音。這是一篇童話,較之說明文更有讀性,但又不同于散文,因此寧老師的朗讀指導,定位在“讀準”,是十分恰當的,是考慮到教材和學生的實際情況的。寧老師也注意朗讀的層次性問題。對于初中學生,對于這些教材,兩位老師的指導是很有針對性的。
浙江省特級教師王幸平指導學生朗讀《屈原·雷電頌》的要求是“讀準字音,讀出節奏,讀出感情。”這符合散文詩的特點,符合劇中人物的性格,也符合高中生年齡特點。王老師先請第一位學生朗讀,要求是“讀準字音”,學生讀過之后,老師糾正了幾個字音。在此基礎上請第二位讀,要求是“讀出節奏”,比如“你把我載著拖到洞庭湖的邊上去,拖到長江的邊上去,拖到東海的邊上去呀!”一句,學生朗讀時“載著”一詞后沒有停頓,老師就作了示范,因為“載著”這一動詞領起的是下文的三個“拖到……邊上去”。這樣的指導,學生不但知道節奏的要求,而且明白為什么“載著”之后要停頓的道理。然后請第三位朗讀,要求讀出感情,讀出文章的氣勢,讀出屈原那胸中的悲壯激情,讀出如“風”似“雷”像“電”一樣的氣勢。王老師的朗讀教學充分體現朗讀教學的層次性的。洪鎮濤老師指導學生朗讀《最后的一次講演》的要求是,朗讀時除了要做到讀準字音讀出節奏讀出感情之外,有時還要輔以必要的動作。正如古人說的“歌詠之不足,則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只有這樣才能把自己的感情完全地表達出來。這朗讀的要求就更高了。當初我們聽課的老師還擔心這一目標難以實現,但在洪老師的指導之下,學生也基本上達到了目標。
筆者在上《沁園春·雪》也指導學生朗讀。在讀準字音基礎上,主要指導學生讀出節奏。特別注意上闋的“望”,下闋的“錯”等領句字之后的停頓。這一指點,學生容易理解,容易掌握。到了高中讀《沁園春·長沙》《雨霖鈴》等課文時,就能夠處理好領句字的節奏把握。如“看萬山紅遍,層林盡染……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念去去,千里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中的“看”“恰”“念”等字都能很好的處理,至于《滕王閣序》一文中這樣的句子就更多了。朗讀的第一個任務完成了。在讀出節奏的基礎上,要求讀出感情,讀出情味,讀出意味,讀出余味。比如《沁園春·雪》的最后一句“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是全詞感情的高潮,其含義是非常豐富的。我就要求學生反復品讀,要讀出偉人的豪放曠達,讀出領袖的自信倜儻,讀出“王者之氣”。據說蔣介石看到這兩句時,有“天無二日”之評,其意十分清楚。由于受到年齡等的影響,初中的學生很難讀出這種感情,所以我的教學任務完成得并不十分出色。回顧頭來想一想,我當時的要求是過高的,沒有考慮到學生的年齡特點,他們還不可能理解“王者之氣”,違背了層次性的要求,因而沒有達到目的是在情理之中的。在高中上《沁園春·長沙》一課時,再回頭讀《沁園春·雪》學生就更有情味更有意味了。從這個失敗的例子中可以看出,教學中注意朗讀的層次性要求是十分重要的。
朗讀的層次性,我們的教材編寫的要求也是十分明確的。語文每一冊教材都體現了不同的側重點和明顯的朗讀層次。第一冊要求用普通話正確清楚朗讀課文;第二冊掌握快速閱讀的方法,進行速讀訓練;第三冊,有表情朗讀課文;第四冊,讀出議論文的語感和語氣;第五冊,讀出詩詞的意境,體會詩歌的感情。這就構成了初中語文朗讀能力序列,教師在教學中應很好掌握這一要求,體現層次性的要求。
朗讀的層次性,早在宋朝的朱熹就注意到了。這位語文教育家說過,凡讀書“需要讀得字字響亮,不可誤讀一字,不可少一字,不可多一字,不可倒一字,不可牽強暗記”,這里講的是對讀的基本要求,錢夢龍老師的要求與朱熹是一脈相承的。朱熹還進一步說“讀書有三到,謂心到,眼到,口到。”這三到的過程,是入于眼,出于口,聞于耳,記于心的過程。朱熹又說“三到之中,心到最急”,這一過程,細說起來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是有層次的。我們學生朗讀效果有時不夠理想,有的是違背了“層次性”的原則,只有眼到口到而沒有心到,只相當于和尚念經,有口無心,那當然不會有好效果。
朗讀教學的層次性問題是客觀存在的。假如我們真正認識到了,然后具體問題具體分析,既要考慮教材,又要注意學生,這些問題是不難解決的。
單位:浙江紹興魯迅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