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地壇》是一篇至情至理感人至深的美文,可以說是史鐵生在不幸殘疾中參悟生命、感受母愛并奮起與病魔、心魔抗爭而不殘廢的記錄。
教科書節選了全文的一、二節,盡管如此,但文字還是較長,作為自讀課文,學生在一節課內要完成對這篇純文學作品的閱讀,教師的指導、引導作用,顯得尤其重要。
我個人理解,閱讀鑒賞教學包括兩個系統,一是教師閱讀、內化文本的輸入系統,二是教師把自己的認識、體驗、方法等外化輸給學生的輸出系統。前者是前提、基礎和準備,是教師“學”的內功;后者依存前者,又依賴教育智慧、方法和學生特點才能有效實施,是教師“教”的綜合功力。沒有前者或者教師“學”的內功不足,斷然“教”不了;僅有前者也未必“教”得好。解讀文本尤其是文學作品,每個人都可對應自己的知識、經驗、閱歷、情感等進行個性化閱讀,這種閱讀要動乎衷發乎內,結果不必也不可一律。學生只要讀出了那份真情睿思,引發了自己的共鳴,受到了強烈的震撼,就是收獲,至于寫得多少優劣、說不說出已不是首要。
我揣度,這篇散文入選教科書并得到廣大師生的贊賞有如下三個方面的原因:一是師生共同分享文學審美的愉悅,得到心靈的滋養。二是為我們的精神“補鈣”。當今物質生活豐富,生活節奏加快,而人的精神世界、心靈田園有日漸浮躁、粗糙乃至貧瘠的趨勢,青少年學生最容易受到這種不良影響,加之“少年不識愁滋味”,他們未曾或較少遭遇挫折、磨難、不幸,漫漫人生路上需要頑強的意志、穩健的步伐,而這些如同人體必需的鈣一樣,要不斷攝取和補充。世間幸福大抵相似,人生不幸卻各不相同。幸福固然需要享受、品味和珍惜,痛苦和不幸更需咀嚼、體驗和面對。生命的航程難免不順,而當真的出現“慘淡的人生”甚至“淋漓的鮮血”,是直面正視,還是消沉自甘毀滅呢?本文可為他們提供一種心理準備、一種預設的人生體驗。從這個意義上說,本文可以作為他人受“挫折教育”、“吃苦教育”、“磨難教育”的案例。三是培養健全人格的需要。每個人類的子民與大地、與母親都有割舍不斷的血脈親情,中西方人對上蒼對土地都有不盡的感激、膜拜情結,對母親亦然,二者合一。另外,個體生命對自身的存在不僅有一種本能的自戀、保護,還要不斷遭逢對生命的思考、對靈魂的叩問。感悟生命、體味母愛、學會感動和感激是人的“元認知”,是人類最起碼的情感活動,這也是學生社會化的要求和重要內容。
因之,教師對本文的“導”法多樣,均要落到讓學生走進文本的實處。以下是筆者的幾種“導法”:
1、角度的切入。選擇從語言切入,容易較好地體現教學的“語言性”。美文要品味,作者的情感和認識都是以這些典范的語言文字為載體的,讀懂了它們,也就讀懂了作品,讀懂了作者。況且,在語言的品味和揣摩中,還可以學習、模仿這些語言,感受語言的魅力。選擇從主旨、意義切入,可以高屋建瓴,有助于把握較高的層面,有助于整體的感悟。對于這樣一篇文質兼美的作品,我個人傾向前一種切入,因為它更契合中學生的認知實際和審美習慣。
2、教師“導”,學生“讀”?!皩А薄ⅰ白x”我理解有三個層面的意義:一是引導學生,師生共同讀出文本意義或接近文本意義;二是誘導學生或教師結合個人閱歷體驗作“現身說法”,即個性化解讀。當然,這對教師的要求較高,教師最好既要有真切的類似的體驗,又要能講述自己的故事,并感動自己和學生,這是一種再創造,最佳境界是引發學生表達和交流的欲望;三是指導學生品讀出情感美、哲理美和語言美,朗讀和低吟結合,要動情,教學的理想情境是師生帶淚的讀。
3、誦讀法。這是一種傳統的方法,也是行之有效的方法。美文要美讀,根據本文內容,要讀出滄桑感、愧疚感、追懷感激這些不同的情感,不妨來仿效當代一些名家的“讀”法,如讀描寫景物和小昆蟲的文字,可仿效趙忠祥“人與自然”親切和諧的韻味;讀作者對生命的珍惜和敬畏,可模仿翟弦和嚴肅恭整的語味;讀作者對母愛的猜想、自責終于理解、刻骨銘心地追懷等,可讀出喬榛、丁建華深沉真切的情味等等。
4、讀寫結合,課外延伸?!白x”可促使、帶動“寫”,讀得真、深,才有“憤悱”。課前可推薦學生閱讀張海迪《生命的追問》、史鐵生《關于死、關于生的對話》、史鐵生《我與地壇》全文、海倫·凱勒《假如給我三天光明》等,然后閱讀本文,教師示范引發,激活學生“躍如也”的情感和思維,再要求學生圍繞“母親”或“母愛”的話題寫作,可談理性認識,可談情感體驗,可講一個故事,可寫一段抒情的句子,可寫一句富有哲思韻味的話;或者以“假如我”(橫線上填含義為不幸、災難之類的短語)為題寫作。
如此,教師基本隱去了傳統意義上“教”的形象,有較大空間展示個人才情、閱歷、體驗等。擅長朗誦的以“誦”示范,調動學生反復地讀,再點評比較;善于即興發揮、激情飛揚且文采斐然者,可以讓課堂放飛詩意;開朗外向的教者不妨更貼近學生一點,與學生同思同歌同哭;性格深沉內斂的教師,可以展示挖掘文本意蘊的再創造魅力,“講”得精要蘊藉,“導”得準確適時。
單位:安徽懷寧縣高河鎮懷寧中學